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無需在此過多廢話你可曾意識到,在那個細雨紛飛的銀雨街之夜,我第一次將目光投向你,便已在心中埋下了殺機的種子?我一直耐心等待,守候那個能夠將你之以法的機會。”

“你這類人,總是憑藉著手中那點微不足道的權勢,便妄圖將他人踩於腳下,任其尊嚴被踐踏。你還記得那天你是如何評論那些不幸喪生的人?你說他們活該。好吧,今天我將代天行事,讓你明白什麼是正義的審判,將你繩之以法。”

“你這個傲慢、跋扈、自以為是的大小姐,又豈能理解,你輕描淡寫地說出的‘活該’,對於那些承受痛苦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們這些身處高位的俯瞰者,可曾真正關心過那些被你們傷害的底層人民?”

三姑娘手中緊握的冰塊悄然融化,拖延下去,那冰便將徹底消逝。她的掌心逐漸感到一股涼意,手中的冰錐似乎在催促她,刺向目標——上官芷的“天突穴”。

“霜霜!”

一聲呼喚劃破寧靜,三姑娘的動作隨之僵住。

她的目光在四周掃視,急切地尋找聲音的主人:“霜霜在哪裡?”

在這緊急的時刻,上官芷卻緊逼,她那修長的手指緩緩攀上三姑娘的肩膀,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

三姑娘目露兇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殺!我若是死了,禾陽也會為我陪葬!你心中的霜霜,那個瘋狂的母親,都將一同死去!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透露出一種決絕的瘋狂。

“我墜落於此,我的侍衛若未能捕捉到那潛藏的兇手,便會執行一項殘酷的命令——你們將無一生還,為我編織一座血淋淋的殉葬品。若他們揭露了真相,最珍視你的人將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三姑娘困惑了,在這場混亂中,她無法分辨誰是真正的殺手。難道上官芷不應該顯現出絲毫的恐慌嗎?

上官芷用她冰冷的手指三姑娘的下巴,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擁有脆弱之處,便不應模仿那些殘忍的行為。”

“你是個狂人!”三姑娘怒吼,眼中盈滿淚水她不敢輕舉妄動,擔心她的霜霜和母親會因為這個瘋狂女子的追隨者而喪命。

注意到三姑娘眼中的憂慮,上官芷不慌不忙地從她手中取過那塊冰冷的,她的手指溼潤了。

隨後,她將冰塊狠狠丟棄在地,並用她那雙精緻的繡花鞋踩了個粉碎。

上官芷厭惡地揮舞著手臂,將對方的期望徹底擊碎:“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會對你在乎的人下手。”

“你要讓我走?”

“上官芷!”

就在此刻,卓瀾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看到上官芷安然無恙,心中的緊張才稍稍緩解。他目光銳利地審視著眼前這位三姑娘,眼神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你竟能如此大方,放過我這條命?”

上官芷握住卓瀾江的長劍,冰涼的劍尖輕輕觸碰在三姑娘的肩膀,細膩的肌膚被割破,鮮血緩緩流淌,三姑娘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在忍受著劍尖帶來的痛楚。

她揮動劍身,利落地削去了一縷黑髮:“顧衫已長眠於地,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販售冰飲的三姑娘。若是顧衫的亡靈得以復甦,再次將我置於死地,那就休怪我手段殘忍。”

三姑娘的秀髮如般傾瀉而下,無數絲絲縷縷隨風飄散,輕柔地覆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呆滯,彷彿在審視著上官芷,那張充滿敵意的面孔並不如想象中的邪惡。

她輕輕低下頭,唇角輕啟,緩緩道出二字:“謝謝。”

她並非顧衫,只是排行第三的女子,三姑娘。她的心中沒有那般深沉的怨恨,以女子的身份在這世間生存,本就是她應得的宿命。

隨即,她從腰間取下一塊造型獨特的令牌,那是由水波紋圖案構成,閃爍著微妙的光澤。

她將它輕放在上官芷伸出的掌中,語氣平靜卻堅定地說:“關於水波紋組織的真相,我並不清楚幕後真正的元兇是誰。但我知道,這塊水波紋令牌與其他塊合在一起,能拼湊出一隻羊的圖案。或許,這都與卓老堂主的逝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刺客下手終結楊濟性命的真正主使者,實際上是顧雍派遣的爪牙,其背後的動機是為了維護那項關於水波紋的隱秘。自從那事件發生至今已有五年,我的情形也甚明朗,我早已遠離那片紛爭之地。”

“那位幕後的神秘人物在京城擁有深遠的影響力,我所能透露的僅此而已。顧雍在水波紋組織中排名第四,假如在對付顧雍找不到線索,那麼在縣衙裡關押的一名囚犯,人稱沈慈的人,或許他對這些內情的瞭解與顧雍相差無幾。請轉告潘大人,顧衫已然隕命,不復存在,無力造成傷害。”

在交出珍藏的顧雍罪證之後,三姑娘向上官芷坦白道。

上官芷以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用手指輕輕拋弄著手中的令牌,輕蔑地笑道:“你並未犯下什麼錯。若是對方欲取你性命,自然有權進行反擊。死在暴力的手下,只能說是自作孽。”

她繼續溫柔地開解三姑娘:“你救助那些流落街頭的乞丐,援手於遭受欺凌的小女孩,這怎能算作錯誤呢?三姑娘,請記住,自愛才是治癒所有傷痕的良藥,沒有任何事物比你自已更為珍貴。”

她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鼓舞人心,使得三姑娘心中的重負漸漸減輕。

凝望著三姑娘背影,上官芷內心紛亂,她不知道三姑娘是否能夠徹底放下過往,是否能夠忘記自已曾是顧衫,只是單純以售賣冰飲為生的三姑娘。

卓瀾江輕鬆地從上官芷手中取回長劍,輕輕收入劍鞘,他雙臂環胸,嘴角微勾,帶著一絲戲謔的眼神望著上官芷:“上官小姐,還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