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兩本,三本。

牛二蛋翻書的動作絕對比翻臉更快,幾乎做到了一目二十行,只是可惜了這些珍貴的書籍,有的書皮都被他快速的動作給翻掉在地上。

雖然只是大致的一帶而過,但書中的內容卻是被他記下了七七八八,至於能理解多少,吃透多少,只有天知地知鬼知道了。

如此嚇煞人的記憶能力,這自是源自於他已是非常精純的精神力,別人是一雙眼睛瀏覽並記憶,他早已經可以做到分心幾用,採用並行的方式快速閱讀和強化記憶。

僅僅數個小時的時間,這書架上整整一排的書籍,都已經被他一掃而光。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難得一次靜下心來的深度閱讀,自是讓他甘之如飴。

好似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也是朝不保夕的。

雖然他也曾經在閒暇的時候,認真總結過這些年的榮辱得失,有成功,也有失敗,有意氣風發,也有淡淡的失落。

但從未像今晚這樣,從歷史的角度,以異國先賢的眼光,看待這人世間點點滴滴的榮辱興衰。

雖然這些古書,清一色都是扶桑的先賢所著,但同樣有其值得稱道的地方,借而鑑之的論點和論據。

甚至某種程度上,有些思想的積極性和能動性上,比起大秦的先賢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這些古書的內容,無外乎就是介紹扶桑國的歷史,文化,風情,以及軍事,政治等等等等,並不是修煉之人最為奢望的武技秘籍。

雖然這些書的作者,幾乎清一色都是普通人裡面的大儒,而並非任何修煉的老祖所著,但觸類旁通,他們同樣都是三千大道的一種。

正是這種反差和互補,反而給了牛二蛋不一樣的感受,甚至比修煉一門絕技更多更甚的共鳴之音。

書籍實在太多,實非一時半會能夠看完,而且算算時間,另一個房間的女人可能不久以後就要醒過來。

山村無甲子,不知不覺此時已經接近黎明的時光了,二蛋不再翻閱上層的書籍,而是沒有任何睏意地,繼續聚精會神翻閱最下面兩層的一些散落的手稿。

毫無疑問,這些手稿都是這家男人親手所著,每一頁紙張上面都是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工整的字跡。

雖然這些紙張非常的粗糙,一看就是從哪裡順來的舊紙廢紙,而不是專門購買而來裝裱精美的那種。

但他的字跡卻是非常的華麗,每一個字也都寫的非常的個性,應該是常年握筆的必然結果,不僅熟能生巧,還逐漸形成了自已的獨特風格。

如此多的手抄,而且每一張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這絕對是常年累月堅持寫作的結果,無論寫作的質量怎樣,僅憑這份勤奮,就已是一份了不起的成就。

二蛋也很是慶幸,他算是花了一番力氣救治的陌生人,倒也並非一無是處,即使是看過的這些書,認真書寫的這些字,也不枉費自已的一番好意了。

手抄很多,讓牛二蛋頗為意外的,他竟然在一大堆厚厚的紙張裡,發現了此間的男主人,不久前剛剛書寫而成的一些特殊的文字,對於當今扶桑國政治經濟形態的一份詳細的分析。

仔細閱讀這份一家之言的分析報告,二蛋也是為之側目,咋舌不已,因為這份報告幾乎無所不包,從各個角度,不同的維度,以資料的方式詳細分析了扶桑國當今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難得的,報告裡竟然連現在的京都四大家族都有提及,並有一番與眾不同的獨特分析。

這特麼有點邪門了呢!

這家的男主人從小病怏怏的幾乎足不出戶,只是憑藉這些蒐集過來的各種快要廢棄的古老書籍,不僅能上知天文,還能下知整個帝國的地理和人文乃至政治和軍事等?

最為難得的,還能與時俱進地知曉當今扶桑國頂級家族各大勢力的大致情況,這蝸居陋室決勝千里之外的才能,絕對是一份了不得的成就。

雖然他的這份報告裡,有很多資料和二蛋在京都所知曉的有著不小的出入,尤其是關於這四大家族的,但瑕不掩瑜,他絕對是花了莫大心思,也絕對是具有大智慧的智者,才能獨立完成這樣一份不平凡的分析報告。

“你是誰?”

書房外傳來的輕微腳步聲,二蛋自是早已聽到,也根本沒有任何的意外,實在是鳩佔鵲巢,這裡本來就是別人的家裡。

“醒了?”

“你是?”

“我只是一個外人,偶然路過你們這個小村莊。”

“看到你在村頭暈倒了,恰巧我是一名醫生,就順手把你給救了。”

噗通一聲!

讓二蛋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招呼地果斷跪在地上,並咚咚咚地開始不停地對著他磕頭。

她陷入魔怔瘋狂地磕頭,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翻來覆去就是同樣的幾句話。

“老天爺,你終於開眼了,開眼了。”

二蛋原本以為這女人見到一個陌生人鑽到她家屋子裡,或許會大聲地尖叫,或許會鬧出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豈料,她起初的時候倒是表現的足夠冷靜,但聽聞二蛋是醫生,更是救了她之後,卻是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她這狀若瘋狂的樣子,或許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已得救的緣故,而是自家的男人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因為這個人,正是她苦苦期盼和哀求而不得的醫生啊。

她從門外連滾帶爬地快速挪移到二蛋的面前,依然是不停地磕頭,她一邊哭,一邊梨花帶雨地哀求。

“醫生,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治療一下我家的男人吧,我家男人快要不行了。”

“他是我們這個家的天,沒有他,我們這個家就完了,我也活不成啦!”

這份貧窮的愛情,讓二蛋為之側目,他受不得別人的眼淚,尤其是女人的眼淚。

他也只是隨便地瞥了一眼,意外地發現這家的女人,雖說已經結婚好幾年了,竟然是處子之身。

只不過常年的勞作,讓她變得稍微的心寬體胖起來,也讓她的少女之身,被這操蛋的貧困生活所掩蓋。

如果是一般的人家,這自是千古的奇談,但細想到他家男人那骨瘦如柴可憐的樣子,一切也都解釋的通了。

不是不想,而是實在不能啊!

那個叫本多正信男人的病根,正是和他身上的陽氣不足有著很大的關係,他是一種極寒漸凍的奇葩體質,自然是幹啥啥也不行,何況是這相當耗費精氣神的男女歡愉之事呢。

女人對男人的愛,百分百地作不得任何的假,畢竟他牛二蛋眼睛又不瞎。

何況這家男人不僅僅是貧窮這麼簡單,就連男人最基本的那方面的能力也是幾乎沒有。

而眼前的女人,如果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倒也算是個美人胚子,雖說遠遠比不上伊藤雪和鳳仙子這等神仙似的人兒,但在京都的大街上,也算的上是前凸後翹風情萬種的那種。

誰說窮人不配愛情的,眼見為實,牛二蛋又慢慢地相信愛情的神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