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就是濃郁的血腥味,以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姳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她幾乎控制不住人類的形態,滿地打滾。

旁邊的石壁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帶血抓痕,甚至連旁邊幾個男人有的臉上的掛彩了。

江沅不知道能幫她些什麼,但是隻能鎮定,這種時刻需要一個能穩得住的指揮者。

人太多了,全是幫倒忙和乾著急的。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有許多男人的不好之處了,洞穴裡嘈雜的像是菜市場。

“太辛苦就不生了吧。”

“不行,孩子和母親都要保住。”

“你們都讓開,不要碰到她!”

“推我幹嘛,我要在旁邊照顧她們母女!”

江沅都聽得頭疼,更別說還在難產的姳了。

她叫旁邊圍著的一圈手忙腳亂的男人出去,然後讓垚生火,隨後抓著她的手開始安慰姳的情緒。

姳的力氣真的很大,讓她產生了一種在扳手腕的錯覺。

鼓勵的話說了許多,可是姳的聲音越來越小,扳手腕都比不過她了。

江沅很著急:“加油啊,別變成獸人,保持人形會更好生產!”

鬣狗本就容易難產,她必須維持人形宮縮可能更加容易。

她給姳按摩,順著肚子往下撫:“放鬆,頭已經出來了!快了!”

實際上胎兒的半點也沒露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沅給她餵了點肉湯,休息了一會。

“我們再試試好嗎?時間太久了,小寶寶可能會窒息。”

姳滿頭大汗,咬著嘴唇點頭,這時候她已經喊不出來了。

身為鬣狗女性真的很辛苦,既要頂天立地帶頭捕獵還要如此辛苦的生孩子。

還好她確實身強力壯有足夠的力氣,小傢伙的腦袋已經可以看見了。

當腦袋出來後就輕鬆了,鬣狗寶寶很快就出來了,江沅替她剪斷臍帶,抱起鬣狗寶寶。

說實話,看著一個人類形態的女性生出一隻小鬣狗還是有些魔幻的。

江沅抱著小鬣狗皺眉,這傢伙為什麼還不睜眼?

她提起小傢伙的後腿,拍了兩下他的屁股。

鬣狗不愧是天生的猛獸,明明看起來蔫蔫的還能露出牙齒往江沅身上啃。

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倒是讓她放心了下來。還好,是個活潑的小傢伙。

她將小傢伙放到姳旁邊,隨後就出門了。

接下來的時間該留給他們一家人。

走的時候遠遠的還聽到洞穴裡傳來嗚嗚的男性哭聲。

………

————

在姳生完孩子沒兩天,江沅在門口見到了她。

她走在前面,後面跟著隨便搭著一塊獸皮的小鬣狗。

“嗨,在遛…溜娃啊?”

江沅差點脫口而出。

姳輕輕的踹了一腳準備咬掉獸皮的小傢伙,十分直白的表明來意:“我準備搬來你們家住一段時間。”

江沅:(ー△ー?)

“你不和你的的雄性們一起住?”

“男人多了天天吵架,還不會照顧小傢伙,看著就煩。你照顧我一段時間我會付給你報酬。”她展示了一下自已傲人的肌肉。

江沅:大可不必。

“進來吧,外面冷。”

她使喚垚:“用乾草再收拾一個床鋪。”

他立馬照做,在離他們床鋪最遠的地方鋪上乾草堆。

姳在火堆旁邊坐下,小鬣狗和兩隻小老虎鬧成一團。

姳狀似不經意的提起:“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了一隻被凍死的狐狸。旁邊有一個小女孩在哭。希望她能早點回去,不然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一些眼睛餓的發綠的猛獸吃掉。”

誰知江沅聽完並沒有追問,反而是去了一趟幽深的儲物洞穴裡。

那裡面很黑,沒什麼光,但是在冬天密閉的空間反而比外面暖和。她清點了一下食物,嗯還剩不少,再加一個人應該也能堅持兩個星期。

她有了底氣,於是打算出門救姳說的那個小姑娘。

垚攔住她:“我來去。”

江沅抬頭:“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將她往裡推:“我知道,外面危險,我和森一起出去。”

說到這裡江沅才發現森不見了,剛才還在火堆旁邊的抑鬱青年一下子就沒影了。

她疑惑的問:“那森呢?”

垚“他已經先出門了。”

姳不把自已當外人的給自已盛湯,眯著眼:“那小子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想到這麼有愛心。我還以為老虎都狼心狗肺呢。”

江沅和垚交換了一個眼神。

江沅覺得能共情是好事,但是森總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要是讓垚一起兩個大男人肯定會嚇壞小姑娘的。

於是她還是決定自已去:“垚,家裡有三個幼崽需要守護,留兩名雌性在家裡是不安全的,還是我去吧。希望森不要嚇到那個小姑娘。”

垚拗不過她,她說的確實是最合理的安排,於是他只能面色不太好的送她出門。

江沅察覺到他的情緒,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垚目送半天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才回到洞穴。

姳臉上帶著打趣的笑容:“呦呦呦,你也會有今天,沅只有你一個雄性,你可真是走大運了。”

往常垚肯定要嘲諷恐嚇幾句,但是今天他卻只是沉默著,走過去把小老虎和小鬣狗分開。

還好在火光下看不出他的臉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