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聲載道,是那些年這座黑暗山林裡最真實的寫照。

現實的黑暗,卻是比森林本身的黑暗還要讓那些食物鏈底層的弱小兇獸發狂,因為在強權和暴政之下,他們只是炮火。看不到任何改變的希望。

直到某一天,一聲清脆的虎嘯聲打破了這處山林的寂靜。

自從虎族的母子死的死,逃的逃,這處黑山林就連老虎的影子都沒再見到一個,這又是哪裡來的驚天虎嘯呢?

要知道現在的熊大王,最忌諱的就是其他的兇獸在它面前說曾經的虎大王的往事。

一旦被它聽到耳裡,絕對是殺無赦斬立決的血腥結局。

所有的兇獸,都蜂擁出來,它們這些年來,絕大部分都生活在熊大王的白色恐怖之中,也自是隨時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之中。

它們迫切地需要改變,需要有人或者其他生靈來挑戰熊大王的統治地位。

而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連終年都是黑黝黝一片的大森林,也是被頭頂無堅不摧的日光刺破了一層又一層參天大樹的遮擋,難得地,讓這片山林充滿生氣,變得明亮起來。

沒錯,剛才清亮而高亢的虎嘯,夾雜著幾十上百年來累積的憤懣怒火,正是來自於和蘭花千代攜手歸來的小白。

雖然只是過去短短的數十年,尚還不到百年,小白已經由當年的一隻小虎崽,成長為高大健壯的青年猛虎。

雖然距離一頭成熟的壯年雄虎猛獸還是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小白已經等不及了,它每一天都是活在仇恨之中,對母親的思念之中。

而蘭花千代,留給她的時間同樣不多了。

她答應過小白,自已的仇恨,必須由它親自來報。

別人的插手,不僅不可能徹底消除這份仇怨,反而會成為心魔般的存在,更會影響後續的修煉進階。

這是一份因果,有因必有果,善惡終有報。

而現在的小白,雖然並未徹底地成長起來,但它近百年如一日,在蘭花千代的栽培下每天苦練各種捕獵和對敵的本領,也自是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實力,是時候由它來親自了斷這段夙願了。

殺母之仇,這是長久以來橫亙在小白心中的一根刺,刺的它不能呼吸,更刺的它如鯁在喉。

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仇也必須由小白親自來解決,不然它的一生永遠都不會圓滿。

而這種內心的遺憾和糾結,同樣會影響它往後的成長和進階,長久地鬱結,只會成為心魔。

驚天的大戰,並不需要任何的動員,更是沒有二話說,在這個午後時分,在這片黑暗的森林裡悲情地上演著,恩恩怨怨,不死不休。

無論是人類,還是兇獸,生存或死亡,這是屬於所有生命體共同的歸宿,也是共同的權力。

沒有誰對誰錯,弱肉強食在兇獸的世界裡更加的直接,誰力量大,誰就有理,誰拳頭大,誰就是霸王。

對於棕熊來說,它躲無可躲,更是逃無可逃,因為它知道當年幼小的虎崽能再次回到這裡,絕對不可能是它憑著記憶尋來,必然是和那個人類同來。

而那個美麗的人類,也是恐怖的人類,是它熊王一輩子的夢魘,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恰恰是這份無力,才給它覓的了一線生機,逍遙快活了近百年。

棕熊已經成精,並不是傻大冒,或許它的戰鬥能力不如當年的虎王和虎媽,但它的智商可是一點都不低。

它知道,如果那個人類真要親自對付它,替虎崽出氣,完全就是一巴掌就可以解決的事。

但偏偏放過了它,還放過了這麼多年,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她並不想越俎代庖,她也不想髒了自已的手,只是想讓小崽子親手來了結這段恩怨。

這樣一來,它棕熊原本的必死之局,反而多了一線生機。

只要打敗這個小崽子,殺了這個陰魂不散的虎崽子,一切都將豁然開朗,也自是煙消雲散。

而它熊大王,依然是那個瀟灑自由的混世魔王,該吃吃,該喝喝,該7咋的就咋的。

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因為它就是這片黑森林的主宰,這裡無可爭議的大王。

擺在他面前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正面小白的挑戰。

原本聽到小白的虎嘯後,它剎那間還是恍惚了好一陣子,實在是白虎家族的陰影,一直在它心底縈繞,而永遠也不會消失。

當這復仇歸來的小白站在它面前的時候,棕熊卻是沒來由的一陣竊喜,實在是此時的小白,雖然小荷已露尖尖角,但它畢竟不是大白,還沒有徹底地長大成熟,依然是頭小崽子。

無論是身軀,還是白虎家族最為致命的武器,眼前小白的虎爪尚顯稚嫩,小白的血盆大口,也只能是小口而已,而小白的血脈,更是尚未徹底地覺醒。

一切的表面特徵,都表明這樣的小白,頂多也就算是個二級中後期的兇獸而已。

對上相比自已足足弱了一個大境界的對手,棕熊自是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而它唯一懼怕的那個人類,也是已經消失不見,任由它們仇怨的雙方,在所有森林兇獸的面前,上演一場流血流淚的復仇之戰。

這一戰,遠比所有圍觀的兇獸想象的更為激烈,雙方都是不死不休,一方是自已的殺母仇人,而另一方,同樣是自已做夢都想殺死的惡虎餘孽,沒有什麼是比能將對方徹底地咬死更解恨的。

小白和棕熊你來我往,雙方沒有任何的試探,直接就是大打出手。

對於棕熊來說,眼前的小東西力氣自是遠不如自已的,而自已的殺手鐧,必然是強壯的身體,山峰一樣巨大的力量。

只要這個小東西捱上自已的一頓老拳,保管能速戰速決,早早地送它一程,和它那狂妄的父母親早點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