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是個不折不扣的人精,一旦他沒有了恐懼之心,立馬恢復了他油腔滑調的本性。

他這番不陰不陽的話,自然是有禍水東引的目的。

任誰家的房子裡面,來了七八個不是來看病的,明顯是來搗蛋的黑衣人,心裡也不會舒服的。

果不其然,在他一番巧妙的解釋下,先前的那些老頭老太,也是異常配合地被他當槍使。

他們橫豎眉毛,口水紛飛,大聲地指責這夥黑衣人擋了他們的道,甚至害的牛二蛋醫生都不敢來給他們治病問診了。

雖然這群黑衣人個個都是人高馬大,而他們面對的,都是一些七老八十身材矮小腿腳也不是很方便的老年人。

奈何,雖然這些長者他們力氣不行,腿腳不行,但吵架卻是一點也不含糊,甚至比年輕人還要兇悍強勢 。

尤為可怕的,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待得今天的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店門口已經聚集了大幾百個老頭老太,有單個來看病的,也有協同來看病的。

他們個個橫眉冷對,雙手叉腰,口噴唾液,大聲地斥罵著七八個人高馬大的黑衣大漢。

這火爆的場景,躲在門縫裡看熱鬧的中村自是樂的暗自發笑,他兵不血刃,藉助一群老頭老太,成功地將這夥黑衣人趕出了店鋪。

雖然只是暫時的安寧,實在是這夥黑衣人並沒有走遠,他們也不敢走遠。

他們只不過暫時轉移到店鋪旁邊的另一處角落裡,非要等到這牛二蛋出現為止,不然他們哪敢回去交差。

可惜他們今天出門沒燒高香啊,這種無謂的等待,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從天沒亮,一直等到大中午,再不痴不傻地等到夜幕降臨,前來看病的老頭老太都鄙視地看他們一眼,然後陸續散去了,依然沒等到這牛二蛋的影子。

而今天,這中村和秋月可是忙壞了,因為二蛋不在,他們不僅要耐心地向這些前來看病的老頭老太耐心地解釋,可能牛二蛋神醫今天有事耽誤了,來不了啦。

對於那些前來複查或者補充藥物的,還是要儘可能地滿足他們的要求。

只不過這抓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中村的頭上了,因為他的老婆秋月,惴惴不安地坐在二蛋原來的位置上,臨時充當起接診的醫生。

二蛋昨天臨走前的一番話,秋月可是記在心上了,但這事到頭上,內心依然滿是忐忑,畢竟獨自行醫,是她之前想都沒敢想過的。

二蛋的鼓舞,倒也給了她一定的信心,讓她知道她秋月雖然相比別人沒有太大的優勢,但照樣有手有腳,也並不比任何人差到哪裡去。

她缺少的,也許只是一個機會。

缺少的,也許只是逐漸增強的自信心。

正巧今天前來就醫的隊伍裡面,有兩個小老頭是長途跋涉而來,也是衝著牛二蛋神醫的名氣而來。

結果悲劇了,平常的時候這神醫每天都在,就他們今天來求醫的時候,碰巧有事外出了。

欲哭無淚的兩人,痛苦和悽淡異常分明地寫在臉色上。

秋月好心地安慰他們,要不這樣,我是牛二蛋醫生的助手,雖然醫術不如二蛋醫生,但一般的小毛小病我倒也跟著他學到了不少。

我先幫你們兩人看一下,診斷一下到底是什麼毛病,如果我能解決,就可以先幫你們開藥,你們回家先試一試有沒有效果。

到時等你們再來複查的時候,二蛋醫生也就回來了,由他再幫你們做個詳細的診斷,這樣也不耽誤你們來回的奔波。

兩人想了想,也實在沒轍了,只能點頭同意了。

雖然對面這個年紀比他們還要大一點的熟婦老太,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正經醫生的樣子,奈何今天實在不巧啊。

如果就這樣泱泱回去,他們又實在不甘心。

但在這裡空空地等待,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馬月。

這是秋月人生的第一次獨立行醫,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根據二蛋平常所教的望聞問切四字真經的診斷方式,依次對這兩人做了一個全面而詳細的檢查。

因為她只是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二蛋那種作弊似的用精神力看一眼就大致心裡有數的神奇診療手段,她只能異常謹慎地分析可能的病因,並採取不同的方式論證這最可能的病因。

最終,採取排除法,才得到儘可能的正確答案。

找到了病因,這開藥對她來說就輕鬆多了,畢竟這可是她的擅長,也是跟著二蛋這麼久以來,心得體會最深的一個環節。

送走了惴惴不安的兩人,這秋月也累得氣喘吁吁,她全身是汗地癱倒在椅子上,實在是這次看病雖然沒花多少力氣,但對她來說,猶如打了一場艱苦的戰役。

讓人疑慮的是第二天,這牛二蛋醫生仍然沒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昨天來店裡的黑衣人,包括他們領頭的,仍然是一大早就來到醫館門口等候。

他們可能是得到了上級領導的授意,今天沒有大半夜就來敲門踢門,而是異常乖巧地在門口等候。

結果,等到日上三竿,等到吃過了午飯,仍然沒有見到牛二蛋的影子。

這逍遙樓領頭的小隊長終於覺得不對勁了,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他趕緊一路小跑回去請示德川一宏,留下一群風中凌亂的小弟,繼續在這裡百無聊賴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