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一幫人都低著頭不敢動,生怕自已被拉去當第一個出頭鳥,易中海雖然被捆著但是還能行動,面對臺下這麼多人他內心裡其實還是害怕的,自已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易中海此刻腦海中前半生如白駒過隙般在他腦海裡閃過,自已人生即將過半,得子又復失,走後門成功卻導致下半生即將在眾人的鄙夷中度過,以後院子裡管事大爺的身份也要撤銷,失去一切。

就在眾人罪行確定被一一拉走的時候,走在最後面的易中海大聲疾呼,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迫的!”

場下的所有人都不發一聲準備看戲,臺下桌子後面的上級領導們也是頗為意外。在這個年代,既然是抓到你犯罪,就必然有證據,空口白牙的狡辯毫無意義。

“易中海,你還在冥頑不靈,如今在這麼多工友面前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有!我有!完全是後勤主任威脅我做的!我為了保留在新車間的位置不得已給他送禮,但是我也知道紀律,我就送了兩瓶白酒還有五斤豬肉,我這些都留著底兒呢!他居然不滿足,利用我在上報招工名額時不小心犯下的錯誤,強佔一個我們院兒的名額,還轉手賣了個高價。我因為沒有遂了他的意被他打壓報復,不僅新車間工作沒保住還因為莫須有的身體問題被打回了原先的車間,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一通振聾發聵的宣言讓底下的眾人為之驚訝,端坐的領導們也開始交頭接耳,這要是大庭廣眾之下出現了冤假錯案不利於接下來運動在全國鋪展。一個列寧裝國字臉領導讓旁邊的秘書趕緊去調查核實,與此同時那邊的重要罪犯已經裝車完畢,等待他們的首先是在卡車上被綁著遊街,接下來就是郊外吃花生米,其他輕罪的也都有相應的處罰。

“事實確認了,但那個名額是這次罪首能被抓住的重要線索,你要從實招來。”

“那個名額我們院兒裡的都知道,我們有個孩子趙家平決定去撿破爛,他為了改善自已和爺爺的生活做出了不得已的決定。多好的孩子啊,寧願自已吃苦也要家人過得好,我作為院裡管事的一大爺自費出錢把他這個名額買下,為我們光榮四合院做出了表率!”

“都是你一面之詞,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保住新車間崗位所採取的手段?”

“有費勁巴力的往回撥的嗎?新車間小食堂那是人盡皆知的好待遇,新車間在其他六級鉗工及以上都被調走以後我就是獨當一面的技工大拿,我傻子嗎我往回撥?

再說了,大家也知道這個名額被後勤主任拿出去賣了天價,買名額的人居然在東來順喝酒喝多了向別人炫耀,甚至大放厥詞地說後勤主任是他二叔,軋鋼廠隨便進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妖言惑眾。反過來說,這也證明了這個名額的珍惜。我用了這麼珍貴的名額,外加兩瓶好酒和一塊豬肉,這些可是我半個月的工資,然後只換來一個因身體原因調回原車間的調崗,說出去誰信哪?”

果然,這麼解釋之後下面的工人觀眾之中一片譁然,怎麼想都不合理啊。隨著一兩個人大喊“冤案”、“冤案”,所有在場的不明真相的群眾都開始跟著附和“冤案”、“冤案”。在座的領導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無所適從,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在場的發言人也是一臉鐵青,本來好好的公審大會被一個易中海攪和了。易中海一臉堅毅地把發言人拿走的大喇叭再拿回來,看著在場工人們的高呼熱淚盈眶。

“同志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確實遭受了不公的待遇。但是回去之後我也想明白了,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做了錯事,我不該採取走後門的方式,要憑藉自身的本事獲得晉升。

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已的錯誤,所以我也不奢求領導們能讓我恢復新車間的工位,那裡是軋鋼廠的未來和希望,理應由德才兼備者獲得。在此我懇求各位領導,請給予我一個機會,一個繼續在崗位上發光發熱的機會。從今以後我將痛定思痛,用我的良心、我的滿腔熱血為車間、為軋鋼廠、為了偉大的祖國貢獻自已的一生!!!”

“好.....”

被蠱動的工人們起身高喊,此起彼伏的掌聲響徹整個公審大會。易中海也不在意發言人那可以殺死他的眼神,右手握在心臟的位置,左手緊握舉起的大喇叭,如勝利者一般在享受臺下的歡呼。

“厲害啊!厲害啊!易不群今日演講的口才足以封神!”

許大茂在周圍震耳欲聾的掌聲中也不禁發出感慨。

“也不知道我這周圍有沒有穿子。”

許大茂環視四周幾乎全員都站起來鼓掌了。

發言人一把奪過大喇叭,根據剛才遞上來的條子,大聲喊話,

“靜一靜同志們!易中海冤情得以昭雪,不過他也不是沒有錯誤,因此決定他暫時繼續留在廠裡工作,由宣傳科通報批評,個人記大過。如果下次再發生類似情況,與這次合併處罰,逐出軋鋼廠!”

這樣的處理方式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工人們紛紛坐下。易中海看著周圍滿意的點了點頭,在眾人的注視下身後的牌子被摘下,繩子鬆綁,自已活動活動筋骨之後,輕鬆地自已走下場。

之後又由幾位上級領導上臺發言,婁廠長做最後總結,公審大會宣告結束。

回到車間的易中海作為唯一一個從公審大會上全身而退的人,在原車間威望空前提高,幾乎可以做到一呼百應,隱隱中已經有力壓新來的車間主任的勢頭。

看似穩如泰山的易中海,實則內心慌亂不已,剛才在臺上要是沒把風向帶過來倒逼主審人員修改結果,自已現在絕不可能在軋鋼廠繼續待下去了,絕境確實可以激發人的潛力。

晚上易中海回到四合院通知開全院大會,所有人幾乎都提前到了,他也是感嘆自已現在的號召力,並在周圍人仰視的的目光中做了今天軋鋼廠公審大會的總結。

晚上眾人散去之後,易中海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裡在一遍又一遍的覆盤今天的表現,對於他來說,今天這曇花一現的表演不可複製,今生恐怕就只有這一次了。易中海起身穿上衣服打算出門走走來平復心情。

“一大爺好有閒情雅緻!這麼晚出來賞月!”

“這麼晚還不睡覺,你要幹什麼許大茂?”

“哎呦呦,瞅給你神氣的,白天來了一遭兒就以為自已行了?見誰都想管一下?”

“怎麼我也是你一大爺!”

“也是啊,這天底下除了我還沒人知道你打的算盤吧?”

“你什麼意思?你打算推翻公審大會的結論,做人民的敵人嗎?”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本來的目的就是調回去,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那新車間小食堂的那口飯那麼好吃的嗎?有任務來了,管你幾級工都被拉走去了外地,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呢。這擴建之後,還能留守的都是元老,只要再有什麼任務,首先被抽調的就是新車間的老人。想一想咱們敬愛的一大爺離開了四合院那還算哪根蔥呢?是吧他一大爺!”

易中海渾身一顫,菊花繃緊,握拳的雙手嘎吱作響,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看著就要爆發。許大茂不慌不忙,從隨身皮套子裡拿出來鏡面匣子,月光地下陰冷的反光讓易中海瞬間冷靜下來。

許大茂用匣子的槍口輕輕敲打易中海的左臉,

“嘴皮子能耍得過槍桿子?醒醒吧易中海。我高興你就是院兒裡一大爺,我不高興就把你這吹起來的牛皮戳破,你能把我怎麼樣?還道德楷模?還以身作則?吃屎吧你!!!”

許大茂學著張學友囂張的表情看著因為恐懼而靠牆倒下的易中海,隨後轉身回家。等易中海回過神兒來,胯下已經溼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