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蛋的基本功還是非常紮實的,這是他在姑蘇天平學院外門廚房十年苦練的結果,更何況,他和這鈴木呆在一起也已經好幾年了,算是建立起最基本的默契。

耳濡目染之下,每天看著他鼓搗各種玩意,甚至就連他那本厚厚的菜譜,也經常借來幾乎每一頁都一字不落的看過了。

雖然上面的文字,每一頁還有三五個生僻字叫不準,但結合大秦帝國的菜系,只要他看過一眼,心裡大致也就有八成數了,剩下的兩成,只是熟能生巧的過程,是舉一反三的過程。

他很好地配合著鈴木,完成了兩次精彩的倭寇高層晚宴,把這群倭寇的頭領吃的東倒西歪,滿口流油,他們大呼過癮,紛紛直言只羨美食不羨仙,強烈要求加餐,加到每晚都能吃到大餐為止。

鈴木自然不幹了,別拿豆包不當乾糧,老子是有追求的人,可不是來服侍你們這群大老粗兵痞子的。

你們想吃我做的菜,一週一次頂天了,再多一次,門都沒有。

鈴木不願意幹,也沒人敢強求他,雖然沒幾人知道,他到底和山口以及龜田是什麼樣一種關係。

但兩位老大不發話,還真沒人敢拿他怎樣。

其他人看二蛋配合鈴木的動作也很熟練,況且他本來就是優秀的廚師,就慫恿著二蛋也做一場海鮮晚宴給大夥嚐嚐。

二蛋正求之不得呢,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那就得抓住他的胃。

同樣的,要想抓住鬼子的心,那也要抓住他們的胃。

當他們對你產生依賴心理時,也就是他們慢慢滑向深淵,走向毀滅之時。

二蛋不負眾望,由他獨自操作的晚宴,照樣贏得了這海島上所有中高層倭寇的嘖嘖驚歎。

雖然這只是他第一次做大規模的海鮮大餐,但他本身就已經具備了紮實的廚房基礎。

況且這些年跟著鈴木耳濡目染,所有菜系的細節和流程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閉著眼睛都能熟練地做出來。

而且難得的,在鈴木扶桑廚藝傳承的基礎上,二蛋保留了前人優秀經驗的同時,並沒有全然照搬,更沒有墨守成規,而是大膽地創新,並加入了他自已的理解,彌補了原有的一些瑕疵。

不僅鈴木和山口對二蛋的廚藝嘖嘖驚歎,就連在一旁近距離看著的鈴木,親自品嚐了二蛋的海鮮大餐後,也是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

這個身邊相處幾年,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徹底地把他震撼住了。

原以為他也就會燒些秦國的家常菜,雖然很不錯,但遠遠談不上驚豔的地步。

沒成想到他燒起海鮮來,絲毫不比自已差,甚至有些地方,比自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真的存在傳說中的天賦異稟,難不成燒菜也有天靈根?

二蛋的神秘,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鈴木能看透的呢?

他身無長物,沒有任何的兵器,甚至沒有任何的盤纏細軟,這一切都落在所有人眼裡,自然就沒有任何的威脅。

他雖然來歷神秘,只是半路撿回來的乞丐流浪漢,臨時帶回來幫忙應付山口的到訪。

但在金蓋山的幾年時間裡,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除了一身蠻力,以及越來越好的廚藝 ,其他的地方,和一個最普通的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二蛋現在可是整個孤島的大紅人,他不僅很好地適應了海島的生活,以及這裡的生活習慣,飲食習慣。

因為他已經能燒的一手非常正宗的扶桑本土菜餚,而且燒菜的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的瀟灑和賞心悅目。

所以不僅深的高層的器重,就連那些普通的倭兵對他也是仰慕至極,紛紛向領導申請,邀請他幫助改善伙食。

這孤島作為山口倭寇部隊的大本營,常年駐紮著一千多人左右的隊伍,還有一小半的倭寇在外面機動地燒殺搶掠,製造各種騷亂,並源源不斷地把戰利品運輸到海島上來。

這麼多人張嘴吃飯,更何況是一些身體精壯的修士,伙食問題 ,一直就是個大問題。

常年的大鍋煮魚,早就把這些倭寇武士吃膩歪了,他們以前也曾經虜獲了幾名秦國的廚師。

但他們燒普通的菜,自然沒啥問題,一燒這活蹦亂跳的大海貨,結果鳥了,和他們原先吃的並沒有太大差別,實在是這海島的主要補給,除了海魚,還是海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最後那些虜來的廚師,只是落了個身首異處慘死異地他鄉的悲慘下場。

這難得來了兩個極品廚師,個個堪比扶桑帝國最優秀的大廚,哪能不眼巴巴地,盼望他能一展廚藝,犒勞一下委屈已久的五臟廟呢。

這一年的時間,二蛋確實夠忙的,每天都被抓壯丁,不僅要定期給領導燒菜,還要給普通的武士燒,一有時間空閒,他還要和鈴木切磋廚藝,共同進步。

這白天的時間,幾乎都是安排的滿滿當當的,沒有一絲的空閒。

而且,在合適的時機,他又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他的釀酒技術,他半成功力釀出的花露燒好酒,自然也是大受歡迎,風靡整個孤島。

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小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天氣晴朗的時候,大海之中繁星萬盞,比在陸地的時候看的更清晰,也更耀眼。

那一個一個的大眼睛,調皮地眨著眼兒,不知道他們是否也能看到自已,看到自已滿腔的思緒?

不知道那些亮晶晶的星星上面,是不是也有一個像自已一樣多愁善感的人兒?

他不知道,枯守在這個孤島,到底值不值的?

自已捨棄了很多,放棄和家人團聚的機會,跟著他們上山,跟著他們入海,跟著他們上了茫茫海島。

到目前為止,蹉跎了歲月,仍然一事無成,反而變成了廉價的勞動力。

每天佝僂著身子,變著花樣討這幫讓他厭惡的倭兵的歡喜。

但一想到那些背井離鄉逃難的鄉親,看到那一個個失去父母親人的小孩,他們獨自生活在這個悲慘的世界。

看到那些婦女,被倭兵慘無人道地蹂躪,他的雙眼莫名地溼潤了。

那些可都是自已的同胞啊!

自已的隱忍,就算是為他們贖罪吧,但願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出身未捷身先疲,碌碌無為多少年,長使英雄淚滿襟,不知歸鄉在何年。

也許,這就是生活吧!

也許,還沒等到恰當的時機吧!

他在等一個契機,一個算總賬的契機。

現在把你們吃飽點,吃肥點,殺豬的時候,才能多割點肉,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