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安坐在床沿,天已經黑了,屋裡漸漸暗了下去。

“我去點燈。”

她站起身,把燈點上,昏黃的燭光給屋裡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橙色,程錦安沒有坐回床沿,而是坐在桌前,燭光搖曳之間,小白只覺得她的臉愈加美麗。

“為何不過來?”小白柔聲開口:“你怕我麼?”

程錦安搖頭:“我為何怕你,你又不是豺狼野獸。”

小白嘴角輕挑:“那是為何?”

“這裡寬敞,舒服,也能陪你。”

小白看著她:“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程錦安沒動,說道:“你儘管說,我耳力好,在這也能聽見。”

小白失望低頭,隨即他的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把被子掀起,說道:“那我起...”

還沒說完,就痛呼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好似傷口被碰到的痛楚一般,程錦安慌忙到他跟前,

“你沒事吧!是不是碰到傷口了!我看看。”

小白緊緊抓住她的手,臉慢慢從陰影中抬起來,程錦安就看到他臉上全是笑意,這才知道她自已上當了,使勁想要抽回手,但是卻被抓得更緊,他很會把握力道,讓她不會感覺痛但是又掙脫不開。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誰叫你剛剛離我那麼遠的。”

“你.....你快放開,一會被人看見了。”

小白依然帶著狡黠的笑:“看到就看到了,反正,早晚也會知道的。”

程錦安停止掙脫,問:“知道什麼?”

“知道我喜歡你。”

程錦安還未做出反應,小白拉她坐下,扶著她的肩膀,他燦若星辰的眼睛看著她,語氣認真的說:“我已多次向你表明心跡,可你卻從未回應過我,現在我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答...案...”

“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程錦安驚得在床上跳起來,聲音不自覺的放大:“嫁給你?我還有兩個多月才及笄,再說我已經認了你做義弟了,怎麼可以...”

程錦安說完覺得自已的聲音有些大,看了看門外,想著小白的房間離前廳還有些距離,她娘他們應該聽不見吧。

小白不慌不忙:“你未及笄,那我就等到你及笄,至於義弟,你我並沒有血緣關係,為何不能在一起,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是否願意。”

“我...我不知道,”程錦安心跳加快,不能再繼續待在房間了,她沒去看小白,一溜煙跑了出去。

晚上躺在床上,程錦安看著熟睡的陸婉音,翻了個身,看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想著小白說的話,她在心裡問自已對小白的感覺,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她發現自已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揚

她好像...也喜歡他啊!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在這個時代要找一個人在一起的話,小白是個挺好的選擇, 小白長得不錯,又會武功,他雖然失憶沒有家人也沒有錢,但是程錦安也差不多,只有孃親和程寅,程寅現在還下落不明。

而且換個角度想想,小白失憶,就相當於可以做上門女婿,她也不用改變現在的生活,這麼想...好像...也挺好?

直到深夜,程錦安的大腦都異常活躍,在被窩裡面捂著頭低笑,陸婉音輕輕翻了個身,程錦安才連忙把腦袋滲出被窩,讓自已閉上眼睛,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

程錦安覺得最近先不出攤,就留在家裡陪陪陸婉音,照顧小白。

一大早,程錦安剛給小白送完早飯,就聽見外面有動靜,原來是王晴蕪就帶著碧桃來了,她沒有和小白多說話就出去了,留下有些幽怨的小白。

王晴蕪帶了很多名貴的藥材和補品,還把昨天程錦安忘記在馬車上孫叔準備的東西一起帶來了。

“錦安,我把你的桃花釀給帶來了!”

王晴蕪讓碧桃把桃花放在了桌上。

“謝謝姐姐,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白公子不是受傷了嗎,我就多帶了些藥材啊補品什麼的,這樣你也不用再到外面去買了。”說完,王晴蕪又抓住程錦安的手:“錦安,真的對不起,我都聽說了,昨天,你差點就...那群人是衝我來的,我..”

“好啦,姐姐,打住打住,已經過去的事就不用再說了,對了,這麼早過來,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飯啊?”

王晴蕪點點頭。

“那正好,我們一起吃吧,你不知道李大娘和我孃的手藝可好了。”

說完程錦安就拉著王晴蕪進了飯廳,李大娘見到王晴蕪有點不知所措,起身行禮,王晴蕪連忙將她扶起:“大娘,是我前來打攪,您要是這樣,我可就不好厚著臉皮在您這蹭吃蹭喝了!”

“小姐說的是哪裡話,您能來寒舍,我李家求之不得。”

“您不要吧我當成縣令小姐,就..”王晴蕪挽過程錦安的胳膊:“就把我當成錦安的朋友就行啦!”

李大娘看著縣令家小姐竟然如此沒有架子,也放輕鬆了許多,招呼著王晴蕪坐下,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早飯。

一整天,王晴蕪都待在李洲家,吃完了飯王晴蕪說想去探望一下小白的傷勢,程錦安就帶她去了。

聽見有人敲門,小白臉上露出喜色:進來吧~

程錦安推開門,先讓王晴蕪進門,小白臉上的喜色看到王晴蕪時快速收斂。

王晴蕪走近,對著小白微微行了一禮起身:“白公子傷勢可好些了?”

“多謝王小姐關心,好多了!”

“那群山匪的目標是我,錦安是為了我身處險境,白公子又為救錦安負傷,這樣說來,白公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白臉色漠然,看向程錦安的時候微微一笑:“救錦安,是我自已的心甘情願,小姐不必言謝。”

王晴蕪注意到了小白的眼神,她心裡明瞭,看看程錦安又看看小白繼續說道:“那群山匪一直是家父的心頭大患,這次白公子殺匪有功,家父特地囑咐我,等白公子傷勢好了,定要置辦酒宴,向白公子當面道謝。”

小白淡淡說道:“大人與小姐客氣,殺匪非我本意,我只想救人而已,道謝實在不必。”

“話雖如此,可白公子確實也是為寧安縣的百姓除去了隱患,家父作為寧安縣的父母官,理當感謝公子,還望公子不要推辭!”

王晴蕪看小白不願意去,說完急忙扯了扯程錦安的衣袖,像她使了個眼色。

程錦安連忙上前對小白說:“是啊小白,雖然你是無心剿匪,但是歸根結局也算是做了好事,既然縣令大人要感謝你,你就去吧!”

小白看著程錦安,輕輕說道:“那好,我去。”

王晴蕪聽到小白答應,展顏一笑,拉著程錦安的手,用眼神傳遞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