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和船長鳳三打了個眼色,一身奇葩裝束的牛二蛋,就這樣如跳大繩的神婆似的,一搖三晃地騎著跛馬,優哉遊哉地走出了寒洞。

而他手上橫舉的竹笛,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歇,實在是無數的兇獸包圍下,都眼巴巴地緊盯著這個寒洞,膽大包天如牛二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笛聲悠揚,依然沿襲著剛才的溫馨曲調,反覆試探著這些兇獸的反應和底線。

行進的道路上,密佈各種兇獸,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得讓人後背發涼。。

一旦這背水一戰的奇葩出場方式給露了餡,被這些內心兇狂更是喋血的兇獸給識破了,那後果,自是不堪設想。

藝不高,人卻是膽大包天的牛二蛋,已經騎虎難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所耽誤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也自是隻能劍走偏鋒地豪賭一把,期待能速戰速決地得到理想的結果。

而他的倚仗,無非是跛馬的速度,和他身上為數並不多的迷魂毒粉,迷魂毒液。

即便已經做好了最周全的準備,他還是有意識地繞過了最兇猛的那幾只兇獸,尤其是對他異常熟悉,也是不懷好意的吊睛白虎。

至於其他的兇獸,即使陷入它們的包圍圈,想必逃走也並不是很難。

倔強的竹笛聲,一次又一次響徹在兇山的半山坡,雖然略有緊張,也偶有頓挫,但瑕不掩瑜,牛二蛋已經力求做的更好。

說不緊張是假的,此時他的後背,早已溼透差不多可以擰出水來,額角更是密佈黃豆大的汗珠。

他來不及擦拭,更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些許的分神。

幸好,對大部分兇獸來說,吸引他們的,只是這竹笛原本的曲調,它們的心思也自是比較單純,並沒有如人類 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只要是它們喜歡的聲音,是它們熟悉的聲音,那自是會慢慢地陷入其中。

最難搞的,無非是那為數不多幾頭達到三級的兇獸,二蛋的注意力也幾乎全部集中在它們的身上,正是一虎一豹還有一獅。

而那頭神采奕奕的獅獸,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當初曾經攻擊老偷兒的那頭,只不過數十年前,這頭獅獸應該尚處於二級兇獸的頂峰,以至於老偷兒尚能腳底抹油地逃脫。

而現在,經過幾十年的歷練,它已經成功地蛻變成一頭三級初期的大凶獸。

這兇山的主要力量,自是以這三頭三級兇獸為最,當然除此之外,就是成功被二蛋擒住的那頭狡猾的金色小蛇了,也就是寒洞兩位嬌娃口中的小金。

這個小不點雖然只是二級兇獸,但實力同樣不可小覷,尤其是它藉助環境的隱身和閃電偷襲的天賦神通。

因為它的牙齒裡含有奇毒,一旦被它手指甲大小人畜無害的小嘴給咬個正著,即使那頭實力最為強勁的吊睛白虎,三級後期的大妖獸,也是徒呼哀哉,只剩下半條命的份。

吊睛白虎,毫無疑問是兇山裡所有兇獸裡的大哥大,所有兇獸也自是唯它命令是從。

它不發話,其他的兇獸只能乖乖聽話,如小貓一般趴臥在那裡,任憑這首滌盪心靈的曲子,肆意洗刷它們和眼前人類之間的隔閡和距離。

而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這兇山上演著,無論是現在的牛二蛋,還是它們曾經的兩位女主,亦或更加遙遠之前,它們的歷任主人。

在這個特定的時段,這個特定的地方,一場人與兇獸之間心靈的溝通,足足延續了上千年,還將繼續地延續下去。

這頭吊睛白虎,和粗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它早已通靈,更有著卓絕的智慧,自是和其他低階兇獸不可同日而語。

它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眼前的人類,並不是它曾經的主人亦或好友。

讓他異常奇怪,也是最終按兵不動的,這個陌生的人類,為什麼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讓它異常的親切。

不僅是他身上披著的那些個薄紗,雖然不倫不類,但上面散發出來的特殊香氣,讓它只是一聞,就知道這是現任主人喜歡的氣息,也自是她們經常穿著的衣服。

讓它真正恍惚的,是二蛋頭上戴的那頂帽子,對於別的兇獸來說,都是第一次見到,但對於白虎來說,卻是異常的熟悉。

它眼神一酸,這一刻,它想起了很多很多過去的往事。

它想起來在它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它都已經記不清,距今是幾百年,上千年,還是幾千年的時間。

那會的它,還只是一頭剛剛出生的幼獸,在虎媽媽的帶領下一起外出覓食,也自是從小培養其自力更生的本領。

老虎雖然是森林之王,它們自是沒有天敵,但不等於它們沒有剋星,沒有致它們於死地的其他兇殘動物。

而它們生活的那一片偌大的山林,就有一頭碩大強壯的棕熊。

雖然棕熊的綜合實力相比於虎媽媽還是略有不如,但這頭成精了的棕熊,卻是異常的卑鄙無恥,更是善於各種陰險的謀略。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無論公虎還是母虎,同樣地,一山也絕對不會容許兩個同樣強大的王者存在。

這頭棕熊,他並不甘心於永遠寄於別人的籬下。

虎爸在世的時候,它棕熊單個的實力自是遠遠不如虎爸和虎媽,而現在,它終於熬到虎爸自然地老死。

結果這座山林,是虎媽自然而然的接班,成為新的大王,或許等到它們的崽長大,必然會是它們的崽,繼續當這裡的山大王。

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它棕熊,同樣有一顆當大王的雄心,而且它正值壯年,正是一生之中最為強壯的時刻。

它不甘心居於人下,它悄無聲息地潛伏在虎媽媽的老巢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