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門剛拐出一條街,邵玉拿手擋擋太陽,開口唾罵道

“狗日的里正,活著的時候那般賤,死了還得小爺我為你的事兒跑斷腿,真是憋屈,呸!”

邵玉腹誹,自已託李家村裡正解決了自已的身份問題,好不容易在縣衙謀了個差事,結果一個不注意,里正知曉了自已的女扮男裝的身份,多次出言威脅想逼自已就範,本想來個借刀殺人封了里正的口,沒成想竟白白便宜了別人,她自已倒是少了手刃仇人的快樂。

白瞎了先頭沒少去李家村安排,不過里正這次被人斷子絕孫,真是活該!

邵玉恨恨道,想到自已之前的計劃,便心思一轉,在街攤叫小販殺了半個西瓜,正值炎夏,那攤販的瓜一看便是在井中冰過,甜爽可口,她堪堪吃了些,才晃晃悠悠往李家村去。

等邵玉晃到李家村,已近正午。

一見到同屬衙門的賈寧,邵玉一把勾住賈寧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問道:“寧哥,怎麼說?”

賈寧白了一眼面前鳳目微眯,暗光流轉的少年,卻見邵玉表情倒是嚴肅,完全和眼神兒搭不上,邪性的很,便罵道

“這倆都跟你有仇,前段時間你告假難道不是回李家村,啥情況?你不比我瞭解?”

邵玉看著眼前看似木訥,實則沉穩的賈寧,訕笑道

“寧哥說的,這事兒怎得還跟我扯上干係了”,於是伸出另一隻手,橫在賈寧眼前晃了晃

“這手,殺雞都不敢,你仔細瞧瞧,乾淨的很!”說罷,還正反都硬放在賈寧面前讓他看。

邵玉臉上端的放鬆自然,心裡卻著實不敢大意,這賈寧與自已同在府衙中做事,平日最是細心,自已不曾提過前些日子休沐的去處,這賈寧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賈寧一把拍開邵玉的手“別煩,晃的老子眼暈。”隨即正色道:“此事確實惡劣,兇手殺了人不說,還將里正的根給斷了,連著家中稚童也未放過”說罷,便指向里正家中石牆邊上的屍體。

邵玉只見角落裡的幾名童子均是一刀封喉,傷口處利落乾淨,一看便是練家子。

她開心之餘還有些震驚,自已只是想封了里正的口,雖著里正一家不是好東西,只是稚兒也是忒無辜了些,這下豈不是斷子絕孫了。

能找到這般高手行事,到底是誰人所為?

李三兒倒也是真的倒黴,不過這下倒是省了自已的事了,就是不知會不會發現自已先前的一番謀劃會不會暴露。莫不是這裡正又做什麼造天譴的事兒了,能讓人屠了滿門?

這般連幼童都不放過的惡劣行徑,又豈是同村之人能幹得出的?

此間正值炎熱時節,只堪堪一日不到,蠅子已四處亂飛。

拿巾子包了頭的邵玉,滿眼嫌棄,巾子下面卻是一臉沉靜。

她繞著里正的屋子前前後後轉了幾圈,抓耳撓腮之際,就在這時,忽而瞥到後院牆角夾縫的布條。於是走過去將其撿起,並仔細端詳起來,這布條的材質,卻是蜀錦這樣的高檔貨?

邵玉心中隱約一絲熟悉感掠過,便將其揣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