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大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無奈:“老夫學藝不精啊!實在慚愧……”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搖著頭,臉上露出深深的歉意。那神情彷彿是在對自已的無能感到羞愧,又像是在為無法幫助眼前這位虞秀才而感到抱歉。

屋內,一名身著樸素衣裳的婦人正坐在床邊,她的雙手緊緊捂住臉龐,淚水不斷地從指縫間滑落。她那悲傷而又無奈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孩身上。婦人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她覺得自已沒有能夠好好保護女兒,讓她遭受如此大的苦難。

床榻上的女郎彷彿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安靜地躺在那裡。只有她那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還證明著她尚未完全離開人世。突然間,她的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這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流淌而下,彷彿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別。

她實在不太好,彷彿生來便與健康無緣一般,總是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地生病,讓家人時刻都為她提心吊膽、憂心忡忡。每一次病情發作時,看著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虛弱不堪的身體,家人們都會心急如焚,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他們帶著她四處求醫問藥,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法,但似乎都收效甚微。儘管如此,家人們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抱怨或嫌棄,始終默默地守護在她身旁,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

村莊中的人都認為她是家庭的負擔,從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開始,就一直生病吃藥,這使得原本富裕的農耕讀書家庭變得越來越貧困。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也不需要為了多掙幾個銅板而深夜回家,結果在路上被山石砸傷,導致錯過了重要的考試;如果不是因為她,大哥也不會和顧家姐姐解除婚約;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也不會每天都淚眼汪汪……所有的一切不幸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屋外桃花開的正盛,蝴蝶蜜蜂在花中飛舞。

原本已經氣息奄奄、即將油盡燈枯的美麗女郎,突然之間,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有力,彷彿有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從她體內湧出。這股力量如同一股清氣,無形無色,但卻蘊含著無盡的生機和活力。它漸漸瀰漫開來,將女郎身體內的病魔和病痛一一驅散,就像是一場狂風驟雨,將所有的汙穢和濁氣都洗刷得乾乾淨淨。在這股神奇的力量作用下,女郎的身體逐漸恢復了生機,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開始泛起一絲紅潤。她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明和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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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怎麼站在風口,若是著了風寒如何是好?幸得上天庇佑才保得你平安無事啊!”唐氏放下手中繡活,起身快步走到女兒身邊,又伸手輕輕地把即將落下的淚水抹去。自從女兒病倒後,家裡人都嚇壞了,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有個萬一。眼看著女兒日益消瘦,臉色蒼白如紙,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唐氏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若不是上天憐憫,讓女兒挺過這一劫,恐怕她就要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了。想到這裡,唐氏忍不住又紅了眼眶,緊緊抱住女兒不肯鬆手。

嬌豔欲滴的桃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輕輕地灑落在女郎身上。微風輕拂著她白皙的面龐,帶來一絲涼意,讓她恍然驚醒過來——原來自已還活著!這一刻,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和慶幸。

“阿孃,我真的已經好多了呢。”那位女郎輕輕地說道,聲音猶如黃鶯出谷般婉轉悅耳。她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就像春日裡盛開的桃花一般嬌豔動人。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軟糯的話語之中竟然蘊含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氣,彷彿是一道明亮的光芒穿透了層層陰霾,讓人不禁為之精神一振。

她的眼眸也變得格外明亮起來,原本被病痛折磨得黯淡無光的眼神此刻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那股生氣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逐漸將病氣淹沒、吞噬。在這一刻,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令人心絃共鳴。

說罷便轉身回到唐氏身旁,輕輕地將剛剛摺好的那簇嬌豔欲滴、香氣四溢的桃花,小心翼翼地簪在了阿孃那如雲般的髮髻之上。

將養半年有餘,一家子才帶著女郎去山上的三清觀遊玩。

虞秀才和虞家大郎緊緊地跟在母女二人身後,他們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試圖分開周圍湧動的人群。虞秀才面容沉靜,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虞家大郎則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雙手微微顫抖著。他們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那對母女,生怕跟丟了她們。

人群如潮水般湧動,虞秀才和虞家大郎不得不側身而過,避免與其他人碰撞。他們小心地避開行人的推搡,艱難地向前走著。虞秀才不時抬起手,示意周圍的人讓一讓,而虞家大郎則緊跟其後,亦步亦趨。

女郎靜靜地坐在青石板上,她的眼神迷離而悠長,彷彿穿越了時空的隧道,落在了那碗青蓮之上。

在青蓮的周圍,各色錦鯉歡快地穿梭於蓮葉之下,它們時而嬉戲打鬧,時而追逐遊弋,給整個石潭增添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這些錦鯉色彩斑斕,紅如烈火,黃似金秋,黑若墨玉,每一條都有著獨特的美麗與魅力。

女郎的目光隨著錦鯉的遊動而移動,她似乎在欣賞著這一幅美麗的畫卷,又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她喚虞晞,和‘她’名字一樣,但卻不是‘她’。

她來自於地球中的一個叫做華國的地方,在前世度過了整整二十七個春秋歲月。她的祖籍位於雲省,但自小卻在蘇省長大。家庭經濟條件一般,父母皆為廠裡的平凡職工。家中兄弟姐妹眾多,她排行居中,上面既有兄長和姐姐,下面又有弟弟和妹妹。

儘管家庭成員眾多,但父母對待每個孩子都一視同仁,並無偏頗之處。無論是哥哥姐姐還是弟弟妹妹擁有的東西,她同樣能夠擁有一份。因此,並不存在父母對某個孩子特別偏愛或忽視的情況。每天,父母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回到家吃完飯後,便會檢查孩子們的作業並簽名,然後就去休息了。這種生活簡單而平靜,沒有太多波瀾起伏。

父母含辛茹苦地撫養他們長大成人,寧願自已吃苦受累也要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並供他們上學讀書。當年父母剛來蘇省時只帶著年幼的弟弟一同前來,而將哥哥姐姐以及她留在了老家。直到她七歲那年,父母才將他們接到身邊共同生活。由於在老家上學時間比較早,因此當她大學畢業時也僅僅只有 19 歲而已。由於上頭還有哥哥姐姐頂著,所以她能夠自由選擇自已所喜愛的專業。踏出校門後,她進入到一家傳媒公司任職,同時還利用業餘時間積極備考公務員考試。經過不懈努力,她終於如願以償地考取了公務員,自此開始過上悠閒自在的“擺爛”生活。平日裡,她會抽空撰寫一些小說,玩一玩遊戲,與網友們暢談天南海北的趣事。

後來疫情爆發,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捲全球。而她那談得正歡的網戀物件,也在這場風暴中失去了聯絡。時間一天天過去,始終沒有收到他的任何訊息。過了很久之後,才從共同好友那裡得知,他沒能戰勝病魔。

得知這個訊息後,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每天行屍走肉般地度過,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年多,家人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始給她安排各種相親。他們希望她能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相親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多不同型別的男生,其中也有喜歡的型別。然而,每當她想要嘗試去接受對方時,內心深處總會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和不安。或許,那場只有她和他知道的虛擬戀情,已經將愛人的能力徹底帶走了。她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人,總是害怕再次受到傷害。每一次的心動,都被硬生生地壓抑下去,因為不知道自已是否還有勇氣去面對愛情帶來的種種可能。

她已經度過了二十多個春秋歲月,但卻從未經歷過愛情的滋味。直到有一天,她陷入了一段看似不靠譜的網戀之中,這讓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相識於一款熱門的武俠手遊,當時的她只是單純地想要找一個徒弟,陪伴自已一同享受遊戲帶來的樂趣。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她未曾料到自已竟然會對這個徒弟動了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在遊戲中的默契越來越高,感情也逐漸升溫。終於,在相識三年之後,他們決定確立戀愛關係,並在三生樹下掛上了象徵著永恆的俠緣鎖。

這段感情對於她來說意義非凡,因為她將許多寶貴的“第一次”都獻給了對方。無論是第一次心動、第一次與家人分享自已的戀情,還是第一次透過影片聊天來了解彼此的生活。

兩家人都知道,可他的離開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他和她最終停在雲樹之思,遊戲裡都說情侶都逃不開雲樹之思這個命運,她那時信誓旦旦的說他們會跨過去。

她夢裡恨過他,約定下的誓言被打破了。

後來時間久了也就無怨無恨,將他與她的過往一點點淡忘,只是辛苦他陪她走了這三年時光,往後餘生只能她自已走了。

相親的事情多了,她和父母談了一晚,父親低頭不語,只是枯坐抽菸,母親含淚罵她,說了許多,具體的也記不清了。

許是她太過堅定,母親也不願管了,只和她說以後不後悔就好。

後來路過他生活過的城市,去給他掃了墓,晚上在小旅館一夜大醉,想開回了家,跟父母商量去貧困山村做了支教老師,山洪爆發,把最後一名學生送上岸,她也沒了力氣,被洪水帶走。

這一世的‘她’也叫虞晞,出生在耕讀傳世的虞家,上頭的祖父母已去世多年,虞家世代都是痴情種,一生許一人,所以人丁也不興盛。這一世的父母青梅竹馬的情誼,父親虞清文,而立之年,母親唐詩妍,年二十有八,在兩人成親第二年誕下虞家大郎虞宴,虞宴五歲後虞晞出生,之後祖母趙氏離世。

這一世的‘她’在生產時難產,在母體中太久,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一年四季湯藥不斷。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一本科舉文中的女主,女主身體健康,福運綿長,只在村中時不時出現,虞家女體弱,壽不長,生在虞家真是把前生後世福運都耗光了。不然就她那身體,放在他們家早就放棄了。

虞晞望著青蓮出神,她能重生是因為被洪水沖走時,頭撞擊在石頭上,心頭血落在石頭上,得了機緣,可以穿梭三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