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於和小魚

門口進來了一個胖胖的醫生，一手撐著門框，另一隻託著渾圓的腰，肚子挺的像吹圓了的氣球，氣喘吁吁的開口：“小於啊，把你忘記了，快，跟我去上手術，病人已經推上去了。”

姜魚以為這就是組裡的另一個老師了，立馬應了一聲，放下書就準備往外走。

胖醫生卻愣了一下，踟躇著，用不確定語氣道：“小於不是個男生嗎？我記得我們組是個男生來著，難道我記錯了？”

姜魚頓時感覺有點尷尬，沒事叫什麼小於啊，還以為是喊的她呢。

“老師，沒記錯。我是於彊，她是姜魚，都是小於。”於彊看著兩人呆愣的站著，拉了下椅子站了起來。

胖醫生搖了搖頭：“那喊你小彊也不行呀，小彊也是小姜。”

圓圓的肚子隨著腦袋的搖晃擺動，像極了被戳了一下努力站著的不倒翁。

範文軒看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假意咳嗽了幾聲，出著主意：“一個大於，一個小魚不就分開了。”

“什麼大於小於，你還等於呢！”姜魚抓住任何機會懟範文軒。

於彊在他們爭吵時已經去休息室放好了白大褂，出來正好聽見姜魚的大於小於論，無奈的笑了笑。

“你倆別爭了，我和姜魚確實不太好區分，按照年紀我大一點，就是大於吧，姜魚就是小魚，這樣也不容易弄混。”

“對，就這樣分吧，大於，你快跟我上去，不能再墨跡了。”胖醫生邊往外走邊說。

於彊趕忙快走了幾步，跟上了胖醫生的步伐。

姜魚睨了一眼範文軒，回到了位置上。

範文軒似沒有接受到姜魚此刻的眼神，反而吊兒郎當的倚在了姜魚辦公桌的隔擋玻璃上。“哎～小魚，你說你大哥上的什麼手術呀，會不會是上去就拿著手術刀開幹啊！”

“你大哥！別給我亂攀親戚，肯定是當醫助拉拉勾遞個東西啊，怎麼可能上來就拿刀。”

“也對，能當醫助就很不錯了。”

範文軒輕輕地敲擊著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看著眼前的姜魚，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姜魚，你是不是對我有些不滿啊？為什麼我感覺你老是在懟我？”

姜魚聽後，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她沒好氣兒地回應道：“你還好意思問我？難道你不知道自已在班級裡壓制我百分考核加分的事情嗎？現在反倒來質問我是否有意見，你是不是健忘得太厲害了些！”

面對姜魚的指責，範文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尷尬，他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同時左手不受控制般地撓了撓頭髮，然後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啊，姜魚，那時我們還不夠熟悉，所以我做得可能確實有些過分了。而且那個分數確實也不太好加上去。”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懊悔與自責。

其實現在實習了，還在同一個科室，姜魚也不想和範文軒計較這些，但是他一說話，就很容易讓姜魚代入到實習前被壓分的支配中，不自主的想懟他，現在看他主動道歉，她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

“行吧，原諒你了。”

“得嘞~我請你喝奶茶，當作賠罪了。”

聽到這話，姜魚心裡暗自竊喜，因為她正巧也想喝奶茶了。

既然對方主動提出請客，那自已豈有拒絕之理？但想到兩人也沒有那麼熟悉，於是她回答道：“不用請啦，待會兒我把錢轉給你，咱們還是 A A 制吧！”

見姜魚如此堅持，範文軒倒也不再多做推辭。

兩人心有靈犀般地同時開啟了外賣軟體，開始興致勃勃地挑選起心儀的奶茶口味。

這時，範文軒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轉頭問姜魚：“對了，要不要順便幫你那位大於哥也訂一杯呀？”

姜魚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心想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轉念一想，做手術的確需要耗費不少時間，等大於哥做完手術下來時，奶茶恐怕都已經涼透了，變得不好喝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吧，他不知道啥時候才能下來呢。”

“嗯，也是。”範文軒表示贊同地點點頭。

訂好以後，範文軒不小心將頁面調到了微信，恰巧看到了於彊的名字前面有一個小魚影象。

似是想起了什麼，對姜魚說：“你和於彊還挺配的呢，他的微信頭像是一條小魚，你正好也叫小魚。”

這大概是範文軒說的最忠耳的一句話了，誰不想和帥哥有聯絡呢？

想到這，姜魚笑著對範文軒說：“可能他以前也叫小於吧，取了個諧音。”

“可能是吧，姜魚，你猜於彊跟的這臺手術是什麼手術呀，你不好奇嗎？”

範文軒可能是站累了，順手薅過姜魚後邊辦公桌的椅子坐了下來，大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不知道，好奇也跟不了。”

“你猜一猜嘛，誰猜錯了誰下去拿奶茶。”範文軒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姜魚。

姜魚皺了皺眉頭，很是不解：“為什麼要下去拿？你沒寫醫生辦公室嗎？”

範文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瞪大了眼睛，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不是吧姜魚，現在什麼時候啊，家屬都只能靠陪護證進門，外賣怎麼進的來，肯定是送到住院部門口啊。”

“.........”

“傻了吧？”

“那我們怎麼知道誰猜對了？”姜魚不服氣的反駁道。

範文軒憐憫的看著姜魚：“怪不得你是小魚，真的是魚的記憶，護士站有手術排表，去護士臺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姜魚一時有點語塞，確實是忘記了這一層，範文軒能競選班幹部確實也是有能力在的。

“Colles 骨折。”

\"Colles 骨折?\"範文軒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恢復了自信，\"那我猜應該是脛腓骨骨折吧。\"

他的語氣充滿了肯定，姜魚看著範文軒自以為是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然後用力地拽了一下範文軒的衣袖，催促道：\"你嘴這麼甜，你去護士站問答案！\"

範文軒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來，卻又被姜魚從後面使勁兒一推，只好無奈地朝著門外走去。

沒過多久，範文軒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臉上沮喪和驚訝交錯，看起來有點奇怪：\"臥槽，你真是太神了姜魚！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是 Colles 的啊?\"

“我是神仙我會算唄。”姜魚照例懟了一句，心中暗自慶幸自已剛才恰巧聽到了於彊和那個胖醫生的對話。

當時，於彊正準備出門，胖醫生似乎說了些什麼，引得於彊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並匆匆忙忙地說了一個 \"col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