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趁著夜色,推著一輛拉貨用的小板車。

二蛋獨自走在前面,他提著一盞不是很亮的小夜燈,這螢火之光,倒也照亮了腳下的路,朝著前方喧囂聲叫喊聲傳來的地方行去。

前後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事發之地的邊緣。

這是一家叫做“何日君再來”的夜店,名字倒是起的講究,滿是詩情畫意的,一看就讓人流連忘返的那種。

白天的時候,倒不見這些誇張的裝修,滿是誘惑的店鋪有啥不尋常的地方,只有到了夜晚,這裡才是男人女人一切獵奇人的天堂。

無數的男女熟客紛至沓來,更有那慕名而來的,他們早就聽聞京都銀座街的豔名。

但百聞不如一見,只有到了這裡,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什麼又是真正的女人,什麼也才是人生。

人間的極樂,莫過於此銀座街!

“讓開一點,讓開一點!”

“我們是醫生,我們是來救死扶傷的。”

就這樣,這支神秘的三人小隊,在黑暗中無數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拖走了三具快要死透的屍體。

他們打著神聖的旗號,自然沒人懷疑他們要做啥壞事歹事,反而都是一臉欽佩地,目送他們漸行漸遠。

就這樣,二蛋兵不血刃地拖回來三具尚有餘溫的屍體,恰巧都是男性,而且都是身高正常的修士身體,特別是其中的一具,骨骼框架明顯比其他兩個大上一號。

就你了!

二蛋經過慎重選擇,最終還是決定選擇身體素質最好的這具屍體,也許他的修為不是三人中最高的,但他的先天體質條件卻是最好的。

而且根據他熟讀醫經對人體的理解,這嫁接的骨骼並不是一步到位才是最好的,而具有一定成長性的骨骼卻一定是最合適的,也才能藉助黑玉斷續膏的神奇功效,和後天小矮子的身體磨合的更好。

臨時改造的手術室裡,此時正是一片的繁忙,而醫館的外面,裡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洩不通,圍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沒人知道里面發生著什麼,正如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這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圍聚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但人的積聚心理,從眾心理,還是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都往這銀座街尾趕來。

這無形是最好的宣傳廣告,雖然妙手仁醫醫館已經小有名氣,在帝都普通百姓心中,這是一家神奇的醫館, 一家無所不能的醫館,也是以人為本的醫館,不同於他們之前看病就醫的任何一家。

但在京都修士的心目中,這家醫館卻是從未聽人說起過。

他們是修士,他們自然很少生病,除了發生劇烈的爭鬥。

京都叫得上名號的家族,幾乎都偷偷派人過來了,他們自然知曉這裡面正在發生著什麼,雖然看似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人體的增高術,而且還是修士的,沒有任何後遺症的增高術,這足夠誇張的噱頭,足以吸引他們過來一探究竟。

渡邊家族的人來了,小林家族的人也來了。

就連不食人間煙火的伊藤雪也夾雜在熙攘的人群中,遠遠地看著這間並不起眼,卻又和她緊密相連的醫館。

那裡面,有她最親密的愛人。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名分,也註定永遠不可能有任何的名分。

但這些世俗的虛名,對這志比天高心比海寬的伊藤雪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她和二蛋,已經成為事實上的夫妻,不僅是他們的身體早已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們每天在一起修煉這神奇的雙修功,她身上殘留的毒素早已被清除的七七八八,她丹田內紊亂的靈力也已經轉換了小半。

這些原本不屬於她,卻在雙修功的催化下重獲新生的靈力,相比她以往辛苦修煉所得,卻是更為凝實強悍。

最難得的,他們兩人由大海之始的相互排斥,乃至大打出手,逐漸變得換位思考,能為對方著想,也彼此能夠學會控制自已的脾氣和情緒。

只有捨棄自已,才能成就對方的同時反哺自身,讓雙方變得更為強大,也讓自身同步地強大。

也許,這才是雙修功真正的精髓。

無比聰慧的伊藤雪,自然早就猜到情郎這麼做的真正用意。

他看似馬大哈,看待很多事都是雲淡風輕,不以為意,實則內心非常的要強。

二蛋從開店伊始,並沒有向她解釋半句,也沒讓伊藤家族幫忙半分,只是讓她不要擔心,因為,這事關一個男人內心之中真正的尊嚴。

他驍勇善戰,無論人前還是人後,無論白天亦或黑夜。

他的自尊心足夠的頑強,他不會甘於依附在女人的庇護之下,特別是他的女人。

他有自已的道,他要用自已的方法來證明屬於他牛二蛋的價值。

只有這價值被無限的放大,只有這價值被更多人認可,也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無可置疑,他們自然會乖乖閉上臭嘴。

所有曾經的質疑,也通通都會隨風飄去。

此時的店內,正在緊張地忙碌著,面對著帝國曆史上從未有過的醫學奇蹟,房東這老兩口早已麻木了。

他們和二蛋從認識伊始,至今一個來月的時間裡已經見證了太多的奇蹟,他們自是無比地渴望,再次目睹這人世間的奇蹟。

一切的不可能,在這個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啥兩樣的年輕人身上,偏偏都變成了可能,彷彿沒有什麼能難住他似的。

他們也曾疑慮,也曾在人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討論,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好似個怪胎,不能以常理來看待,那他對自家的這間店鋪,到底是福呢?

還是禍呢?

可惜,他們已經被綁架在二蛋這架高速行駛的馬車上,因為當初的承諾,他們很難輕易地下車,也不願意下車。

他們雖然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這累並充實著的幸福感覺,倒也讓兩位老人如沐穀雨般地煥發了第二春。

他們享受著無數人的巴結和恭迎,甚至有人給他們帶來了錢財和禮物,或者央求相熟之人打個招呼,只是為了讓神醫能給他們治病,亦或只求能少排一點時間的長隊,也就能少受點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