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人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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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晚林渡劫失敗身亡，卻把矛頭指向了聯盟，這讓杜非通十分無奈。
他斜躺在會議室沙發椅上，身穿黑皮風衣，戴白手套，叼著古制雪茄，看著一致望向他的記者、議員、民眾，心裡連連苦笑。
“看來我有必要說兩句。”
杜非通站起身來，打斷了顧白桐。
“第一，趙晚林是在亞空間裡死亡，理論上來說，亞空間是不開源技術，我們沒有操作空間。”
“第二，我們的量子緩衝，技術十分成熟，犯不著用這種手段來搞商業競爭。”
......
“杜總，你先坐下。”
顧白桐並不打算讓杜非通把話講完。
“大家懷疑杜總，這個確實有失偏頗。”
“我們再來看一份報告。”
全息影像上，出現了16份滾動的渡劫記錄。
“這裡16份報告，是修仙協會近1個月來的渡劫流水記錄。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問題。”
“第1份，從結丹渡劫到元嬰，7道劫，失敗。”
“第5份，從結丹渡劫到元嬰，5道劫，失敗。”
“第9份，煉虛渡劫失敗，13道劫，失敗。”
......
“沒錯，全部失敗，並且天劫密度都大幅度增加。”
在眾人驚詫之際，顧白桐開了一瓶礦泉水，緩了緩差點冒煙的嗓子。
“自從進入城市後，歷史上沒有過這種現象，結丹到元嬰的歷史總失敗率不足35%，而最近這個月卻是100%。”
“我覺得，這並不是只對趙老先生一個人動了手腳，這是對所有人動了手腳。”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相信真相已經非常清晰，接下來就留給各位修仙協會的領導們了。”
顧白桐將手裡的瓶子丟入垃圾簍，兩手一擺，低頭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只要他認為案件已經清晰明朗，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現場。
畢竟修仙不是他的追求，結丹期的境界已經足夠滿足他生活中的絕大多數需求。
他更喜歡女人和酒。
“顧老師...”
“麻煩解釋一下什麼是對所有人動了手腳？”
“什麼人才會針對所有的修仙者呢？”
“有沒有可能是統計出錯了？”
......
記者們瘋狂追問，試圖弄明白真相到底是什麼。
可顧白桐才不管他們懂不懂，他不耐煩地擠開這幫聒噪的投機者，徑直走向了下樓的電梯。
記者們害怕失去會議室內跟蹤報道的機會，所以只好紛紛作罷。
會議室內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只有對修仙研究深入的深度修仙人士，才明白其中的問題。
其他人卻都是面面相覷。
顧白桐走前並沒有關閉全息投影，投影上展示著“智慧時代”末期一位修道先賢的著作——《仙法的崛起》。
著作的扉頁上有一句修仙圈內人人皆知的名言：
固執的人類發起核戰，惹怒仙庭，將你我都拒在門外。
那是修仙時代開啟之前的一段最為黑暗的歷史，史學家們將其稱為“人類大清洗”。
那也是修仙者們最為黑暗的時段，核爆的干擾讓修仙者們頻頻渡劫失敗，突破渡劫成功率低至5%，而飛昇渡劫更是沒有記錄。
那段歷史持續了整整300年，直到“修仙時代”的推動者方恨晚的出現，才終結仙庭對凡間三百年的封殺。
歷史就像是無聲向前的車輪，指不定某一天，就又會轉回到似曾相識的位置。
......
這天的會議最終也沒有明確的結論。
但次日一則名為《仙庭關閉了飛昇通道》的報道徹底撕開了輿論。
接連幾天同樣的報道層出不窮：
《仙鳴石將不再燃燒》
《仙庭放棄了我們》
《荒地最終將把我們吞噬》
...
焦慮像沙塵暴一般席捲而來，迅速支配著整座城市。
各大修仙公司股價連連下跌，甚至出現部分工廠罷產、學生罷課。
一時之間，末日學說甚囂塵上。
就連城政府下場闢謠，也無濟於事。
事態的發展遠遠超乎人們的認知。
......
而在這風雲驟變的一週裡。
銷聲匿跡的顧白桐早已躲進了鶯歌燕舞的酒館“別月樓”裡。
連續洞悉靈痕，讓他的大腦極度活躍，整夜難眠。
殘存的記憶也隨之死而復生，不斷衝擊著他腦海中的堤岸。
“怕死的懦夫”，這是他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臨別之言。
是他親眼看見自已父母被妖獸吞食時，對抱頭痛哭、束手無策的自已憤怒的控訴。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痛苦。
所以他選擇高濃度的酒精來逃避煎熬，選擇溫柔的女人原諒自已。
“白桐，你聽說了嗎？”
至尊套房內，身穿黑色抹胸裙的芸娘身材妖嬈，聲音就像洞穴裡出水的妖姬。
一支裝滿紅酒的高腳杯送至顧白桐嘴邊，她鮮紅的薄唇像是致命的草莓，水潤而又充盈。
在顧白桐看來，芸娘算得上是這世間最為曼妙的女子。
她不僅像玫瑰一般誘人，也像鳶尾花一般神秘。
她既是百樂坊夜總會當之無愧的頭牌歌星，又是別月樓佔股60%的掛牌老闆。
而她背後的金主，卻不是任何一個為人所知的資本巨鱷，甚至根本沒有資訊。
“聽說什麼？”
顧白桐將芸娘攬入懷中，濃烈的薰香讓他意亂情迷。
“陸復之要直播飛昇，已經上頭條了。”
這又是一個青樹城修仙圈的狠角色，跟趙晚林一樣，同是青樹城修仙協會五大長老之一。
以7次飛昇嘗試，%的預期成功率，榮登的頭牌寶座。他的粉絲數量，據不完全統計，應該不在趙晚林之下。
“直播？！什麼時候？瘋了吧？”
在顧白桐看來，陸復之簡直是瘋了，現在連仙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都沒搞明白，還要如此以身試法，不可理解。
芸娘閃閃發光的紅色指甲，指在實時推送的手機直播畫面上，35分鐘的倒計時十分醒目。
他從慵懶的床上翻身站起，仰頭一口喝掉了芸娘手中的紅酒。
“白桐，你又要去管這樁閒事嗎？”
顧白桐點了點頭，他認為自已要阻止這場無知的嘗試。
雖然目前失敗的渡劫案例中，只有趙晚林意外死亡，但是如果只看飛昇的案例，那死亡率可就是100%。
“衣服疊好了，在凳子上。”
“我已經跟酒樓的司機吩咐好了，待會他送你。”
“等下吃一口飯，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
去往往聯盟渡劫實驗大樓的方向堵得寸步難行。
9:36。
仙鳴石依舊像一顆熄火的煤球，黯淡無光。
前所未有的焦急在顧白桐心裡亂竄。
他的腦海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止不住地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