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沅說不打算回去,百病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狀似不經意的問:“你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走嗎?”

江沅歪著腦袋對他莞爾一笑:“不打算哦,不然我要那些金銀做什麼。作為被你選中的幸運玩家,我當然應該做完隱藏任務再走啊~”

這話說的略有些曖昧,百病不自在的收回目光,連步伐都略微僵硬了一些。

江沅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跟在後面走。

不知走了多久,百病停了下來:“到了。”

這裡的景色與別處並無二致,還是一樣的迷霧森林,他們站在一棵平平無奇的樹旁,如果不是百病停在這裡,沒有人會覺得這棵樹與其他的有什麼不一樣。

甚至因為樹會吃人,他們是絕對不會接近任何一棵樹的。

眾人臉上都有些猶豫,這樹完全看不出來任何不同,萬一認錯了,便會死在樹口,沒人敢上前試探,只是在原地用試探的目光看著百病。

百病輕嗤了一聲,隨手抓住一個人,就往樹前丟了過去,那人慘叫一聲,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消失了。

快到沒人看起他是怎麼消失的,就好像空間扭曲了一瞬,他就被轉移了。

和樹吃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有大膽的就放下錢財自已往前走了。

陸陸續續的幾乎所有人都走了。

馨樂咬了下唇,還是和江沅打了一聲招呼:“那我走了,你保重。”

江沅點頭:“把你口袋的藏貨給我吧,你帶不出去的。”

馨樂吐了下舌頭,把一大把金條給了江沅。

楚世明也十分猶豫:“姑娘,這裡無比兇險,你要不還是和我們一起走?”

江沅輕蔑一笑:“我覺得這裡很有意思,成功出去並非查清真相,而我想要真正通關。”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再勸,給了江沅一個暗含無比崇高的敬意的眼神後不怕死的朝百病喊話:“保護好她,別讓我看不起你!”

百病齜了下牙,還特地換成了尖牙,那模樣要多挑釁就有多挑釁。

楚世明喉頭一哽,更不放心了,又反悔想要留下來,被江沅一把推回去。

江沅看到百病沒來的及收回去的尖牙:“你嚇唬他幹嘛。”

話剛落音,百病就變身了,砰的一聲。

這次異化的更為明顯了,簡直要看不出人型,背後長出亂七八糟的觸手,在空中胡亂的扭動,腳也變成奇異的蹼,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黑色的紋路,看起來痛苦極了。

江沅有點擔心:“你怎麼了?異變還在加重?”

百病看向她,不過顯然眼神不太清明,他伸出兩條觸手,捲住江沅,迅速將她拉到身前,然後單手摟住她的腰,腳下一蹬就竄出去幾米遠。

江沅:……

周圍的景色晃得她頭暈,她忍不住閉上眼睛碎碎念:“你這樣的異變剛剛好,觸手挺帶感的,如果不分泌粘液就更好了。”

“你能控制自已的變異方向嗎?進化個翅膀多好啊。”

“不是,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們像森林裡的猴子。能不能好好走或者好好蠕動?”

猝不及防,百病觸手猛地收回去,江沅被一股涼氣逼得立馬住了口:“這是哪?”

百病這會好像清醒了一些,又好像更加癲狂了,他眼睛泛著紅:“這裡是祠堂。萬惡之源,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

他的觸手推了推江沅,將她轉了個面,她才看到這祠堂的景象。

這裡供奉的既不是神佛,也不是祖先,而是一個腦袋鼓鼓的,脖子下面一圈都是觸手,身後有一個巨大的翅膀,身體巨大的,有四個腿的怪物。整個祠堂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大巖洞,空曠到只有這一個怪物,以及四周一圈紅鼓。

這些紅鼓格外詭異,與整個祠堂的氛圍格格不入,卻又詭異的融合在一起。她看不到的是,這些紅鼓正散發著黑色的怨氣。

在下一秒這個怪物活了,活了!

啊啊啊!江沅的尖叫都到嗓子眼了,伴隨著心跳一起。

這種壓迫感是跨級的,在對方的眼裡,她不過一個可以隨手碾死的螻蟻。

百病似乎毫不敬畏眼前的“神明”,語氣興奮:“人我給你帶來了,答應我的事你可以做到吧?”

江沅不可置信的看向百病,對方卻神色癲狂的超前一步:“你說過,需要一個人類純潔的信仰,就可以打敗他們,快點開始吧。”

江沅被按得跪在怪物神明的面前是還是懵的。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你們想要做什麼。”

神明的聲音從她耳旁響起:“很簡單,我要你的信仰,最純潔的信仰,讓我足以對付那個骷髏架子。”

江沅:?

“什麼骷髏架子?”

神明似乎嘆了一口氣:“就是罪魁禍首,喚醒我的傢伙。”

江沅還沒來得及想到從何問起,百病就忍不住插話道:“喚醒你的不是我嗎?”

神明自上而下投來一瞥,狂躁狀態下的百病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得跪了下去,他比江沅慘多了,撲通一聲,整個地板都被跪裂了。

江沅:骨頭還挺硬。

她默默往旁邊不硌的地方挪了挪。

然後抬起了頭,直視神明。

雖然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求於自已,所以神明對她還算寬厚。甚至不厭其煩為其解釋疑問。

“所以這個世界有兩個神明,而那些村民信仰的是你的對手?”

“我並非神明,德魯克,而他也只是一個寄生於邪惡信仰的骷髏而已。”

百病掙扎的太厲害,腰越來越往下。

江沅:“只要我信仰你,你就可以打敗他嗎?”

德魯克:“當然,我不喜那些邪惡的信仰,而這孩子喚醒我卻給不了我足夠的信仰,等解決掉他我就會陷入沉眠,這裡就會恢復正常,那些被禁錮的靈魂就會消散,新的生命也將重新孕育。”

江沅:“我該怎麼相信你不是和那個……骷髏不一樣?”

德魯克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詭異的沉默了。

他抬起觸手,以此敲擊面前擺放的紅鼓,但是詭異的是這些鼓並未發出聲音。江沅正奇怪是不是得用木棍敲才會有聲音的時候,百病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並且噴出了一口血。

接下來,所有的鼓面齊齊崩裂,江沅彷彿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女子的尖叫。

德魯克:“這邊是證明,我消除了這些鼓上的怨氣,如今我已再無力量,如果你不供奉我,那骷髏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江沅沒看見他說的什麼怨氣,一時拿不準他是不是因為敲得太用力才把鼓敲破糊弄她的。

視線不經意對上已經趴倒在地的百病,他似乎被痛苦喚醒了一絲神志,望著江沅的眼睛裡全是含淚的祈求。

他一邊咳血,一邊像破了的風箱一般發出沙啞的聲音:“那些是人皮鼓,是用虐殺慘死的少女的皮製成的,他沒有騙你,確實驅散了怨氣。”

江沅不再猶豫:“我該怎麼給你我的信仰?磕頭嗎?”

德魯克:“你只需要真心地信奉我,認為只有我可以救濟你,只有我可以帶你走向黎明……”

德魯克嘰裡咕嚕唸了一大堆,江沅發誓,她真的已經很虔誠的給自已洗腦了,但是作為一個科學好青年,她潛意識裡無法認同德魯克的洗腦。

於是德魯克聽到的:“我只相信我自已,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就是救世主!”

……

他覺得不行,於是撕開一個時空裂縫,把在場所有人都拉進去了。

包括他自已。

以他的理解,只要創造出險境,然後再以光輝救世主的形象出現,那麼這女孩必然會獻出最純正熱烈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