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風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蕭昀卻還在血條滿溢。

晚風徐徐吹來,蕭昀一招招逼近策風,聞焰才剛站定,策風就被蕭昀打飛了兵器,蕭昀的利劍橫在策風的脖頸處。

策風臉生已經是汗水淋漓,他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已輸掉的第幾回合了,他呼吸急促,對著蕭昀拱手。

“將軍,屬下又輸了!”

蕭昀面無表情,慢慢收回了劍,對著策風慢慢吐出了兩個字:再來。

策風嘴角抽了抽,他心裡苦啊,下午的時候蕭昀和程姑娘進屋談話以後,就一直拉著他練武,他的體力已經耗盡,熬到了晚膳時間,以為終於可以結束了。

可哪裡知道,蕭昀讓她完全前廳說自已不用晚膳,然後他回來又被蕭昀拉著練武直到現在。

策風自認為體力不弱的,但是在蕭昀跟前還是相差甚遠,他一開始還能和蕭昀過上幾十招,越到後面,自已越來越沒了力氣,可蕭昀一點疲累都沒看出來,若不是看到他髮間也流下汗水,策風都要懷疑他家將軍是不是人了。

聽到蕭昀說‘再來’兩個字,策風苦著臉轉身走到角落撿起了自已的劍。

聞焰見狀,將酒放在地上,走到策風身邊,大手按著策風肩膀,對策風使了個眼色,策風欣喜若狂,此刻,聞焰就是他的救星。

“將軍,我來陪你練!”

蕭昀沒說話,突然間提著劍就朝著聞焰衝了過來,聞焰靈巧躲過,笑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將軍過招了,今日就好好比試一場。”

聞焰武功也不弱,接連躲過了蕭昀的好幾次進攻,還在躲避的間隙到了兵器靶子上為自已挑選了把長槍做兵器。

很快,兩人就打在了一起。

策風看了眼前的情景,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已終於能歇歇了。

蕭昀和聞焰不知道打了多久,策風身上的衣服本來被汗水浸溼的地方,都已經被風吹乾了,抬頭看看,圓月已經在頭頂的時候,蕭昀和聞焰終於停了下來。

兩人皆是大汗淋漓,蕭昀以微弱的優勢勝了聞焰。

策風在一旁也是看得過癮,沒想到蕭昀在與聞焰比試前已經耗費了那麼多的體力,竟然還是贏了。

聞焰比武的時候都沒注意,以為過了這麼久策風應該已經走了,不想策風還在,他對策風說:“策風,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與將軍說。”

策風聽了聞焰的話,看了看蕭昀,蕭昀對著策風輕輕點頭,策風這才拱手退下。

聞焰走到一旁,將自已帶來的酒拎起來,扔到蕭昀那邊去,蕭昀穩穩接住,腳下發力,人轉眼就到了屋頂,聞焰見狀,緊隨其後。

酣暢淋漓打了一場,又喝著美酒,聞焰覺得十分暢快。

酒過三巡之後,聞焰看著蕭昀臉上也有些發紅,到了屋頂,蕭昀也沒怎麼說話,只是喝著酒,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將軍這是戰場常勝,情場敗了?”

蕭昀悶頭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她要走了。”

“走哪去?”

“回寧安縣,說是中秋節以後就走。”

聞焰放下酒罈看著蕭昀:“將軍沒留程姑娘嗎?”

蕭昀苦笑:“我留不下他,這裡沒有她在意的東西,她一心只想著回去寧安縣,回去找那位白公子。”

聞焰聽得雲裡霧裡,覺得蕭昀酒量不差,還不至於說胡話,那白公子不是已經墜崖死了嗎?難不成蕭昀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還比不過一個死人?

程姑娘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將軍,要我說,你就是太正人君子了,若是喜歡,就強留下來,向皇上請旨賜婚,到時候生米煮成....。”

聞焰自覺說得歡快,沒注意蕭昀的眼刀已經磨得鋒利,正看著自已,等他發現 的時候及時閉了嘴。

蕭昀收回目光,聞焰說的這種,他想過,但是他自已身的禮法束縛這自已,他不想這麼做,他想她快樂,想她心甘情願。

“雖說程姑娘在寧安縣長大,可是現在她回去了不也是無親無故嗎?自已一個人要帶著昏迷的程夫人,弟弟和王小姐都在鯉城,回去幹嘛呢?”

聞焰聲音小了些,卻還是忍不住唸叨。

他就是替蕭昀著急,雖說自已是個大老粗,對感情這玩意兒不甚在意,可是不忍心看著蕭昀好不容易碰見了喜歡的人又放走。

想到這裡,聞焰猛灌了自已一口酒,打了個酒嗝。

藉著酒壯著膽說道:“將軍,不是我說你,你要是早些表明心意,說不定程姑娘都是將軍夫人了,你別以為我老聞是個粗人就看不出來,你早就對程姑娘有意思了。”

“聞焰!”

蕭昀用平常聞焰嘴發怵的語氣喊著聞焰的名字,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喝了酒的原因,聞焰沒有停止說話,蕭昀沒辦法,只得冷眼聽著。

“那什麼小白公子,我看就是文質彬彬的,除了長得好看了些,其他哪裡比得上將軍你?”

蕭昀無語,聞焰的意思不就是他不如那白公子長得好看?

“將軍三番五次救了程姑娘,若是再主動些,不是我說啊,指不定孩子都有了,哪裡,哪裡還有那位小白公子什麼事。”

“我剛剛說的話,將軍別不放在心上,若是喜歡,就一定要留下來,不然回了寧安縣,若是程姑娘傷心隨便找個人嫁了怎麼辦?”

聽著聞焰越說越離譜的話,蕭昀語氣冷冷道:“聞焰,你今晚話太多了些。”

可是任憑蕭昀怎麼說,現在的聞焰都充耳不聞,只是一直在蕭昀耳邊輸出這自已的想法,蕭昀看他或許是真醉了,也沒在計較。

聽著聽著,好像聞焰的有些話也有幾分道理,是啊,如果放任程錦安回了寧安縣,他怕是難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作為將軍,他也不可能因為自已的愛情指望著邊境動盪,好帶兵打仗,只為見她一面。

可是,今日因為程錦安的反應讓蕭昀太過傷心,已經同意讓她去寧安縣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但是要如何挽留,蕭昀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聞焰坐在屋頂一直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直到蕭昀把酒壺裡面的酒喝得見底了。

蕭昀覺得耳朵都起繭了,實在聽不下去了,抓著聞焰下了屋頂,扔回了房間。

將聞焰送回了房,蕭昀回到自已的院子,看到屋頂上的酒罈,飛上屋頂,準備把酒罈拿下來,準備下屋頂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院子裡面仰頭看著月亮。

蕭昀想看得更清楚些,駕起輕功飛得更近些,又不被程錦安發現,就像當初在寧安縣的金臺寺一樣,靜靜的在身後看著她。

夜風漸起,白天很熱,但是晚上的涼風也是真的涼,蕭昀看到少女抱著自已的胳膊,有想要下去為她披衣的衝動,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少女又坐了一會,起身回房,蕭昀看到,才放心下來,悄悄回了自已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