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族

他去往了九幽，將所有的魔物和九幽一起封印了起來。

“你們趁機殺了臨淵，但是他沒死？”夏桃出聲詢問。同時陸長青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那個清玹實際是你們安排的人？”

太奇怪了，一個凡貓幾百年變飛昇成神已經夠離譜了，還被臨淵傷害也不記仇的跟著他，簡直像極了為臨淵量身定製的陷阱。

……若水有些無語，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兩個人都要帶著惡意，這樣揣測他們。

“自然不是，清玹神女就是一個天資聰穎又頗有機緣的妖修，臨淵雖向來不管那些魔物，導致生靈塗炭，但是到底他沒有親手做下惡事，大家又同是神，他親手封印了九幽，我們也沒什麼理由向他下殺手。”若水開口解釋道。

那是臨淵一生中最薄弱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時候，他腦子裡忍不住想，恐怕現在隨便來一個人都能弄死他，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他與九幽同出一脈，封印九幽對他而言跟剝皮削骨沒什麼區別。

他用盡全力，靠身後的石頭好不容易坐了起來，便看到所厭惡的眾神來到了他眼前。他們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他。

真噁心，看樣子要死在這裡了。臨淵忍不住想。

一片綠色裙襬突然從眼前閃過，少女擋在他身前，清亮的聲音響起“你們要幹什麼，要是想殺他那就先殺我。”

少女拿著法器堅定的站在臨淵身前，與眾神對視。

“清玹神女，臨淵上神既已封禁九幽，便再無作亂世間的可能了，我們亦無惡意，神女不必擔心。”凌宵上神輕笑開口。

少女聞言卻還是擋在臨淵身前。

“清玹神女，他受傷過重，若不盡快醫治恐會隕落。”

少女聞言走到臨淵身旁，她牽起臨淵的手與他十指緊扣，輸送著神力，另一隻手卻牢牢的握著法器。臨淵死死的看著她。

“臨淵上神，神女，我們並無惡意，來此只是為了救上神，神女一個人的神力不足以為上神療傷。”凌霄上神繼續開口。

清弦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一個人根本救不了臨淵，她緊抿著唇，與臨淵四目相對，點了點頭。

眾神一起輸送神力救了臨淵，龐大的神力傳來，臨淵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他的寢殿，他感受到手的異樣，低頭看到了清弦。

少女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神變得亮晶晶的，她開口“你終於醒了。”

臨淵將他們十指緊扣的手鬆開，他開口，因為許久未說話而顯的聲音沙啞。“你出去。”

“我不走。”

“我不要你可憐我。”

“我可憐你？你有什麼可憐的，你生而為神，不需要修煉就有別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修為。世上多的是人吃不飽穿不軟，我為什麼要可憐你。”

少年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像是不想看到清玹，他轉身翻了個面。

“那天，你說你喜歡我，然後我告訴你我缺少一片情愛之心，然後你就失去了我不願意再搭理我。”

“你說的喜歡是想和我當道侶嗎？於我而言，你是這神界我最重要也最特別的人，如果你不在乎我少一片情愛之心的話，我們結為道侶怎麼樣。”

少女清麗的聲音傳來，臨淵的心裡卻湧起一陣濃烈的不甘，最重要最特別，他居然愛上了一個根本不會愛人的人。

他像是剋制不住情緒一樣，轉身死死的盯著少女，雙目赤紅。“道侶？你要和這樣的怪物當道侶嗎。”

他像是不甘又像孤注一擲，在自已愛慕的女孩面前露出自已最醜陋的樣子。

臨淵顯出了原型，他與九幽一脈而出，他本就是九幽第一個魔物。

少女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黑色醜陋的巨大怪物，幾十只橙黃汙濁的眼睛擠在一起，紅色的液體在怪物的身體表面裡流淌。讓人看了便心生厭惡和害怕。

少女走進怪物，溫柔的抱住它“我不在乎你原本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我來神界以後，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和我玩，陪我去下界的人，你是第一個怕我受天罰的人，第一個送我紅繩的人，或許我以後也會遇到其他人對我好，可是他們都不是你，你在我最孤獨最迷茫的時候出現，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以前的主人也為你做過這些事情。”臨淵冷笑。

他對於她而言只是一個玩伴，一個朋友，永遠不可能變成愛人。

“可是你和主人不一樣，主人身邊有其他人，主人對我好也會對其他人好，可是你只對我好。”少女溫柔的看著他，眼神極亮。

少女溫熱的體溫貼在他身上，他想沒關係的，就算她永遠不會愛他也沒關係，她也不會愛別人。

他變回了人形，眼圈微紅，回抱著少女，啞聲開口“你要永遠陪我身邊。”

“好”

他們辦了盛大的婚禮，可惜兩個人都不太受神界其他人待見，參加婚禮的人寥寥無幾。

凌霄上神給他們送了清弦喜歡的紫霄花蜜，還有清弦主人的哥哥近期飛昇了神界，他說自已是清玹的孃家人，如果臨淵對她不好，就要揍他。

他緊緊握著清弦的手，說的認真。“我會永遠陪著她永遠對她好的。

他與清弦和世間所有道侶並無兩樣，會吵架會吃醋，不過是他吃清弦的醋，清弦交了新朋友，但清弦格外在乎他的感受，出去玩一定要帶著他。

他也迫不得已和神界的一些人熟悉一起。沒了魔物，天下太平，清弦偶爾也會和臨淵一起下凡喝茶聽戲。

直到凌霄跟他們說，天道殘缺，需要神靈自願赴死，獻祭以全天道，否則天下大亂，世界崩潰。

清弦看向他，他回望過去，她什麼都不用說，他知道她的選擇。無論她選擇什麼，他都會永遠陪著她。

他們對視一起笑了笑，他牽著清弦的手，就像曾經無數次牽的那樣，他們一起平靜的走向死亡。

夏桃有些不解，那魔神既然已經赴死，這位上神又為何講起他。

“神族真的是自願赴死嗎。”陸長青乾淨的聲音傳來。

夏桃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按照她們之前學的，神族有天生神靈和後來修仙者修上去的。能修成神的全是驚豔才絕的天之驕子，又怎麼會甘心成為天道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