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不僅是亡命之徒,更是盤踞在北海的強盜頭子,他深耕經營北海百多年,底下雖然泱泱小弟數百近千人,但真正能拿的上臺面的,也只有五六名高手的相助,不過是築基大圓滿的中階高手。

要想憑藉這點人力征服兇名在外的北海兇山,自是痴人說夢,還遠遠不夠。

要說這獨眼龍能從匹夫之勇,逐漸成長為北海首屈一指的強盜頭子,自然不是傻子。

他知道這座兇山就在這裡無數年,卻是沒人敢輕易地進出,必然有著詭異之處。

就憑自已這些人手,除了自身是金丹期的高手,其他清一色的都是築基期的,怎麼想怎麼算,還是覺得沒有必勝的把握。

兵在精而不在於多,烏合之眾或許在打家劫舍的時候,能憑藉人數的優勢震撼人心,甚至可以起到搖旗吶喊助威的作用。

但兇獸可是不管那一套流氓的手段,誰跑在前面就咬誰,誰喊得最兇就咬誰,誰特麼最囂張就咬誰。

獨眼龍腦子一轉,剩下的唯一一隻眼睛忽睜忽閉了幾下,頓時靈感如泉水般噴湧,竟然被他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他圖文並茂,廣發英雄帖,誠摯邀請散佈在北海的有志之士共進一杯酒,共敘英雄情,共同來探索這座兇山的天大隱秘。

結果,這英雄帖實在是太燙手了,也實在是這座兇山的傳說,雖然廣為人知的並不是很多,但零零散散累加起來,發生的悲慘故事倒也一件接著一件。

到了這北海英雄約定的日期,竟然又只加進來稀稀拉拉十幾位好手,距離獨眼龍期望的招募30名以上的好手,還是相距甚遠。

雖然人數沒湊夠,倒也聊勝於無,讓獨眼龍略微欣慰的,這十幾人中竟然有一名金丹初期的高手,而另外的,都是清一色的築基大圓滿。

他們一行十來人,在小鎮居民羨慕而惋惜的目光中,意氣風發地登山,直至越走越遠,徹底不見了人影。

而我鳳三,就是圍觀的吃瓜群眾之一。

“老船長,你就沒想著和他們一起上山?”

“哎,小老弟啊,你可真是我心裡的蛔蟲啊,每句話也都問到我心眼裡去了啊。”

“不蒙你說,那會的我,一直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呢。”

“我自是想和他們一起上山,但是我鳳三可不是貪圖兇山上所謂勞什子的財寶,而是為了守護我們鳳家的安危。”

雖說我早已被鳳家逐出了家族,但那裡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寧願鳳家負我,我絕對不會負鳳家一分,在關鍵的時候,我鳳三已經做好了和這夥亡命之徒拼命的準備。

“即使我犧牲了,我也要確保咱們鳳家的絕對安全,即使我力有不逮,也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雖然鳳家的機密我們這些世俗的男人幾乎一無所知,但我對進出鳳家的大致地形還是知道的。”

“我比他們都清楚,只要衝破了這座山的封鎖,也就相當於我們鳳家的第一道防線徹底地破防了,從此之後,鳳家將徹底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

“即使獨眼龍衝不破第二關的水道防線,但我們鳳家大部分的秘密,自是要徹底地大白於天下,也自是有全帝國源源不斷的修士來北海,來兇山,直至鳳家一探究竟。”

一個獨眼龍自是翻不起太多的浪花,但帝國比獨眼龍厲害的不知凡幾。

人性都是貪婪的,也都是天生就有各種好奇心,乃至八卦的心態。

越是陌生的,乃至原始的,才是他們最感興趣的。

而我們鳳家小胳膊小腿的,哪禁得起這些反覆的折騰啊。

哦?

“那你後來怎麼就放棄了加入他們一起登山呢?”

“以你的條件,無論是明的加入他們一起登山,還是暗自尾隨,都應該沒啥問題啊。”

“哎,小老弟啊,你就別揭我的短了。”

“我承認,關鍵的時候,我還是膽怯了,退縮了。”

“那個瞬間,我的眼皮上下劇烈地跳動,我的心臟緊張得快要跳出胸腔,我聞到了一絲絲蕭瑟的味道,更聞到死亡的氣息。”

“不僅是這座兇山的傳說讓我恐懼,獨眼龍這支實力強大的隊伍,更是讓我膽寒。”

“你想想啊,如果他們過不了山上兇獸這一關,那我跟著他們一起上去,即使多我一個,照樣是過不了這關的失敗下場。”

“他獨眼龍修為卓絕,已經是金丹中後期的大修士了,即使兇獸實在強大,他拍拍屁股,照樣可能會逃掉。”

“但我們這些築基的菜鳥呢,又能逃到哪裡去?”

“我們的屌絲身份註定是墊後的,給他擦屁股的,我們的下場,也是註定要成為兇獸飽腹的口糧。”

“如果獨眼龍運氣好,他們打敗了兇獸,趕跑了兇獸,即使我有啥想法,拼命地維護鳳家的安危,但以我的修為,在獨眼龍面前,更在數十幫手的幫助下,根本就不夠看的。”

“也許還沒等到我出手,更沒等到我近他的身,就被他識破或者一巴掌打倒了。”

“我權衡利弊後,只要是上山,以我現在的修為左右都是不夠看的,實在是懸殊太大了。”

“那還不如將我一條狗命留待到這場行動過後,再做具體的決定也不遲。”

那一天,我們不少人都等在山腳下,眼巴巴地等待這場行動的最終結果,而獨眼龍的那些同來的狗崽子,他們修為不行,絕大部分都是煉氣期的歪瓜裂棗,但這動靜倒是鬧騰的挺大。”

他們張燈結綵地,不惜花費重金,把這座偏僻的集鎮裝扮成了一座慶功的場所。

萬事俱備,就等著獨眼龍一行人挖到寶藏凱旋而歸了。

“豈料啊,豈料,你待怎地,這屁股還沒熱呢,結果就出來了。”

“獨眼龍他們是吃過中飯喝過慶功酒後就上山的,還沒到夜幕降臨呢,那西邊的紅日還沒徹底落下呢,山上的小道,就傳來一陣陣的哀嚎,隨即就哭爹喊娘地,從高山之上滴溜溜滾下來一個血肉模糊的圓滾滾身影。”

這顯目特徵圓滾滾的身材,不是別人,而是本次英雄帖招募到的一位所謂的英雄。

說是英雄,實則是一位偷雞摸狗的高手。

別看他五短身材,卻是這支探險隊裡輕身功夫數一數二的,其最為擅長的,就是妙手空空的絕妙手法,和逃命的絕活。

他這種身材一旦逃起命來,高速地跑動起來,就如一隻快速滾動的大肉球,轟隆隆地一路碾壓而過,留下的只是無盡的塵土飛揚。

藉助其皮糙肉厚的內在特徵,即使逃命路上遇到任何的阻攔,也是能憑藉巨大的力量強行碾壓透過。

他乾的偷雞摸狗的行當,自是天性謹慎,一直綴行在這支探險隊伍的最後面。

他也是聽得獨眼龍招募英雄帖的忽悠,說是這座山裡藏有一座無比巨大的金礦,還有無數的天材地寶。

任何人得到了這座寶礦,不僅會立馬成為整個北海最富有的人,甚至在整個帝國,都是前數的存在。

任何人得到這些天材地寶,不僅可以立馬突破修為的桎梏,還有可能成為扶桑國的第一勇士。

錢財壯人膽,實在是所有修士太渴望突破築基的桎梏天塹了,他就這樣頭腦衝動地加入了這支亡命的隊伍,也實在是這北海實在是太貧瘠了,有錢人相比於其他地方是少之又少,至於優質的修煉資源,更是幾近於無。

一切的一切,以至於這妙手空空,他空有一身偷盜的好本事,但在這北海的地界卻是很難發揮出它的特長。

他幾乎十偷九空,無論是翻牆入室,還是順手牽羊,碰到的基本都是些身無長物,還遠不如他的窮光蛋,也自是大部分時候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長而久之,這老偷兒也就慢慢地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