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山居士

俯瞰天火同人整個大廈，如同一個八卦。

大廈裡的每一個板磚彷彿都是顯示屏。

孔哲和方誕進去裡面後，感覺開始更加有點分不清誰是人類，誰是機器人。

也許，這正是以人形機器人作為主要產品的公司想要的效果。

前來招呼的是一個女性機器人，有點像低配版的洛靈月。

而大廈無時無刻不播放著洛靈月和dono的畫面。

負責引導的機器人，算是秘書，所有機器的產品資訊，機器秘書都迴圈在播放著。

每一層都看似很熱鬧，都是不同情境下的偶像，伴侶機器人在練習。

越往高層，孔哲看到的是沒有頭髮，沒有噴漆，到 最後只剩下零件的機器軀殼。

半山居士的辦公室在最高一層。

一個留著上古時期道士裝束，束著長髮，留著長鬍子的老人閃現在孔方面前。

“為什麼沒有當場揭發我們？”半山居士直接開門見山。

“全市最大的兩家，我們人機局可不想就這麼大鬧起來。想必其中必定有誤會。”方誕解釋說。

“我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兩批機器人都有天火同人的資訊？”孔哲問。

半山不答，轉向方誕，“方探，你在人機局這麼久，你覺得這會是我的作風嗎？這麼明顯地去殺掉甲戌的工程機器人，還留下id資訊這麼明顯地發現？”

方誕說，“確實，確實，以半山居士的手段，確實不該。會不會是，你手下的人.....?”

“我手下不收蠢人。幫我半山做事都是魯承這樣的天才。”

“或者是機器人？” 孔哲試探性問，“你訓練你的機器人去完成一次殺人事件？”

半山居士哈哈大笑起來。

“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 半山居士忽然正色道，“但也別汙衊我們天火同人！江湖人都知道我蕭半山縱使沒什麼能耐，但也是仁者之心。我們做的機器人都是陪伴人類和做情感陪伴的，如果我有這樣不人道的計劃，我們天火同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炸掉算了。”

方誕忙解圍，“孔哲剛到，不瞭解狀況。那半山居士你的看法是？”

半山居士舉手一滑，現場頓時暗了下來，呈現的是孔哲提交的兩個id資訊，和圍繞著id資訊鋪開的程式碼。

“id資訊於機器人，如同血液的DNA於人體。雖然表面看都是天火同人的資訊，但經過硬解碼就知道，對手只是用了我們的殼。真實的操控者另有其人。只要我再破解掉這批掠奪機器人的關係資訊，我就能查出誰在操控。”

方誕一臉疑惑，“也就是說，兩批機器人都不是你派去的？”

“我沒必要這麼做。城西軌道的事情，甲戌既然已經拿到，我們天火自然不會沾手。還來這麼一出這麼明顯的掠奪，而且做得一點都不乾淨。”半山正義凜然道。

方誕說，“難道是有第三方的機器人公司要這麼做？”

孔哲提出疑問，“最後的得益者是誰？ 誰搶走這批工程機器人的晶片最有價值？”

方誕指了指半山居士，“天火同人，還有任何技術實力小於甲戌的。”

半山居士呵呵一笑，說了一句，“我們天火同人的目標從來不在太空，而是人類。”

然後消失在他們兩人面前。

甲戌公司的大樓。

一箇中年女性人類，還留著復古短波浪，銀灰色頭髮。

大京脫下他的戰衣，一邊說，“洪姐，你整這麼一出讓我轉不過彎來啊。竟然派自已人啥自已人。我們的工程機器人本來就不能量產，很稀缺的產品，你還自已派人來 挖掉他們的腦瓜殼。”

“我自有我的計劃。” 洪姐得意的說，“一切都在我的計劃內。”

大京很驚訝地問，“什麼？你除了偽裝天火來殺我們的工程機器人，你也還自導自演了後面一出黑吃黑？”

“引蛇出洞。”洪姐說，“我不開第一發子彈，我永遠不知道以後誰向我開槍。後面那批來搶走晶片的人，正是我要找的。”

大京問，“還有誰藏在背後能瞞得住我們甲戌的耳線的?是蕭半山那老頭嗎？”

洪姐右手向空中一劃， 天空出現一個地圖。

螢幕顯示：“訊號檢索中......”

“我現在就要看看到底是誰藏在背後。啟動緊急呼叫定位。”

螢幕顯示：“緊急呼叫定位，目標鎖定，目標啟動，執行程式。”

飛往光體實驗基地的飛船上，龍眼面無表情。

是的，作為一個成熟的人形機器人，他也本來沒什麼表情。

盒子裡面的晶片突然都如同通電一樣，自行啟動。

3，2,1....晶片倒數著。

“砰！砰！茲” 晶片發生自爆，併發出訊號。

龍眼緊急採用降落方案，在光體實驗基地外圍的樹林降落。

他知道，最快30分鐘後，甲戌的機器人特動隊就很快來到他身邊。

龍眼身體的手腳開始伸出輪子和噴射器，爭分奪秒，自行改裝成飛行器。

機械軀體向前迸發，快速向光體實驗基地飛去。

光體實驗基地，外牆體如同堡壘一樣，如同太極陰陽魚扣在山上。

陰陽魚的圓點處，有一處巨大的洞穴。

在這之前，是有一顆白色光球。

現在只有挖空的一塊洞穴，和旁邊的實驗基地。

沒有人知道白色光球會在什麼時候重新再來。

但孔梓軒知道，這裡遲早有人會再來。

“龍眼，你把位置暴露了。” 孔梓軒對話如同老朋友一樣。

“請求開啟基地大門。”龍眼向孔梓軒發出資訊。

孔梓軒毫不猶豫開啟堡壘的天窗，龍眼高速飛入堡壘，停泊。

孔梓軒知道，龍眼絕對不能死，不能被捕捉研究。

是時候暴露實驗基地了。

雖然他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

孔梓軒作為長期駐守在實驗基地的人類，他並不感到孤單，陪伴他的，是一群即將有靈魂，即將有意識的機器靈體。

他更願意和這些靈體待著，甚至不願意見自已的兒子一面。

因為在外表上看，他已經不是人類。

他的面板，他的肢體，也全部變成了機械。

一具機械的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