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凡

旭日東昇，晨風微涼！

邊荒大陸，一望無際的蒼翠碧綠，繁花翠柳更是數不勝數，諸般美景應接不暇。

當無邊黑暗散盡，沉寂的山林就好似一下活過來了般，一聲又一聲的巨獸嘶吼此起彼伏，將一棵棵蒼勁古樹樹葉震的沙沙作響。而這種景象發生在棲鳳山林中的每一處。

棲鳳山脈，綿延數萬裡，雄偉壯觀遼闊無比。猶如一道從天而降的天塹，將原本完整無缺的棲鳳山林一分為二。西部被蠻獸佔據罕有人跡，東部區域則是人聲鼎沸。

棲鳳莊，棲鳳山脈東部萬千村落中的一員，坐落棲鳳山脈旁，加之村民又實在想不到什麼好名字，因此得名棲鳳莊。

“外出打獵太累了，小凡，你說啥時候咱倆換換唄。”

棲鳳莊內一道略帶調笑的爽朗聲音響起。

望去只見一名身材壯碩身高足有一米八的青年，正對著在婦女中的一個有些羸弱瘦小的青年呲牙大笑。而剛剛那道略帶調笑的話語便是從那壯碩青年口中說出。

壯碩青年口中的小凡，便是那羸弱青年了。姓蘇名凡，身材瘦小，村中人都喊他小凡。

話音剛落，沒等蘇凡開口說話，其身旁的一位大娘便是臉色一沉，有些嚴肅的反問道：

“小崽子，你這話啥意思，真當這針線活是在鬧著玩？”

“哪有的事，俺只是羨慕小凡不用外出打獵而已。”

壯碩青年一聽到那大娘的話語立馬撓了撓頭，乾笑了兩聲。

正欲接著開口便是聽到村口處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只好就此打住，趕忙轉身朝著村口跑去，途中不忘回頭對著蘇凡道：

“小凡，今天俺給你帶倆野兔回來，給你好好補補身子，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出去打獵！”壯碩青年豪氣無比，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壯碩青年剛一消失，蘇凡身旁的大娘們便都輕輕笑了一聲，稍微安慰了一下蘇凡，見他臉色並沒有什麼異樣，就熱火朝天的聊起天來，只不過手中的針線卻是絲毫沒有閒著。

蘇凡機械般的揮動著手中的針線，聽著身旁大娘們的談話，平靜無波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倦。

與剛剛的壯碩青年相反，蘇凡早就厭倦了這婦女的針線活，他是一個男人，一直都想跟隨村中的狩獵大隊外出狩獵，體驗緊張刺激的狩獵，而不是成天在村中把時間花在製作衣物上。

只是他身體羸弱，就算外出也只能是隊伍的累贅，說不定還會成為蠻獸口中之食，因此村長便讓蘇凡跟著婦女們學習織物補衣。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蘇凡是一個早產兒，才導致身體羸弱，體弱多病。

而蘇凡的母親也在生下他後，早早過世。

所以，原本屬於蘇凡母親的針線活，自然落在了蘇凡頭上。至於父親則需要外出狩獵，獲得食物。

蘇父也不止一次同蘇凡聊起過去，說他原本是有一個哥哥的，只不過在外狩獵時，孤身一人過於深入山脈，慘死山中。當大部隊找到時，早就被蠻獸分食只剩下一些殘破衣服。

夫婦二人黯然神傷一年之久，決定再做生育。只是蘇母因為年事稍高過了生育的黃金時段，這才有了之後的一切事情。

收起思緒，回到現實。

蘇凡也只能在心中無奈的輕嘆一聲，便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當中。

……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

不知不覺間已是黃昏，村中留下的婦女老少也早已停止了勞作，齊刷刷站在村口等待外出狩獵的男兒們回家。

沒過多久，在視線盡頭處一個接著一個人影慢慢出現。

黑乎乎一大群看不太清楚狀況，但從每個人都略有些激動的動作來看，今天的收穫應該頗豐。

村口等待的人們看到這一幕，原本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只剩下喜悅。

高興過後，村中等候的人也是快速朝著大部隊跑去，急忙尋找著自家人，蘇凡自然也在其中。

蘇凡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蘇父，而此時蘇父的臉上已滿是疲憊，一天的狩獵也是讓年過半百的蘇父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蘇凡剛想上去攙扶，蘇父連忙揮手拒絕，稍有不悅的責備道：

“不就一次狩獵而已，你老子我體力還多著呢，還沒到要人扶著的地步。”

說完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蘇凡，然後加快步伐朝著家中走去，他可不想承認自已老了，男兒至死是少年！

“唉，好吧！”

看著父親的背影，蘇凡長嘆一口氣，也是有些無奈。蘇父每次都是如此，死鴨子嘴硬，明明每次都累的半死不活，還非得硬撐下去，只有回到家才會原形畢露。

蘇凡對蘇父的所做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心裡也有些酸楚。

蘇父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給他再拖幾年時間，這樣說不定在往後蘇凡不得不外出狩獵時有更多自保的能力。

畢竟以蘇父如今的年齡，再過幾年，就該蘇凡代替蘇父外出狩獵了。

蘇凡也知道蘇父所做為何，所做為誰。

他很迷茫，期待著，但也害怕著。

“到那時，我該如何？”

蘇凡神情恍惚，抬頭望天，詢問自已。

入耳的只有滿山的樹葉沙沙和嘈雜的蟲鳴，沒有答案。

“小凡！”

一聲呼喊把蘇凡的思緒拉了回來，扭頭望去，早晨的那個精壯青年，正揮著手朝他小跑過來，另一隻手中還抓著兩隻野兔。

見到精壯青年，蘇凡滿是愁容的臉才緩緩舒展開來，有了些許笑顏。

精壯青年名蘇洺，同蘇凡一起長大，關係要好，情同手足！

蘇洺剛跑到蘇凡面前，就迫不及待的把手中抓著的兩隻野兔在蘇凡眼前晃了晃。

“怎麼樣，這倆兔子夠肥夠膘吧，夠你吃兩天了”

蘇洺有些得意，不禁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蘇洺把兩隻野兔塞給蘇凡，蘇凡也沒有拒絕。

接過的時候順手從懷裡拿出來一雙棉布鞋塞給蘇洺。

“這雙鞋，可是我花了一週時間才做好的，你可得省著點穿，別再像之前那般幾天就壞掉了”蘇凡警告了幾句便是接著說道：“再多弄點獸皮，我給你做套獸皮衣和獸皮靴，給你冬天禦寒用。”

蘇洺聽到蘇凡前面的話，不免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可聽到獸皮衣和獸皮靴，兩眼放光，臉色大喜。

蘇澤洺的母親不是不給蘇澤洺做禦寒的衣物，只是蘇凡的手工更精巧，穿著更舒服罷了。

“你說你一個男人家家的，這手藝竟然比俺孃親還好。你要是個女人啊，村裡不知道多少男人搶著要呢。”

蘇洺收起獸皮靴獸皮衣後，看了眼蘇凡調侃道。

“你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蘇凡聽到蘇洺的調侃言語神情絲毫未變，只是簡單回道。

“今晚去我家吃飯吧，把這倆兔子解決咯？”蘇凡邀請。

“不用了，家裡已經準備了飯菜，俺得馬上回去，不然俺娘又得說我了。”

話音剛落，蘇澤洺母親的聲音便是響起，蘇澤洺連忙應答了一聲，和蘇凡揮手告別後便小跑回家去了。

看著一路小跑回家的蘇洺，蘇凡心緒流轉，他自打出生起便沒了母親，父親忙於狩獵，從他懂事起，生活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已。

他不能和蘇洺一般白天外出狩獵，晚上回到家中便有熱乎的飯菜吃。

說實話，他有些羨慕了。

駐足良久，天色漸漸暗淡，原本喧鬧的村口就只剩下蘇凡一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村口，蘇凡也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轉身回家。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是心有不甘。

回到家中，蘇凡隨手將兩隻野兔放在院中的籠子裡面，以免它們逃跑。

而蘇父早就已經吃完晚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狩獵了一天，蘇父的確累的夠嗆。

簡單收拾了下飯碗，蘇凡也不打擾蘇父的休息，轉身回到自已的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屋頂。

蘇凡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亂飄。

他不可能一直依靠父親外出狩獵，總會有一天會輪到他。

雖然他嚮往外出狩獵，但是他明白，他的身體太差，根本不可能和那些蠻獸拼鬥，更不要說殺死蠻獸了。

到時，他該如何是好？

思緒紛飛，蘇凡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