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縣令頭上冒出冷汗,立馬跪了下來:“下官,下官有罪!”

江沅冷睥:“何罪之有?”

公孫縣令開始叩首:“下官不應該讓這刁民衝撞公主,有冤屈應該對簿公堂,這刁民所說的案子已經結了,這刁民不滿結果所以胡言亂語遷怒下官!還請長公主明察!”

江沅呵斥道:“大膽!公孫縣令可知大朝國律法?但凡民眾對縣官判決結果不滿著可交由上級再判,他對結果不滿為何不上送再理?”

繼而又看向跪著咬牙的布衣“你有何冤屈,速速陳訴。”

他重重的磕頭,腦門上砸出血痕:“草民元氏,有一個女兒名叫元寶,前月我的女兒上街買菜,一不小心撞到了他公孫縣令的侄子公孫桐,那公孫桐見我女兒貌美,便藉口賠鉅額醫藥費強行帶走我女兒。元寶不肯,邊說可當場就醫賠付醫藥費,誰知那公孫桐當場翻臉,直接強行拖走了我女兒……”

元氏拽著衣角擦了擦眼淚,恍然覺得行為不妥,又磕了個響頭。

江沅對著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立刻扶起元氏。

江沅打斷他:“你說的這些可有證人?”

在場圍觀的百姓都四下看了看,交換了眼神,沒人出聲。

公孫縣令打斷道:“長公主殿下,這刁民說的不準,我那侄子頑皮,從小就有咳疾,這一撞外人診治不出來,實則傷及根本。”

江沅笑了一下:“從未聽聞咳疾病人瓷娃娃一般碰都碰不得了。不知診治的醫師是何許人?交上來問問。”

公孫縣令眼神慌亂間,向旁邊的駙馬投去求助的眼神:“不巧,那位醫師正好回家省親了。”

鄭駙馬溫柔的給江沅披上披風:“殿下,不如移步公堂再審?按照規矩辦事,不要落了口舌。”

公孫縣令心下送了一口氣:就知道這鄭駙馬肯定會為他說話,哪裡有女人這麼強勢站在自已相公前面的?就算是長公主也得相夫教子,怎麼可站在前面插手官場之事?想必這駙馬也很憋屈,一朝中榜卻被公主看上,大好的官途就這麼沒了,就算皇上寵長公主,駙馬也只能當個不痛不癢的文官。

江沅沒有回答:“你的案子可還有別的人證?若是在附近都可喊來作證。”

元氏慌了,他圍觀四周,心冷了大半。突然他看到了豬肉鋪子的大嬸,眼睛一亮,連忙撲過去拽住她:“趙嬸子!你住在那公孫桐的隔壁,一定聽見了什麼,為我做個證吧!我求求你!”

賣豬肉的趙大嬸突然被點名慌極了:媽呀,這老元不是害我嗎?在這種達官貴人面前說錯了話可是要死人的!長公主雖然聽著官大,實則走了這裡還是長孫家是天,這不是隻能自認倒黴嗎?

她連忙擺手,拖著元氏後退:“我什麼都不知道,作什麼證?”

江沅看著這一幕:“若是有主動檢舉作證者,經過結案核實後賞白銀三十。”

那李大嬸還在猶豫,眾目睽睽下,一個小孩嚷嚷出來了:“我知道!我看見他們拽著元寶姐姐了!還聽到元寶姐姐在大房子裡哭!”

旁邊的男子趕緊捂住了小孩的嘴巴。

江沅笑了下:“真乖!還有人要作證嗎?願意作證的都做數。”

陸續有人開始跪下來作證。

那位賣豬肉的大嬸一看,不樂意了:“我來說,我知道的多。”

吸引來一眾目光後聲音小了點:“當天把人搶回去的時候,那動靜就不小,那小姑娘抓住門口的柱子不願意進去,那公孫小子叫來兩三個下人合力才撤進去的,一晚上都能聽見動靜。那一個月也是三天兩頭雞飛狗跳,後來沒聲了,才知道是沒了,抬出來一個死人還給那元氏了。”

江沅點頭:“公孫縣令,你可知罪?斷案包庇按律當打三十大板,薅去官職!”

公孫縣令趴倒在地:“冤枉,冤枉啊!公主殿下明察!”

“帶人,抓捕公孫桐!”

“我會向總督寫信,重新派官,縣令一位空缺期間,所有案件由我代為審理。明日對簿公堂再審此案,作證者明日去衙門,結案後即可領賞。此外還有什麼冤案可一併上報申訴!”

元氏感極而泣,五體投地,行了個大禮,民眾皆歎服於公主明理果斷。

鄭駙馬有些疑惑,長公主似乎變得更為剛毅了。幾次被忽視他心下對她更為不喜,面色隱忍,江沅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入轎:

“去仙洋縣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