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程錦安冷得瑟瑟發抖,在水裡的時候還不覺得,一上了岸,夜裡的微風吹過來,那寒氣不住的就往身體裡面鑽,她打了一個噴嚏,牙齒不住的打顫。

小白往四周看看,抓住一個圍觀的男子。

“把你的衣服給我。”

男子護住自已的衣物:“你要做什麼?”

小白把身上的銀錢交到男子手中:“我用這些錢買你身上的衣服,夠了吧!”

男子看到銀錢,兩眼發光:“夠了夠了。”說完就將自已的衣服脫下遞給小白,就剩了裡衣。

小白將男子的衣服給程錦安披上:“我們回家吧!”

程錦安看點點頭,小白擁住她往家的方向走去,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散去。

到了家裡夜已深,兩人進門的時候只有陸婉音還在等著,看到溼漉漉的兩個人,陸婉音焦急的比劃著,程錦安安慰道:“娘,我沒事,只是不小心落水了。”

陸婉音連忙拉著她進屋換身乾的衣服,程錦安轉頭叮囑小白:“小白,你也趕緊去換身衣服,彆著涼了!”

小白微微點頭,程錦安就跟著陸婉音進了房間。

清晨,程錦安躺在床上,只覺得渾身乏力提不起勁,陸婉音端了一碗粥來,扶她起來吃。

“娘,小白呢,小白怎麼樣了?”她說話帶著輕微的鼻音。

陸婉音指了指小白房間的方向然後笑著搖搖頭,告訴她小白沒事。

“錦安你就放心吧,小白身體可好著呢!他今天自已出攤去了。”李大娘端了個個冒著熱氣的碗進來,程錦安聞見了一股藥香味。

“大娘,您...您怎麼來了,您也受了風寒,怎麼還..”

李大娘把碗放在桌上,順勢坐下:“吃了藥今兒早上起來我就覺得好多啦!這藥,藥效挺好的,我給你也熬了一碗,你快把你娘給的粥喝了,然後再把我這碗藥喝了,今天就別想著其他的,最多明天就好啦!”

程錦安虛弱的扯出一抹笑:“謝謝大娘。”

程錦安把粥喝完,覺得沒什麼味道,端起李大娘熬的中藥,聞了一下,覺得肯定很苦,但是再喝的時候覺得還好,大概是現在生了病,味覺不是那麼敏感吧。

喝完了李大娘熬的藥,她覺得身上熱熱的,整個人睏乏得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再醒來已經是黃昏,她感覺身上的力氣回來了些,就是頭還有點重,也還有一些輕微的鼻塞。

她有些口渴,想起來倒水喝,桌上的茶壺是空的,她披衣服,準備去外面倒水,剛開門就看到小白從外面回來,她歡喜的叫道:“小白!你回來啦!”

小白看著她,臉色還有些蒼白,嘴唇乾澀,披著一件衣服站在房門口,手裡還拿著茶壺,他把手裡的東西往院子的花臺上一放,走近她。

“外面有風,進去吧。”

他攙扶著程錦安進房間,他剛從外面回來,手被風吹得有些微涼,觸碰到程錦安的時候,她覺得很舒服。

她捂著被子睡了一整天了,剛剛開門呼吸到房間外的空氣時就覺得整個人清醒了許多,小白的身上就有外面清風的味道。

小白讓她坐在桌前,自已接過了她手中的茶壺,出了房間,不一會,就提進來一壺熱水,他在她旁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程錦安端起就往嘴裡倒,水有點燙,她太渴喝的太急,一口水全嗆出來噴在了小白的臉上,她嗆得滿臉通紅,還在不停的咳嗽,看到小白被她噴了一身的水,忙扯起袖子去給他擦臉。

“咳咳咳咳....小白...對...對不起...咳咳咳....”

小白無奈的笑笑,自已隨意用手擦了擦臉,幫她輕撫著後背:“慢點,沒人跟你搶。”

程錦安漸漸止住了咳嗽,她吐著舌頭,用手拍著自已的胸口:“啊!好燙好燙!!”

小白眉宇溫柔,輕輕嘆了一口氣,重新給她倒了一杯,倒好後,沒有先遞給她,而是拿到自已嘴邊吹了吹,覺得可以直接喝了再遞到她手上。

“給,喝吧。”

程錦安接過一飲而盡,把杯子遞還給小白:“我還要!”

連續喝了好幾杯,程錦安終於覺得不渴了,覺得肚子有點漲漲的,小白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聽的額頭。

“還好,不燙了。”

“嗯!李大娘的藥確實很有用,我現在出來身上還有點乏力,已經不難受了。”

“嗯。”小白輕輕的說著,然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靜靜的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中間,倒扣在桌上,沒來由的叫了程錦安的名字。

“程錦安。”

“啊?”程錦安脫口而出答應著,隨即眼睛睜圓:“小白!你叫我什麼?”

“程錦安。”小白語氣平靜,又叫了一次。

“小白!你怎麼了?”程錦安看著他,他好像哪裡都沒變,又好像哪裡變了。

“我是姐姐啊!你怎麼能直呼我....”程錦安試圖解釋。

小白看著她,眼裡是程錦安看不懂的情緒,他的臉慢慢靠近,程錦安感覺自已的臉在升溫,心臟跳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小白的臉近在遲尺,他的呼吸溫熱而緩慢,程錦安不自主的屏住呼吸,然後小白在離她只有兩公分的時候輕輕轉頭,唇靠近她的耳邊,嘴角勾起弧度,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

小白說完,就起身走出了程錦安的房間,只剩下程錦安一個人在房間裡晃神。

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小白..小白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

程錦安回過神,不停的想著,小白是從什麼開始變化的。

她想了很久,仍是沒有頭緒,如果說小白之前是像個孩子一樣的天真裡帶著傻氣,剛剛小白給她的感覺則已經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子。

“不會再叫我姐姐?”程錦安坐在桌前斟酌著小白的最後一句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程錦安雙手猛的拍了一下,從桌前站起來。

難道小白恢復記憶了?

後知後覺,拍桌子的力道有點猛了,程錦安掌心有點疼。

她一邊揉著一邊想,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小白可能是因為失憶轉變性格,心智減退。

現在不知道怎的恢復記憶,他真正的心智和性格就回來了,小白的年紀本來就比她要大,所以恢復了記憶就不願意再吃虧叫她姐姐了。

嗯,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