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蓋山,地處臨安府,吳興府,姑蘇府三府交界之地,也就是三不管的地帶。

只要這些鬼子還沒狂妄到大白天攻打府城,那幾乎就是天高皇帝遠,無法無天沒人管。

他們也很聰明,到目前為止,主要攻擊搶劫的物件,都是那些中小家族的。

大的家族,特別是有金丹老祖坐鎮的,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如此放肆。

讓兩位廚師為難的,正是這二十來人的宴席,怎樣讓龜田隊長的客人吃好,喝好,已經愁的他們好幾天吃不下飯了。

他們向書呆子鈴木尋求幫助,結果遭來一頓白眼:\"你們的事,與我何干?\"

他們實在是一點把握都沒有,自已這三腳貓的做菜功夫,哪能心裡沒數呢。

二蛋大手一揮:\"不要擔心,你們只管忙那些普通的菜,這20人的飯菜就交給我了。\"

\"老子從小就是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其他我不敢說,這搞點吃的喝的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果不是兵荒馬亂看透看開了這個骯髒的世界,不願意同流合汙只能選擇躺平曬太陽,以我牛二蛋驚才絕豔的做菜天賦,何至於沿街乞討混口飯吃呢?\"

說完,他也不再理睬兩位廚師兀自疑慮並不相信的目光,立馬就開幹做起各項準備工作了,實在是時間不等人啊,就他一個人,要準備20來個鬼子的飯菜呢。

他沒有更改原先的選單,因為那是兩位廚師深思熟慮的結果,也是根據現有食材,能想出來的最好搭配。

他要做的,就是將他們加工得更為精緻一點,口味更好一點。

為了避免鬼子的疑慮,他並沒有拿出全部的本事,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不管是刀工還是烹飪,僅僅只是三成,就足夠應付這夥浪人了。

一旦他開足馬力,拿出十成的烹飪技術,對方肯定會懷疑其來路的。

兩位廚師,一邊忙著自已手裡的活計,一邊偷偷地向二蛋這邊看過來,他們還是不太放心。

路上撿來的這小子口氣挺大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吹大牛裝大蒜的貨色。

就包括像個悶葫蘆不吭聲的鈴木,也不聲不響地偷偷朝這邊瞥來。

他也想看看,這個半路抓回來來路不明的乞丐小子,怎麼應付今晚的大考,瞧他大言不慚牛逼哄哄的樣子,倒是挺狂妄的啊。

二蛋拿起他們平常使用的菜刀,開始咔咔地切菜,雖然只是使出三成的功力,這也足夠讓廚房裡這三人看的眼花繚亂了。

雖然他們眼都看花了,但心也慢慢放下來了,就這最基本的三板斧刀工,基本能反映一個人做菜的水平。

刀工強的,做菜不一定多好,但刀工都不行的,做菜百分百不行。

一個個土豆,在二蛋的刀下被切成大致均勻的土豆絲,他驚恐地發現,這長久不在廚房裡幹活,切菜的功夫都已經有所退化了。

古人說,三天不練,就會手生,誠不欺我啊!

即使現在拿出全部本事,估計自已切菜的技術,也只有天平學院時候八成的功力了。

一堆土豆,風捲殘雲般地被他切完了,一堆白菜,也很快地被切成大致均勻的方塊和絲狀,洋蔥,大蔥小蔥,生薑蒜子,輪番上陣,全部被他切成拿之即用的標準形狀。

轉眼,這時間就已經到了下午,三位大廚正在辛勤忙碌著,準備著本次晚宴的各項基本工作,旁邊還有個監工不像監工模樣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摳腳丫看書呢,他八字鬍的嘴裡還咿呀咿呀地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廚房門口的練武場上,突然開始熱鬧起來。

沒有多久的功夫,有十幾個手牽膘肥高馬,腰跨長刀,打扮奇特的東洋武士,在幾名山寨小嘍嘍前倨後恭的帶領下,耀武揚威地朝廚房隔壁的馬房方向而來。

在安置了馬匹之後,這夥人也不停歇,直接吆喝著往山頂而去。

而山頂的上方,正有一位和他臉型有幾分相似,帶領著一隊人馬,急匆匆地下來迎接這遠來的貴客。

那領頭的修士,個頭倒不是很高,目測要比二蛋矮大半個頭,但身體卻是非常的壯實,下盤非常的沉穩。

他眼睛很小,遠看簡直眯成了一絲細縫,連眼珠子都快要找不到了,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卻滿是狠辣的殺氣。

這種殺氣,不同於二蛋在王家修士身上看到的那種,其更為凌厲和血腥,已近實質化了。

一看就是死人堆裡多年的摸爬滾打,才能磨礪出來的那種獨一無二的弒殺之氣。

他的這股凌厲的殺氣,就連不遠處廚房裡正在切菜的二蛋,也倏然一驚,手中的菜刀為之一顫。

我靠,這個小矮子修為好高,殺氣好濃。

二蛋雖然還判斷不了這個小矮子的準確修為,但憑藉這股殺氣還是可以大致的估摸出,這傢伙的身手,絕對不會比城主府侍衛統領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他肯定沒有到達金丹階層,因為金丹期的修士,會有一種很自然的返璞歸真式的內斂,這是他在鐵飛虎,以及內務府老頭身上長久觀察得到的經驗。

但即使沒到達金丹,應該也是無限接近了,或許只要十多年,一切順利的話,這小鬼子就能成功叩開金丹的大門。

他身上的這股凌厲的殺氣,反而催化加速了他修為的快速提升。

這是個棘手的貨色啊,這股殺氣,得殺了多少人啊。

憑現在的自已,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更不要說他還有那麼多的幫手,更是無一庸手,都特麼是難纏的主。

和他同來的十幾個幫手,基本都是築基中後期的好手,但願他們吃完這頓飯早點滾蛋吧,老子暫時打不過你們,咒你們快點滾總行了吧!

他沒啥宏大的想法,能想辦法搞定這山寨裡的鬼子,不再讓附近的百姓遭災,也就阿彌陀佛了。

他從未狂妄地想過,憑他單槍匹馬的實力,能將倭寇盡數殺光,趕出帝國的土地。

這不是他一個人該做的事,能做的事,而是整個東南沿海的官府以及無數的修士,至今都沒能幹成的事。

他有滿腔的熱血,他看不得百姓遭受欺辱,但他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微不足道,在大勢面前,弱小到無能無力。

他也想振臂高呼,團結無數的志士同仁,聯起手來共抗倭寇,保我大好河山和善良的黎民百姓。

奈何,他說的話,會有人認同嗎?

有人聽嗎?

動動腳指頭就知道,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號召力,徒增笑耳。

帝國各地的地方勢力,幾乎都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互相攀比,互相傷害,幹啥啥不行,內鬥永遠都是第一名。

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類,做一些讓自已的內心變得更陽光,也更好受一點的事件。

這也是他牛二蛋的道,為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