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開車載著她一起回家,他開車的風格極為穩重,車子完全不怎麼顛簸。江沅坐在副駕駛昏昏欲睡。

正當車子路過一個吊橋時,對面突然一輛大貨車脫離原先的軌道,直直朝他們撞過來。

小吊橋只有兩個車道,中間沒有隔斷,簡直無處可躲。

鄭念瞳孔驟縮,這一瞬間好似有無數冷箭向他襲來,他的身體完全僵硬。

江沅沒察覺鄭唸的反常,突發事件一時反應不過來很正常。她迅速抓著方向盤往右拐。

江沅的手一碰到鄭念他就回過神了,接過方向盤,一瞬間爆發出極大的潛力,油門踩到底,擦著吊橋的邊緣側身躲過大貨車,車門已經擦在了圍欄上,磨擦出火星。車輪竟堪堪駛到了圍牆上。

幸好兩人全都繫了安全帶,不然可能直接被慣性甩出座位。

最終大貨車擦著車尾撞塌路邊的圍欄直直的衝到了水裡。而他們的車被撞得旋轉了半圈,路邊留下了明顯的剎車印。

安全氣囊及時彈出,兩人除了有些暈倒也沒撞到哪裡。

鄭念停下車後就大口的喘息:還好,還好。

江沅這才察覺到他的反常,他嘴唇毫無血色,頭上卻直冒冷汗,她抽了張紙給他擦了擦汗,寬慰他:“這次多虧了你,謝謝你救我。”

鄭念抬手抱住她,起伏的胸肌隨著大口的喘息一下一下地撞在她胸前。

江沅:…有種在佔便宜的感覺。

無情推開,“不要勾引我。”

鄭念:?

情緒被打斷陷入了短暫宕機。

不過沒放空多久他就回過神,向江沅道歉:“抱歉,是我逾矩了。”

不用他們自已報警就已經有很多熱心群眾幫忙了,還好正中午車不多,明顯只衝著他們兩個沒有誤傷到其他人。

這時候他的眼角還帶著點生理性的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沒擦,她鬼迷心竅伸手撫上他的眼角。

沒敢看他的眼睛,她若無其事下車先去檢視對方的情況。

有好幾個熱心大哥跳下去救落水的司機在警察來之前居然也把他救了上來。那司機撞破了頭又在水裡嗆了不少水看起來有些慘烈,當場就被救護車拉走了。

鄭念和江沅則被帶去警察局做筆錄。監控很明顯是對方惡意撞過來的,鄭念非常堅定對方是蓄意殺人,強烈要求和自已父親的案子合併調查。警方做完筆錄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鄭念知道自已就算不說警方也會查到,他這樣無證據指認有些無力但他實在是不希望再拖下去了。誰知道案板上的魚會掙扎跳的多高?

本來關於江沅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後來有許多人給她發私信都轉發了一個影片。她點進去一看,是一場直播,大概是某個裴英俊的腦殘粉。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江沅的畫,是一幅她回饋給她打賞的粉絲的畫,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到了他的手裡。

影片很簡短,就是直播毀畫。

影片裡的男人吆喝著:“家人們,都看清楚,江大畫家的畫,一萬高價從她的丫鬟粉絲那裡收的嗷。都看看這是交易記錄,真跡!”

他貶低一番然後一刀一刀的劃開畫,還嫌不解氣把紙條塞進碎紙機。再順便怒罵幾句直播不能播的髒話,表情憤怒的好像與江沅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江沅看得面無表情:還好是她畫的,原主的畫可就真是毀一幅少一幅了。

無關痛癢,她也沒管,送出去的畫她無權過問。

然後她就答應了國家畫作協會的邀請辦一場自已的個人畫展。把自已的畫作全部拿去展覽拍賣。整理了一個原主前期的畫她就開始忙著畫畫,喂自已的畫展做準備。

鄭念不放心她一個人於是直接寸步不離承擔了照顧她的任務,每天幫她洗畫筆,做飯,擺畫架,甚至當模特。連睡覺都要在她床邊打地鋪。

不過在此之後祁父也沒再做什麼妖,證據確鑿他自知無力迴天。一直被行政拘留著還是靠賄賂獄警才得以找個人來撞他們。主要證據有了案件進展飛速很快就找到了當年鄭夫人的遺體碎片。

當年他為了防止事情敗露,碎屍後把各個部位分埋在了不同的地方。

這件殺人案性質過於惡劣,群眾關注度高,新聞聯每天都會關注進展,時實播出。

播放尋找鄭夫人遺骨的時候鄭念還要自虐似的觀看,江沅有些不忍心,過去捂住了他的眼睛,“別看了,過來幫我洗畫筆。”

鄭念麻木點頭,默默坐在她的身前,江沅也沒有刻意安慰他,倒是真的沉浸在作畫裡了。

她在畫之前答應給鄭唸的畫,之前一直不知道畫什麼,最近突然就有了靈感,在她筆下,一隻生動委屈的布偶貓逐漸浮現。

畫的過於神似,鄭念有感應似的抬起頭。

畫完貓咪她想了想在旁邊又畫了一個蹲下身的小女孩,鄭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專心看她畫畫,她一畫完轉頭就撞進了對方炙熱的眼神裡。他的眼睛明明偏冷棕色,總帶著些不近人情的冷意,居然也有能把她看臉紅的時候…

這一晚他直接順勢爬床,動作熟練的像演練過千萬遍。

隨著案件一點點推進,鄭唸的心才算放下來,他在判決那天沒去庭審現場反而是去了母親的墓前。

他把一束花放在墓前開始和她說話,母親在他的記憶裡已經太過久遠了。他在母親的墓前播放父親的審判,“看啊,他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這麼多年屍骨未寒,下去了也別放過他。對了我還遇到了一個小鬼,她會是母親你派來陪我的嗎?

應該不是,她是為了幫這個叫江沅的女孩才過來的,我真的很慶幸自已能成為她的心理醫生,連之前的痛苦也不在意了,放心吧我會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的……”

祭拜完母親鄭念就接到了祁以白的電話:“我們見一面吧。”

鄭念想著與過去告別還是得和她說清楚於是直奔她給的地點:一家隱私性比較好的咖啡廳。

祁以白才回去沒多久就已經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

鄭念要了一杯拿鐵,拇指蹭著杯壁:“找我什麼事?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見到我。”

祁以白苦笑:“你還真是不留情面。”

鄭念面色冷峻:“對於你我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幫兇,今天叫我大概也是為你母親求情?恕我直言,不要對我抱有不該有的期待。”

祁以白默默拿出諒解書:“雖然母親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是你確實沒真的受到什麼傷害不是嗎?我知道你會因此厭煩我但是作為女兒東西我還是要拿給你。簽完我們就一刀兩斷好嗎?”

鄭念想吐,他臉色溫和讓她有些看不出喜怒:“可笑,如果我沒有自保能力被殺了才能讓她接受懲罰是嗎?不籤倒是給你藉口糾纏我了,隨便吧,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

他不想再多做糾纏,所有的懲罰對於他們曾造成的傷害來說,都過於微不足道了。他現在只想把這些都與自已割裂開,他還要接江沅回家呢。

江沅的畫展基本上是鄭念在忙,還慷慨的把當初她送給他的畫都慷慨的送出去展覽了。

江沅調笑他:“怎麼那幅貓咪的畫不拿出來?”

鄭念看了她一眼笑得優雅:“那一幅不一樣,是你為我畫的,我佔有慾比較強,讓別人瞻仰都不捨得。”

江沅覺得他應該是發覺什麼了,不過他不挑明她也懶得解釋。好在畫展很成功,當天就以高價賣出去兩幅。

畫展的畫都是不標價格,由買家自已出價,畫家同意就可以賣出。當鄭念聽到一幅畫賣出去兩百萬低著頭好像在沉思什麼。

江沅歪頭:“怎麼了?看到我百萬身價自愧不如了?”

鄭念無辜臉,眼神清澈(臭不要臉)的看著她:“我可以賣你的畫養你嗎?”

江沅:………

那天畫展辦完後,就一群人去衝那個直播毀畫的。言語之間盡是幸災樂禍:嘖嘖嘖,裴英俊的粉絲就是不一樣,能漲價百倍的畫說不要就不要。

那個粉絲也後悔,她能這麼有名還不是踩著別人才有的名氣?但是一直被嘲他直接惱羞成怒刪掉了影片,最後連賬號也登出了。

後來聽說那位看起來像是黑社會的病人大哥坐完三年牢就免費去徐靜開的衛生室幫忙了,兩人似乎快要結婚了。

他坐牢還真的和黑社會有關,他路見不平打死了一個磕了藥想要強姦少女的猥瑣男。對方算是惡勢力,他父親知道自已兒子那破德行就算報警也討不得好就直接準備私下解決。他想著就算被關幾年出來還是要被報復索性就東躲西藏。

後來出獄的時候發現對方連窩都被警察端了覺得無處可去就賴在徐靜那裡。

不說話也不要工錢,就悶聲幹活。聽說還因為長的兇嚇到了好幾個小老太太,天天被徐靜兇。然後小老太太再圍觀他一個大高個被兇嘎嘎樂。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