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答,悄然流逝,賽場無甲子,眨眼已數時。

臺下異常的吵嚷,而臺上卻是異常的忙碌。

十位廚師,個個不苟言笑,他們手腳並用,額角豆大的汗珠也來不及擦拭一把,而臺下,卻是一臉焦急遠遠觀看的吃瓜群眾,他們指指點點,他們評頭論足。

雖然沒有太多人看好888號這支隊伍,更不看好他們能贏的這場最重要的冠軍總決賽,但還是有不少的擁躉,暗中給他們默默地加油鼓勁。

一邊倒的比賽,又有什麼意思呢?

只有旗鼓相當的隊伍,你來我往地衝鋒陷陣,殺得彼此雙方鼻青臉腫,也才是最有看點的,才是最為刺激的。

況且,這888號隊伍代表的是屌絲的身份,他們為了夢想逆流而上,他們在一路不被看好的情況下越戰越勇,連劇本都不敢這樣寫的那種。

而絕大部分觀眾,同樣是屌絲的身份,他們同樣有著各式各樣的夢想,也自是能夠共鳴地感同身受。

終於,這比賽結束的鈴聲還是敲響了。

鐘聲敲響,不僅意味著本場比賽的結束,也意味這本屆比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到此也就全部結束了。

下一次鈴聲再響,就得十年後的這個時候了。

鈴聲雖然刺耳,並沒有任何的美感,但無數的觀眾還是饒有興趣地聆聽,他們享受地閉上眼睛,努力地記憶這不久後將會徹底消逝的刺耳聲音。

他們多想時間能流逝的緩慢一點,能夠永遠徜徉在此,在這緊張刺激的美好比賽氛圍裡,一直到永遠,永遠。。。

隨著一道道菜餚被送上評委席,接受41位評委的品鑑和打分,無數的心思也自是跟隨著緊張起來。

是騾子是馬,總歸要拉出來遛遛。

對很多殺紅眼的賭徒來說,是一場暴富呢,還是一場返貧呢,即將在不久後揭曉終極的答案。

時間如此緊張,依然是每個小組八道硬菜的基本考核,只不過遊戲規則相比以往大為不同,兩組準備的菜餚也是迥然而異,就連這輔料和調味料,也是有欠缺不齊的,甚至需要彼此雙方有計劃地去爭,去搶。

本場比賽,主辦方只是給兩支隊伍準備了兩份半瓶的海鹽,也就是說同一支隊伍除非連續兩次選擇鹽,才有可能燒製的菜品裡不再缺少鹽這種最為重要的調味料。

但又有哪支隊伍,膽敢不選擇鹽呢?

而這糖,則是更加的誇張,一共只有1份,也就是說如果其中一支隊伍拿到了糖,那另一支隊伍自然是再沒有糖這味調味料了。

他們如果要製備甜口的菜餚,只能是想辦法,透過其他的輔料重新制備了。

鹽和糖如此,其他的大大小小陷阱概莫若是,幾乎都是遠遠不同於平常的原材料充足,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而這,才是終極廚王考核的意義所在。

真正的廚王,不僅能夠在順風順水的有利條件下燒製出讓世人驚豔的菜餚,更能夠在各種不利的情況下,在原材料短缺的情況下,同樣能夠有效地整合手頭現有的資源,化各種不利為有利,依然能夠燒製出讓人拍案叫絕的菜餚出來。

而要想成為廚王,要想在如此嚴苛的不利條件下逆風飛揚,站在那最高的領獎臺上,除了要對食材有著遠超於尋常的理解之外,更要有著一顆大心臟。

也只有這種最為關鍵的比賽,最為嚴苛的比賽,才能強者恆強地發揮出優秀廚師的最大潛力。

一方的隊伍,雖然有著數屆的默契配合經驗,但面對陌生的對手,以及他們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比賽思路,他們同樣有過手忙腳亂的某個時刻。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經驗再豐富,但對方不按照套路來出牌,他們自是同樣需要相應地調整思路,根據既定的戰略以及最終拿到的食材,重新制定出最為穩妥的比賽方案。

而另一方,卻是簡單多了,挑選食材的重要環節,全程竟然只有鈴木一個人。

而其他四位廚師,卻是大眼瞪小眼地一旁看著,頂多是幫著跑跑腿接接拿拿。

鈴木只是看一眼所有可供選擇的食材,心裡就已經如萬馬奔騰似的快速開始計算起來,隨著雙方開始選擇不同的食材,他的小腦袋瓜更是與時俱進地強化和細化。

他的每一次挑選,看似快速而隨意,實則都是一番精密計算後的最優選擇。

他這種幾乎不經思考不經商量就挑選出最終食材的方式,自是讓下面無數的吃瓜群眾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二成的 觀眾,支援他們獲得比賽勝利的忠實擁躉。

他們無不心裡嘆息,甚至流血流淚。

這嘴上沒毛,必然辦事不牢啊,瞧人家冠軍的隊伍每次選擇食材,那都是所有人在一起悄悄地商議一番,最後才一致決定選擇某一種。

而他呢,卻是一副懶洋洋吊兒郎當的樣子,好似很不情願才不得不選擇一番。

尤為可氣的,和他同組的幾位廚師,就任由他這般瞎搞胡來。

那兩位新加入的廚師不好說什麼,倒也情有可原,反正比賽的輸贏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讓人看不懂的,年邁的一島,和人氣最旺的牛二蛋,也是任憑這鈴木盡情地胡鬧,而沒有任何的暗示和阻止。

完了,完了。

這鈔票看來真的要打水漂了。

這開局就如此的馬虎了事,又怎能取得如此重要比賽的最終勝利呢?

而且明顯的,就連吃瓜群眾也看出來了,這鈴木正是因為隨意,以至於在比試的過程中,百分百地犯下了一個個很嚴重的錯誤。

他明顯地比對方少選擇了一味重要的調味料,而卻是多選擇了一份可有可無的主料。

你要那麼多主料幹嘛?

你只要能在規定的時間把八道主菜燒完也就可以了,再多的主材對你來說也只是徒增浪費而已,根本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這是和中村有著同樣心理的吃瓜群眾幾乎一致的看法,但他們身處臺下,而這投注也早就結束,只能願賭服輸。

話說回來,他們再急,再有想法,又能為之奈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