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試戲

夜晨回過神來

“相信你自已，可以透過的。”夜晨激勵於羯。

於羯帶著半點猶豫，說：

“好吧，我試試。”

“嗯，那我幫你預約時間，那...你明天下午有時間嗎？”夜晨抬起頭看著於羯，於羯低著頭。

“明天的話...上午可以嗎？下午我想要出門。”

明天是於羯媽媽的忌日，於羯靠著椅背，思念著媽媽的音容笑貌，淚水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他真的好想媽媽啊……好想再聽到她溫柔的聲音，感受她溫暖的擁抱，但這一切都已成為無法實現的奢望。

於羯緊緊咬著嘴唇，努力隱忍著內心洶湧的情緒，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已脆弱的一面，裝作若無其事、無比冷靜。

夜晨看著於羯故作堅強的樣子，輕聲回答道：“好。”

接下來他們又聊了些什麼，於羯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夜晨離開後，房間裡只剩下於羯一個人，他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悲痛，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他任憑淚水肆意流淌，不去擦拭，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緩解一下對媽媽的思念之情。最後，他的臉上早已被淚水浸溼……

第二天一早，夜晨便開車來接他，於羯坐上車，他坐在後座，拿出一顆薄荷糖，含入口中。夜晨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於羯之後，那些他平常看不到的小細節，也漸漸注意起來。

夜晨：“你...喜歡吃糖？”

於羯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暈車而已。”

夜晨聽到這句話之後，身體微微顫抖一下，然後下意識地踩下剎車，將車速降低了很多。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於羯緊閉雙眼，彷彿正在沉浸在某種美妙的夢境之中，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車窗外，雙木大道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蟬鳴聲響徹整個街道，給這個炎熱的夏日增添了幾分煩躁與喧囂。

\"到了。\"夜晨輕聲說道，同時轉頭看向身旁的於羯。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於羯那張安詳沉睡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可愛。

夜晨不禁心中一動，嘴角也泛起一抹微笑。

他輕輕搖了搖於羯的肩膀，溫柔地呼喚道：\"於羯，醒醒，我們到了。\"

於羯被夜晨喚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跟著夜晨下了車。兩人一同走進了\"文義\"公司的大門。

“文義”是由羅斌大導演一手創立的影視公司，多年來該公司製作出了不計其數的優秀影視作品，而且每一部都堪稱經典之作、名聲在外。

剛剛走進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左右兩邊的樓梯，前方的指示牌清晰地顯示著：左邊的樓梯可以直通羅導的辦公室，而右邊則通向試戲場地。

按照常理來說，於羯原本以為夜晨會直接走向右邊的試戲場地，但令人意外的是，夜晨竟然毫不猶豫地朝著左邊走去。

“辰叔，你好像走錯路了吧，試戲應該走右邊才對呀。”

於羯連忙叫住夜晨，並伸手指向右側的樓梯方向。

“不，我們得先去找羅導談談，等和他熟悉起來後，將來拍戲也會更方便些。”

夜晨一臉認真地對於羯說道，表示在拍戲之前必須要和導演搞好關係，這樣才能為後續的拍攝工作鋪平道路。然而，他似乎忘記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但是……我還沒有透過試戲環節，也不一定就能夠參演這部戲啊！”

於羯話音剛落，夜晨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心中暗叫不好：壞了，說漏話了！他轉頭看向於羯，恰巧於羯也正盯著他看，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夜晨不禁回想起他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

此時夜晨所站的樓梯比於羯高兩格，藉助清晨的陽光，於羯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

他暗自驚歎夜晨的長相竟然如此出眾——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身材高挑。夜晨那龐大的身軀筆挺地立在他面前，恍惚間，於羯似乎聽到了自已心臟跳動的聲音，“砰砰——砰砰”，一聲比一聲響亮。也許是自已出現幻聽了吧？於羯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那我們先過去和羅導打個招呼吧，現在還沒開始試戲呢，可不能白白浪費這個好機會！”夜晨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好的。”於羯蚊子哼哼似的應了一句。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夜晨身後，心裡不停地祈禱著夜晨不要責怪自已剛才的口無遮攔。

咚咚咚——

羅斌：“請進！”

兩人走進屋去，夜晨率先一步開口說道：“羅導好啊！”

伴隨著聲音落下，羅斌抬頭看向了聲源處。

羅斌滿臉笑容地回應道：“哎呦喂，原來是夜總大駕光臨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夜晨瞪大雙眼：“！！”

一旁的於羯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

夜晨迅速回過神來，突然想起之前公司曾與羅導合作過一次宣傳拍攝，當時自已以夜氏總裁的身份與羅導打過交道，可能就是那次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時，於羯好奇地問道：“葉總？辰叔什麼時候當過葉總啦？”

夜晨腦筋一轉，立刻回答道：“哈哈，之前我確實擔任過總經理一職，還跟羅導談過合作呢。”他的語氣十分自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緊張或不自在。

於羯聽後並未再追問下去，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羅斌雖然並不清楚眼前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出於禮貌和職業素養，還是選擇配合夜晨，笑著說道：“對對對，真是許久未見了啊。今天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夜晨微微一笑，對於剛才的小插曲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羅導。”

於羯也附和著笑了笑，表示贊同。

隨後，三人開始閒聊起來，氣氛逐漸變得融洽。夜晨暗自慶幸自已的機智應對，成功化解了一場尷尬。

羅斌：“來，坐！”

兩人坐了下來。

羅斌：“內個……不知道你們二位今日來訪我們公司，是有何貴幹呢？”

夜晨：“我們在網上看到了您的新作《繁星》，對此非常感興趣，所以最終決定前來試戲。當然，昨天已經打過電話跟您說過了。”於羯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於羯：“對，我想試戲！”

於羯的話音剛落，羅斌這才將目光真正投向他。他仔細打量著於羯，而於羯也與他對視著，但不到三秒鐘，於羯便迅速低下了頭。

羅斌有些疑惑地問夜晨：“這位是新人嗎？我好像從未見過這樣的生面孔啊。”

夜晨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嗯，他已經出道兩年了，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名氣罷了。”

聽到這裡，於羯心中猛地一震。沒有名氣？他恨不得立刻給眼前這個人一拳！！不過同時，他也終於意識到，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一直都是“葉辰”佔據著主導地位。

自從上次在自已的住所與“葉辰”交談過後，於羯就真的開始相信“葉辰”確實是在真心幫助他，於是對於“葉辰”的戒備之心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夜晨又補充道：“就是因為沒有名氣，所以想來試拍羅導的戲，希望羅導也能多指導指導。”

羅斌：“不敢（當）...不是...是可以，可以試下戲，若是演的還‘不錯’的話，可以留下來！”羅斌擦了一把汗，差點兒就說漏嘴了，“不知道於羯對哪個角色感興趣啊？”

於羯：“男（二還不錯）”沒等於羯說完，夜晨便搶答道：

“男一！”

於羯：男一？！

羅斌：什麼男一？！！

羅斌：“這...這個男一啊...可以試試。”

於羯畢竟是一個素不認識的小明星，羅斌也不敢冒險，但因為夜在場，堂堂的“夜氏集團總裁”在場，他也不敢怠慢。

夜晨：“好！”

他們來到對面的樓區，來試戲，一個女助理將男一的劇本遞給了於羯，他走進試戲間，羅斌坐在隔著一個玻璃的小房間裡，夜晨也跟著走了進去，他拍了拍羅斌的肩，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羅導！”

羅斌不敢說話。

“這樣，你賣我個人情，等改天我再還給你，怎麼樣？至於《繁星》也不用擔心，一定會熱播的，畢竟有夜氏這麼大的一個贊助商呢！”

羅斌想，《繁星》這部戲本來經濟消耗就大，能拍也是因為有夜晨的贊助，這個人情，他給不給呢？

羅斌：“夜總，我們先看一下演員的演技吧！”

夜晨：“......”夜晨說不出話了。

羅斌拿起手裡的對講機：“開始！”

試戲間裡，於羯深呼一口氣，他拿到的劇本是女主（孟莎莎）在得知男主（陳繁）欺騙自已時，男主對女主的解釋，演繹起來還是比較有難度。

於羯對著女助理點了一下頭，女助理也明白於羯準備好了。

女助理：“陳繁，你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是你調查我的資料嗎？”

於羯：“莎莎，你聽我說！”

女助理：“我不聽！陳繁，我那麼愛你，你到頭來就是在利用我......”

於羯：“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這麼久過去了，你還不懂我的心嗎？”於羯表情悲傷，就真的如戲中人一樣。“雖然剛開始是帶有目的的接近你，但是，跟你相處下來，我才發現你對我有多麼重要，真的...真的...我是愛你的......”

女助理：“對不起，我...”

於羯：“我知道了...我會離開...”

“陳繁”的最後一句話滿是絕望，最後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結束後，於羯突然蹲了下來，他雙手抱住頭，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他哭著，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都發洩出來。然而，哭聲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反而讓他更加思念起自已的母親。

夜晨注意到了於羯的異常，他的心猛地一緊，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於羯飛奔而去。來到於羯身邊，夜晨蹲下身來，輕輕地扶住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聽到夜晨的聲音，於羯緩緩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身影。下一秒，他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緊緊地抱住了夜晨，將自已的臉深埋進對方的懷中，繼續放聲大哭起來。

夜晨感受到了於羯的悲傷，他看到了於羯臉上那無法掩飾的痛苦和哀傷，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儘管夜晨並不擅長安慰別人，也從來沒有嘗試過這樣做，但在於羯如此脆弱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伸出手，將於羯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的手臂用力收緊，試圖用自已的溫暖給予於羯一絲慰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周圍的世界彷彿都凝固了。

在這一刻，夜晨忘卻了一切，他只希望能夠讓於羯不再那麼難過。他感受著於羯的體溫，聽著他漸漸微弱的抽泣聲，心中充滿了疼惜和憐愛。這個堅強的男孩，此刻卻如此無助，讓夜晨不由自主地想要保護他……

羅斌看到這一幕，嘆了一口氣，他欣慰的笑了，他決定用於羯。他作這一決定，並不是因為於羯的演技打動了他，演技比於羯好的有很多，而是感情。於羯的感情至深，很符合“陳繁”的感情。緊接著，他又嘆了一口氣，

“唉！那就再慢慢的培養一個優秀演員吧！”

不久後，羅導從小房間裡出來，他來到夜晨面前，對著於羯說：

“於羯，恭喜你了，試戲透過！”這句話看似是對於羯說的，但其中又彷彿蘊含著一絲別樣的意味，好像也是在跟夜晨說話一般。

於羯聽到這話之後，心中一喜，立刻站起身來，對著羅斌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此表達自已對羅斌的感激之情。

於羯說道：“謝謝……羅導！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不辜負您的期望！”

夜晨此時也緩緩站起身子，他的目光落在羅斌身上，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羅斌同樣看向夜晨，兩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在他們之間流轉。

夜晨對著羅斌微微點頭示意，羅斌見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羅斌接著對於羯說道：“那個於羯啊，我們的開機儀式將會在五天後舉行。儀式結束後的第一天，就要正式開始拍攝了。所以，你要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親切和鼓勵，讓於羯倍感溫暖。

說完，羅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助理，女助理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走到旁邊的桌子前拿起一沓紙，面帶微笑地走向於羯並將其遞給他。於羯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鄭重其事地接過這沓紙，彷彿他早已對這沓紙的內容瞭然於心。

羅斌看著於羯的動作，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是劇本，按照我們業內的規矩，是可以提前交給演員熟悉的。你要好好研究，多加練習，我希望在正式拍攝的那一天，能夠看到你精彩絕倫的表演！”

於羯緊緊握著手中的劇本，眼神堅定而自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一定！我一定會盡全力做到最好！”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透露出一種決心和信念。

站在一旁的夜晨也適時地插話道：“請羅導放心，於羯一直都非常優秀，他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羅斌聽了夜晨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回應道：“好，那就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吧！”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對於羯的期望和信任。

於羯很快就恢復了情緒，他跟著夜晨坐上車，看起來很開朗的樣子。

於羯：“辰叔，你把我送到酒店門口就行，我有事要出門……”

夜晨：“去哪？我送你。”

夜晨的話語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自從與於羯相遇後，但凡涉及到於羯的事情，他都會無比耐心地對待，展現出極致的溫柔。

於羯並不太希望別人知道自已要去掃墓，但若是告訴眼前這個比他年長八歲的夜晨，似乎也並無大礙。

於羯輕聲說道：“太凌墓園……”話音落下，夜晨並未多言。他深知於羯必定不願提及那段令人痛心的往事，於是車內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太凌墓園

夜晨在墓園門口讓於羯下了車，說等他出來後送他回家，於羯原本拒絕了他，但卻被夜晨用天快黑了，自已回去不安全給反駁了，無奈於我只好答應他。

夜晨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對於羯這麼照顧，是因為他是於陽的兒子？還是因為合作？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不知道，他也不願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