在海龍王和狗頭軍師等一干海盜高層的密謀下,他們精心研究了當前海島外面的倭寇形勢,並紛紛獻言建策,制定這反圍剿的突圍方案。

據他們的偵查得知,最近一共有5艘倭軍的精鋼鐵艦船在附近海域遊走,也就是說,有七八百扶桑武士的精銳部隊佈置在這龍王島附近,目的不言而喻,守株待兔。

雖然這不是山口的全部生力軍,但也佔據一大半了。

他們的基地距離這裡也就三四個小時的快船行程,一旦戰事開啟,基地裡一小半的倭寇也能隨時趕過來支援。

倭寇的團隊戰鬥方式,以及其個體作戰的驍勇狠辣,海龍王自然不陌生了,憑良心說,無論是個體還是整體,倭寇的綜合實力都要比海盜更強一籌。

如果下面的兄弟全體出動,那自然不需要懼怕他們,但那樣硬碰硬地魯莽行事,即使能借助兵器之毒,已方的傷亡照樣很大。

倭寇源源不斷,光這東海之上,和山口差不多規模的還有另外兩支,一旦已方部隊大規模受損,即使這次能僥倖突圍,那也是兩敗俱傷的慘淡結局。

不僅自已的海盜部隊從此要夾著尾巴做人,隨時面臨另外兩支倭寇部隊的圍剿,甚至這山口的殘兵遊勇也有可能被收編。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生意怎麼算都不划算,只是白白便宜了另外兩支倭寇部隊,他們養精蓄銳,坐山觀虎鬥,還能撈不少便宜。

這一仗必須打,實在是拖不得了,但如何打,怎樣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才是體現狗頭軍師的智慧和價值。

看著一直忙碌個不停,盡職盡責的鈴木,二蛋開玩笑地說道:“鈴木啊,你現在處理的這些兵器,很有可能都是用來對付你的扶桑同胞,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鈴木淡淡地看了二蛋一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擔心又有啥用呢?”

“我只是這場戰爭裡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角色,自身都難保,吃了上頓沒個下頓的,即使我們不做這些,也自有其他人來做。”

“這世上能製毒,也能醫毒的,遠不止咱哥倆兩個。”

“扶桑是我的祖國不假,生我養我也不假,但我問心無愧,並沒有做直接傷害扶桑的事,相反,我對扶桑入侵他國的行徑,並不是很贊同。”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只是這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風吹哪裡,只能身不由已地飄向哪裡。”

“我鈴木沒有太多高遠的志向,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能享受這人世間的每一天,看日出日落,看風起雲湧,不枉白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如果說之前我的志向,只是研究扶桑各種美食,那自從得到了這本殘缺的毒經,我發現我又多了個志向。”

“每次擺弄這些劇毒的玩意,別人也許是害怕,但我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安靜,甚至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藥食同源不分家吧。”

“食也是藥,藥就是毒,在我看來,並沒有啥本質的不同。”

二蛋聽了鈴木的一番高見,暗暗咂舌,這混小子想法蠻狂妄和膽大的啊。

還好只是自已倆人在這無人之地的閒聊,一旦大庭廣眾之下,在扶桑國被有心之人聽到,豈不是會罵他大逆不道,罵他不愛國?

掘地三尺也要人肉搜尋,把他們鈴木家的祖墳挖出來暴曬凌辱?

不過這種大逆不道的性格,倒是甚合他的口味,二蛋自已就是個放蕩不羈,四海為家的人,啥清規戒律,在他的眼裡,就和酒肉穿腸過沒啥兩樣。

一個人,如果連自已的生活都沒過好,每天活在動盪和擔驚受怕之中,又有何資格去談所謂的愛家愛國呢?

所有博愛的前提,首先自已得有一個安穩安定的生活,周圍的人同樣如是,而不是打臉充胖,滿嘴的仁義道德,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只是為了自已的利益。

在飢餓和寒冷麵前,人是沒有尊嚴的,這個時候的他們,做任何違背所謂理法的事,也都是情有可原的,因為這就是人性。

六月的天,已經漸漸熱起來了,海風之中吹舞著的,撲面而來都是暖洋洋的潮熱氣息,海風中時不時地夾帶著一陣接一陣魚怪的腥臭。

這裡,是東海,這裡,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漫長的夜晚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幾十艘小艦小艇,幽靈般地行駛在這段星羅棋佈的詭秘小道里,他們訓練有素,並沒有一絲聲響,更不透一點光亮。

海邊的日出,總是升起的特別早,此刻還只是凌晨3點不到,再過一個多小時,火紅的太陽將會準時地升起,在東方不遠的地方,沒人知道那個地方離這裡有多遠,但彷彿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大海里。

此時此刻,正是一天之中睡眠最香甜的時候,在距離龍王島也就十來海里遠的海面之上,停泊著五艘碩大的精鋼鐵船,它們首尾相連,不僅可以有效地抵抗這夜晚大海里的巨浪,更能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共御一切來犯之敵,船上不是別人,正是山口的主力圍剿部隊。

這已經是他們連續守在這裡近100天的時間了,這100天來,每天都是枯燥的死守,別無他法。

是信念,支撐了他們100天,是仇恨,支撐了他們這枯燥無味的100天。

親自帶隊鎮守這裡的,正是二把手龜田,由於他的失誤,造成了桃花島歸來的倭寇,被海龍王輕易地算計,進而出現了重大的傷亡。

他迫切需要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有一雪前恥,他才能恢復之前的意氣風發,才能在自已的表弟面前重新抬起頭來。

但老天爺,會給他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