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抹殺他的存在

“所以，你還是想不起來他？”

“他？”

霧崎恍然大悟，點點頭。

“是想不起來。”

伽古拉皺眉。他本來以為醒來的霧崎會想起來所有，結果現在卻是大部分記憶都恢復了，而關於泰羅的那部分仍舊被遺忘。

伽古拉不滿的“嘖”了一聲。真是的，他還想看樂子呢。

大好的樂子就這麼沒了。

霧崎一邊思索一邊問伽古拉：“他是誰？”

伽古拉饒有興趣的看著霧崎，反問：“我倒是在疑惑，這個儀器是你發明的，結果在你身上失了功效。”

霧崎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衣服，眼中暗色流光轉換，口中喃喃自語：“£…製作…€…∮…提取……”

伽古拉聽不懂這些，卻見霧崎噌的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伽古拉。

“實驗室在哪兒？”

伽古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已身後的房間。

待霧崎進了實驗室後，伽古拉開啟光屏傳送訊息。

伽古拉：他還是想不起來，不過他好像知道自已要做什麼了。

K：所以說，你不去看著？

伽古拉：不去，反正他無論怎麼做也危害不到我這裡。我可是很想看看他能做出什麼。

K：呵，無論是你那個時空的託雷基亞還是我這個時空的託雷基亞，本質上雖然不是瘋子，但做事卻是瘋到了極致，更何況他的心神現在可是被邪神侵蝕過的。

伽古拉：他現在恐怕專心致志在遺忘的記憶上。

K：行了，我這邊的託雷基亞又搞事了，我去添把火。

伽古拉：呵，說是去添把火，其實不還是去掃尾。

伽古拉翻了個白眼，關閉了光屏。

霧崎待在實驗室裡研究了好幾天，期間伽古拉曾過去送營養液，見到的便是實驗室裡被抽取的暗紫色的光粒子和一大堆實驗用具。

伽古拉本來以為至少要半個月霧崎才能搞出來點什麼東西。

結果才四天霧崎就鄭重的拉著伽古拉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一切如常，最中間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小瓶液體。

伽古拉挑眉，語氣譏諷：“研究四天就研究出個這？你以往研究時可沒這麼慢。”

霧崎難得沒有和伽古拉對嗆，只是面色複雜的問：“伽古，我想不起來的那個人，你很熟悉他嗎？”

伽古拉輕輕“哼”了一聲回答：“不熟，只不過你們倆之間的愛恨情仇我很熟。”

霧崎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情緒。

“他對我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是。”

當然重要，都用命去搏鬥了。

“那我想起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伽古拉略一思索：“壞事。”

實際上，確實是壞事。

幽藍魅影的名號誰沒聽過，宇宙中赫赫有名的惡魔，結果為了泰羅把自已搞成這樣。

要是沒有泰羅，現在的託雷基亞恐怕瀟灑自在，威風凜凜的很。

“是仇人嗎？”

“不是。”

雖然泰羅託雷基亞是宇宙中公認的宿敵，但結合他們倆之間的那些愛恨情仇，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

“好吧，那我知道了。”

霧崎點點頭，拿起了那瓶液體。

伽古拉心生疑惑。

“這是什麼？”

霧崎眼神迷濛，聲音又輕又緩，眼中不帶一絲笑意，語氣堅決果斷。

“研製的藥水，作用是抹殺記憶。被遺忘的人會徹底抹殺在我的記憶裡。”

託雷基亞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伽古拉震驚失聲。

他沒想過這種情況，因為這根本不像託雷基亞的風格。

這個惡魔向來是玩弄人心的，這次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為什麼不選擇記起他，然後計劃玩弄他，這才是你的風格。”伽古拉問。

而霧崎此刻卻是攥緊了那瓶藥水，身體輕晃了一下，看向伽古拉的眼睛裡佈滿陰霾。

是暗墮後猩紅眼燈的託雷基亞所展現出來的冷漠和殺意。

“伽古，你知道那個儀器為什麼恢復不了那部分記憶嗎？”

“為什麼？”

霧崎笑容嘲諷。“因為我的靈魂選擇封閉那部分記憶。”

霧崎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遍，面上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是對自已的恨意，對自已的不滿。

“我的靈魂！他下意識保護我所以封閉了那部分記憶！”

“可我呢！我卻控制不住自已想去開啟他，甚至於我能感覺到靈魂深處的壓抑和顫抖！”

霧崎面龐猙獰，深藍的瞳孔如今猩紅，如同血色地獄。

多好笑，多諷刺！

哪怕瘋過一次，哪怕死過一次，哪怕明知道後果不會好，他卻還是想開啟那部分記憶！

實驗室裡一片沉默，霧崎諷刺的笑聲彷彿刺穿了伽古拉。

過了許久，伽古拉問：“這個藥水，真的有這麼厲害？”

“嗯，畢竟我之前可是差點就成了科技局的副長官，呵。”

伽古拉欲言又止。

他看著霧崎，看著一個遍體鱗傷卻逃脫不掉的將自已禁錮的，鳥雀。

他應該高興的，託雷基亞終於準備放棄了。

可是他的心中隱隱不安。

託雷基亞真的能放下嗎？那麼長時間的執念，真的能放下嗎？

伽古拉不敢想象最差的後果。

實驗室裡的照明燈依舊亮著，因為長時間的工作已經有了發紅燒灼的跡象，光線照耀在託雷基亞身上，給不了他一絲溫度。

伽古拉恍然間就覺得，這些光其實也挺像泰羅的，炙熱是真的，照亮別人也是真的，可卻帶給不了託雷基亞溫度，暖不了託雷基亞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伽古拉看著霧崎喝下了那瓶藥水，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絲猶豫。

一如他的風格。瘋子般的，對別人狠對自已更狠。

“伽古，我真的抹殺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