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際,裊裊炊煙從一排排的房屋中升起,遠處小道上擔著水的劉梧見狀加快了腳步,他知道,阿媽和小麗今天做了他最愛吃的筍尖炒肉。

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他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院子裡種著兩棵枇杷樹,樹下有一塊青色的大石桌,四個石凳位於四方,另一邊放著一個棕色的大石缸。

“梧哥,回來了?”略帶少女青澀的聲音在廚房響起。

“回來了,阿媽,小麗,菜弄好沒?我都餓扁了。”

“就你能吃,你一個人吃的飯頂四個小麗了!”阿媽的大嗓門也在廚房響起。

劉梧將水倒入了院子水缸,然後急忙跑到廚房,“阿媽,我幹活幹得也多呀,可不許說我吃飯多,等會小麗笑話我了。”

聞言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兩人看著門口的劉梧都笑出了聲。

站著在炒菜的正是劉梧的阿媽,一副經常幹農活的樣子,在女人裡算是比較壯碩的。

而旁邊燒火的正是小麗,劉梧的未婚妻,如今年歲剛滿十八,比起劉梧來說小一歲。

她身著一襲灰色布袍,雖然樸素,但是依舊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也是十分清秀。

一盞油燈在石桌上緩緩燃燒,伴隨著飯菜被端上桌,幾人談笑的聲音不時傳出。

“梧哥,你準備好了沒有呀,過幾天我們就要去臨山城參加考試了耶,雖然我們武試應該能過,但是文試也有十分的佔比呀。”

劉梧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尷尬地撓撓頭,“小麗,你也知道,我對文字很討厭的,文試我已經不報希望了。”

劉梧的阿媽此刻聞聽此言,筷子便敲在了劉梧的頭上,“你這幾天不用幹農活了,給我跟著小麗好好學習一番,你看看人家小麗,且不說境界比你高一級,才十八歲就已經靈境前期了,文學方面更是被稱為十里八鄉的才女,人家臨山城文院都有人來叫小麗直接入學。”

劉梧聞言露出痛苦的神色,“不是吧,還要補習,天啊,饒了我吧,我爹你快回來管管娘吧。”

“哼,叫你爹也沒用,他回來我照打。”

“阿媽,梧哥,我先走了哦,明天見。”

小麗站在門口擺擺手說道,還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

“哦,好,明天見。”劉梧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飯碗道。

阿媽此刻已經是青筋暴起,狠狠踢了劉梧一腳,“那是你未來媳婦,你不送人家回去還在乾飯,你找抽嗎?”

劉梧這才捂著屁股跟小麗出了門。

月光撒在光滑的青石小路上,兩個人安靜地走著,主要是從小相處慣了,已經是很平常的事了,此時小麗突然側頭對著劉梧說道,

“梧哥,你應該也可以突破吧,你都在武境巔峰幾年了,我才不信以你的天資突破不了。”

劉梧聞言帶著寵溺看著眼前的少女,“你啥都知道完了,我不是突破不了,只是我想再試試能不能提高,我感覺在這個境界還可以提升一下。”

少女聞言也是一愣,“你想到達極限武境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我可是註定要破仙境的人,哈哈哈哈。”

小麗聞言握緊秀氣的拳頭,彷彿在給自已打氣一般,“我會陪梧哥一起的。”

劉梧聽聞此言摸了摸小麗的頭,“好了,你就算突破不了梧哥也會幫你的,快回家吧。”

“好,明天見咯。”

“明天見。”

天域,如其名,浩瀚如天一般,生靈種類不計其數,乃是凡間各個界域的中心,而其中被分為東南西北四大州,四大州下轄無數宗門與王朝,其內人人皆修煉,境界劃為武,靈,地,天這四個境界。

而臨山城也只是一個王朝下面的小城罷了,算不得什麼大城市。

但是每個人在十八歲之後,二十歲之前,都會在附近的城市裡參與考試,這會決定你有沒有資格去到更好的修煉環境,比如各個學院,或者宗門。

強者恆強,正是因為修行資源的整合,越是強大的勢力,越能培養出強大的修煉者。

幾天時間轉瞬即逝,劉梧在小麗的督促下倒也能寫出幾句詩文,只不過怎麼看好像都是打油詩一般,上不得檯面。

考試的時期終於到了,阿媽今天更是非常早的就叫了劉梧起床,還給他拿了四個雞蛋,說是跟小麗一人兩個。

咚!

劉梧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和外面白得似雪的霧氣,身子不由得一哆嗦,“這可真是親媽,這麼早就把我趕出來了。”

拿著手中還溫熱的雞蛋,也是一笑,隨即便朝著小麗家走去。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小麗帶著一個布包已經等著他了,同時兩手還捧著四個雞蛋,兩人見狀相視一笑。

青衣少年和一襲白裙的少女的人影逐漸消失在這條小路上。

而他們沒看見的後方,兩個大媽狀的女子正在偷偷抹眼淚。

“人老了,看不得這些離別的場景。”劉梧的阿媽感嘆道。

另一個女子看著劉梧的阿媽道,“你真能裝啊,以前國都赫赫有名的鐵石心腸杜大帥如今卻因為兒子要去考個試在這哭,說出去笑死個人。”

“你好意思說我,雲宗的無情聖女,剛剛眼淚都掉地上了。現在打扮得跟個農婦一樣,天天等著你男人回來吧,我看你也是餓得很了。”劉梧的阿媽回嗆道。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老孃不扒了你的皮。”

“來啊,看誰扒誰,我今天打到你在村裡裸奔,那些老頭子可有福了,能見識一下聖女的曼妙姿態。”

隨即兩人便開始互掐起來,如同真正的農村大媽一般,而且還邊打邊罵。

“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淦”

一個不和諧的從她們打架附近的房屋裡傳來。

“睡你老母,給老孃滾。”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屋內的聲音頓了頓,隨即發現是這兩個女人,終究還是沒說出來什麼,只是用手把耳朵堵住了,然後默唸了一句,“唯女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