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桃阿奶的試探

只見無數根蜿蜒枯藤穿牆而過，像是無數只魔爪同時向他們伸過手去。

司空玄手中凝起一團光芒，漸漸懸浮在空中。

司空玄穩重站立，面無絲毫畏懼之色，只見枯藤不知為何居然突然變幻了模樣，迅速蔓出了透綠的枝葉，猶如剛剛生長出來一般，一旁又不斷綻放出一朵朵粉色桃花。

這本充滿危險驚恐的攻擊之勢，竟突然間變得浪漫漂亮，小離原本受驚的眼神慢慢鬆懈下來，也為眼前之景深深著迷。

可是枯藤並未停止攻擊，但是司空玄卻感覺到這枯藤的異樣，想要攻擊他們但是卻為何又變幻出美麗之景。

司空玄手心一握，收了法力，準備使用手拳之力來對抗。

只見美麗的藤蔓頃刻間滲出更多的藤脈，多得眼花繚亂。

司空玄頭中頓感一陣暈眩，全身乏力。回想起剛剛的飯菜三人都已動過，唯獨千層酥只有他一人嘗過。

千層酥被動了手腳！

司空玄費盡力氣舉起右手準備施法封住胸口穴道，藤蔓卻已快速將他四肢緊緊纏住。

奇怪的是藤蔓並沒有傷害他，但是卻伸向了身後的小離。

司空玄星眸微震，闔上雙眼，雙拳緊握，胸內血潮立即湧動，身體像是被巨大能量充斥，雙臂一用力，只聽見藤蔓撕裂開來的聲音。

司空玄飛速轉身劈開撲向小離的藤蔓，將小離護住擋在身後。

“啊.....”隨著一聲孱弱的痛苦喊聲，聽到的便是重物倒地落下的聲音。

“糟了，桃阿奶！”小離匆忙跑出門外，司空玄因為剛剛強迫使用內力衝破體內藥物散發，現已有些昏沉，但還是跟了出去。

桃阿奶昏倒在地，小離跪地輕搖著桃阿奶，哭得撕心裂肺，“桃阿奶，桃阿奶，您怎麼了？”

司空玄靠一絲遊力強撐著扶門而出，倚靠門邊，看到地上躺著的桃阿奶。

這是？司空玄眉心凝重。

地上躺下的桃阿奶除了模樣還是原來的樣子，裝扮完全變了。

原本只是一位快要踏進黃土的孱弱老婦人，這時的她，卻演化成一副精靈模樣。

身著桃色紗裙，紗裙上佈滿活靈活現的桃花，頭髮上蔓著鮮活桃枝。

雖早已知曉桃阿奶是妖，可是卻未曾猜想過，她居然是桃木妖。

與其說是桃木妖，不如說是桃木精。

桃木和其他樹木不同，桃木生來自帶靈性，所以修煉成精靈者也眾多。

既為精靈，只要勤以修煉，便可成仙，這也是精靈一族終其一生追逐的信仰。

就算僅是精靈，以桃阿奶的道行，要麼早已修煉成仙，要麼是精靈或是在經歷三道天雷劫時殞命。

可為何會是這般殘敗模樣，司空玄越發好奇，還容不得他稍加多想，便已昏倒在地。

司空玄全身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砸住，動不了身，睜不開眼。

掙扎了許久，司空玄眼睛虛掩著慢慢睜開，掃了一眼身下和周圍，知曉了這是小離的房間。

“大哥哥，你醒啦！”小離剛好端了粥進來。

司空玄雙臂支撐著身體起身，“桃阿奶怎樣了？”

小離皺了皺眉，“請了村裡巫醫，桃阿奶....情況越加嚴重，以後恐是難以下床。”

小離一邊說著一邊將粥遞至司空玄手上，

“大哥哥，這是我一早去海邊捕撈的鮮魚，給你和桃阿奶熬了魚粥，很滋補的。”小離依舊是笑著，可是這笑裡摻了八分愁緒。

司空玄舀了一大勺魚粥放進嘴裡，點頭說道：“小離，你不僅蔬菜做的好吃，這魚粥更是美味，我看你都可以開店了！”

小離一聲苦笑，“大哥哥你就別取笑我了！”

“對了大哥哥，桃阿奶說等你喝了粥就過去阿奶房間一趟，她有重要事要同你講。”

司空玄神色微緊，卻依舊低著頭不停吃著粥，幾口吃完，“走吧！”

就算是桃阿奶不找他，有些事他也必須得找桃阿奶問清楚。

小離帶著司空玄走進桃阿奶房間，小離從一旁端出一根小凳，“大哥哥，請坐。”

小離走到桃阿奶床邊，耐心、輕柔地扶起桃阿奶倚靠著，自已則坐在床邊一旁。

桃阿奶的氣息更加微弱了，“江公子想必是有很多疑惑吧！”

司空玄微微一笑，“還望桃阿奶一解江某心中疑惑。”

桃阿奶慈愛地看了看眼前的小離，顫抖伸手想要握住小離的手，小離立馬將手伸了過去，反將桃阿奶的雙手緊緊握住，低聲喚了聲“阿奶”。

桃阿奶掙扎著氣力，使勁地憋出每一個字，“昨日江公子你定就疑惑，為何我要將小離悽苦的身世告知你一個外人。一來我並不清楚江公子你的來歷，而我這副模樣，就算你是壞人，我也怕是沒有能力再保護好小離。”

桃阿奶頓了頓，歇了口氣，繼續講道，“所以便只有將小離身世說出，哪怕你是一個惡人，我也僥倖你能存有一絲善心不要傷害小離。”

“二來......”桃阿奶開始哽咽起來，小離眼裡已包滿了淚水，強忍著不讓它們掉落下來，利落地用手抹了抹。

“二來，我見小離同你如此投緣，便心存私心，希望江公子能發發慈悲心，待我踏入黃土後，將小離收留在你身邊好生照顧，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瞑目啊....”桃阿奶顫抖地說著。

小離終是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落下，咬緊著牙關，因她知曉，絕對不能打斷桃阿奶。

而桃阿奶，從不想讓小離受一絲委屈，此刻也是沒了多餘心力再去安慰，此刻最重要的便是為小離安排好未來。

她每說一個字，都在消逝著一絲僅存的氣力。

司空玄認真聽著，面色凝重，沒有說話。

“這第二個問題，江公子定是猜到了，只有這個傻丫頭不知阿。”桃阿奶寵溺地看了一眼小離。

“第二個問題就是，為何我要試探你。”桃阿奶看向小離，“小離，阿奶是妖，你怕嗎？”

小離頭搖得似撥浪鼓，“不怕，不管阿奶是什麼，你都是我最敬、最愛的阿奶。”

桃阿奶欣慰一笑，“如果要將小離託付給公子你照顧，我定是要檢驗公子是否真心待小離，呵護她周全。昨日見到公子寧願自損心脈都要護住小離，我就知道，值了！”

桃阿奶口中的“值了”，小離估計是未懂何意。

司空玄卻一清二楚。桃阿奶雖然殘軀，但是如若好生靜養，還有好一段時日。

可是為了試探司空玄，耗盡真氣，便是真的到了枯木衰竭之時了。

司空玄心裡五味雜陳，非血肉骨親，卻勝似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