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公主在殿中來回踱步,等著打探訊息的冬春回來。

“公主。”

冬春從外面進來,長歡公主連忙遣退了在旁邊的其他宮女。

等到房中只剩下自已和冬春兩人,長歡公主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成了嗎?”

冬春臉上帶笑點點頭:“人已經被抓進天牢了,只要坐實了謀害皇子的罪名,肯定要被處死的。”

長歡公主臉上喜色溢於言表:“太好了!這次我看她怎麼逃,對了,那個駕車的人交代好了嗎?”

“放心吧公主,都交代好了。”

“華清宮那邊呢?現在怎麼樣了?”

“宮中的太醫全去了,聽說.....情況不太好。”

長歡公主唇角勾起,她覺得自已真是聰明極了,簡單的計謀,就能一箭雙鵰,不僅讓在蕭昀身邊晃悠的女人消失,還能夠為長鑾和沈皇后除去長奕礙眼的病秧子。

長歡心情大好,拿出一錠銀子:“事情辦得不錯,諾,這是賞你的!”

說完將銀子朝著冬春扔過去,冬春接過,看著手裡沉甸甸的銀子。

“多謝公主。”

華清宮

長奕躺在床榻上,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他的臉蒼白如紙,身上蓋著很厚的被褥,四周生起了炭火。

整個火爐就像火爐一樣燥熱,裡面的人都冒著汗,只有床上的少年面容平靜,安靜的躺在床上。

“如何?”

梁玄灼的聲音冷厲,看著剛為長奕看診過的顧太醫問道。

顧太醫額頭冒汗,不知道是寢殿生了火太熱導致還是面對梁玄灼的問題而導致的,他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微臣....微臣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

“六殿下的身體固有寒疾,現在又不小心誤食了青蘭草,這青蘭草也是至寒之物,這寒上加寒,微臣也無力迴天。”

顧太醫說完,將頭埋得更低。

“還能撐多久。”

“回陛下,微臣全力而為,也最多...只能讓六殿下撐上兩個月.....。”

“兩個月....”

梁玄灼覺得腦子裡面嗡嗡作響,有些站立不住,後退了兩步,被身旁的太監扶住。

“陛下,您可要保重龍體啊!”

梁玄灼面色難看,天可憐見,難道上天要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長奕是梁玄灼現在最小的兒子,自小無故染上了這寒疾,他遍尋名醫,還是沒能治好,他早就做好了長奕終有一日要離開的準備,但是他的奕兒卻不能是被人害死的!

“你們都出去。”

梁玄灼開口,聲音不怒自威,寢殿裡面的一眾太醫連忙退了出去。

梁玄灼走到長奕床榻邊坐下,手碰到長奕的手,儘管屋子裡面有炭火,可長奕的手還是蒼白又冰涼,像冬天的雪水裡面浸過的一樣,他的臉亦是如此。

要不是長奕因為痛苦微微皺著眉,胸口微微起伏,任誰來看,他都想一具冰冷的屍體。

想到長奕是被人陷害才會像現在這樣,梁玄灼的眼睛微眯,起身走到外殿坐下。

“那小太監招了嗎?”

侍衛上前一步:“回陛下,已經招了,長奕殿下最喜栗子糕,喜歡在宮外一家叫做雲香記的鋪子去買,可那小太監從上月開始,就沒有買雲香記的栗子糕。”

“哦?那栗子糕從何而來?”

“是一位宮外女子做的,那青蘭草的汁水就是加在栗子糕裡面,長奕殿下食用了,所以才會.....。”

“那女子是何身份,為何要謀害我的奕兒!”

“聽駕車的車伕說,那女子與小太監關係親密,每每去到宮外,都要找個角落待上好一會才會走,然後交換食盒裡面的東西才分開,應該是那小太監淨身前的青梅,現在就算淨了身,還想著對食......”

梁玄灼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盞被他震倒滾落,碎了一地。

“叫人去把那女子抓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陛下。”

天牢

兩個獄卒在悄聲說話。

獄卒甲:剛剛帶進來的人就是謀害六殿下的?

獄卒乙:可不是嘛,看著倒是可柔弱嬌麗的小姑娘,竟敢做出這種事。

獄卒甲:據說是那小太監的對食。

獄卒乙:嘖嘖嘖...真想不到,那小太監都淨了身了還有這等豔福....不如我們....

獄卒乙說道後面,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一臉壞笑看著獄卒甲。

獄卒甲用手裡的刀柄打了一下獄卒乙的頭:你小子想什麼呢,上頭交代了...

獄卒甲用手在自已脖子上劃拉了一下。

獄卒乙不死心的說:就是因為要這樣,我這才覺得可惜不是?這麼一個美人,這麼死了多可惜,還不如死之前....

獄卒甲又在獄卒乙的頭大敲了一下,嚴厲喝道:若是出了差池你我都別想活命,還有心情想這些事!

獄卒乙悶聲不悅,卻沒敢繼續說下去。

程錦安被剛剛的獄卒嚇得不敢喊叫,只能乖乖坐在地上這裡雖然是鯉城,但是監牢和寧安縣的差不多,都是陰暗潮溼,想想也對,不可能因為是鯉城,坐牢的條件就會比寧安縣的好。

唯一不同的是,鯉城的監牢更加牢固,看守也更加嚴密。

程錦安想著事情的經過,自已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背抓來了,那領頭人說她謀害皇子,和她有關係的是誰?不可能是那個變態太子,那就只能是病弱的六皇子了。

有人借她的手要謀害長奕?又或者是想要害的就是她....

“程..程姑娘......”

一個虛弱卻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程錦安抬起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在隔壁牢房陰暗的角落,地上趴著一個頭發凌亂,渾身是血的人。

程錦安忍不住驚訝的喊出聲:“小星子!”

在喊出聲以後怕被剛剛的獄卒聽見,又下意識的捂了一下嘴,然後聲音降低。

“小星子!你沒事吧!”程錦安雙手扒在牢房的柵欄,焦急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小星子。

“我...我沒事....”

“小星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殿下,殿下怎麼樣了?”

“有人想害我們,說殿下是因為吃了你做的栗子糕才會中毒...”

小星子的聲音裡面含著身體受刑的痛楚還有對長奕的擔憂。

“中毒....?”

程錦安秀眉緊蹙,那蒼白少年的身子骨,怎麼還能經受得住中毒,這是不要他活命了....

“殿下現在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被帶走的時候,殿下昏迷不醒,我不知道殿下怎麼樣了.....”

小星子說著,手抓著天牢地上的稻草,頭埋在稻草裡面,嗚嗚咽咽的抽泣了起來。

“小星子,你..你別哭啊,殿下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是被冤枉的,我們也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又腳步聲傳來,程錦安往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