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問話高僧

見她醒來，吳茵笑著說：“你多睡會兒，我們帶著小水去普濟寺上香。”

林萌哈切打了一半，略微思考了一瞬，開口：“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吳茵急忙擺手：“沒事的，你不用起這麼早，你要是困了就在家睡到中午，等一會兒阿姨就來了，讓她給你做好吃的。”

林萌笑了笑：“阿姨，我真的想去，我來抱妹妹，她重的很。”

吳茵愣了一下，看了看虞維漢，笑著點頭：“那行，你慢慢收拾，我們不著急。”

十幾分鍾後，虞維漢的車駛出了鎮江府。

普濟寺離市區很遠，開車大概開了有一個多小時才到達地方。

前往普濟寺正門的小道上樹了個牌子，今天寺內部分大殿修繕，故不接待香客。

吳茵看見時還有些懷疑，問虞維漢：“你不是跟道濟師父打過招呼了嗎？為什麼他沒說今天不能敬香？”

虞維漢也很奇怪：“我說了啊，道濟師父只是跟我說最好趕早，但是沒說寺裡要維修，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等幾個人走到寺廟門口，見半開著的門口處站著兩個人，一個年輕一點的小和尚和一個年老一點的小和尚，都披著僧袍，似乎是已經等待許久。

“道衍大師！”吳茵吃了一驚，轉頭問虞維漢：“道衍大師一般不是不會接待香客嗎？他是在等我們嗎？你排了那麼久的隊今天排上了？”

虞維漢也是一臉茫然：“不可能啊，咱們都排了大半年了都沒見上，要是排到了道濟師父肯定會打電話聯絡我的。”

兩人急忙匆匆走上前，對著道衍行禮：“道衍大師，道濟師父。”

道衍微微一笑，眼神清亮，攤手：“阿彌陀佛，虞先生，虞太太，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請進。”

虞維漢跟著進了門，道濟將厚重的大門合上。

林萌抱著虞水，從頭到尾跟在夫妻倆後面看著他們被道衍引著上香拜佛。

站在佛像前，林萌看著佛像悲憫眾生的臉，內心默默道：“多謝，待我日後有條件，一定為你重塑金身，就當是我現在站在這裡的答謝。”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等用過齋飯，眾人坐在靜室裡喝茶，這裡一般都是道衍休息的地方，道濟在一旁奉茶。

從一開始，虞維漢就提著心，他不知道道衍這般動作為何，他聯想到了小女兒，頓時神色有些憂慮。

道衍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微微笑著說：“阿彌陀佛，時也命也，施主無需太過擔憂。”

虞維漢向道衍介紹身旁的林萌：“這是我在寧市遇到的小姑娘，見她一路來多遭遇悽慘，命運坎坷，我想收養她做我的義女，大師認為可行？”

道衍向林萌看去，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一樣，久久看著林萌，一言未發，面上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虞維漢和吳茵對視一眼，心高高提起，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憂慮。

道衍從一進門，目光就在林萌身上，林萌自然能察覺到，因為她感覺自已只要一接近道衍，身體內那股氣息異常活躍，像溪流一樣到處流動。

難道他身上也有一樣的東西？

道衍閉上眼，許久沒有答話。

就在夫妻倆等得焦躁不已的時候，道衍睜眼看著他們，開口道：“禍福相依。”

虞維漢提起的心鬆了一半，他已經把面臨的所有困難都考慮過了，只要不是大凶，其他的無論什麼他都能接受，憑他的家世，也有能力抵擋隨之而來的困難。

林萌看了一眼道衍，面上沒什麼表情，低頭哄著懷裡已經清醒的虞水，虞水不哭不鬧，正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她，一隻手抓著她的指頭不鬆手。

等虞維漢與道衍聊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辭，道衍並未起身，只是讓道濟送他們一程。

快要跨出靜室時，林萌回頭，看見閉目養神的道衍，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突兀而清晰：“道衍大師，你是否能看見每個人身上的顏色。”

虞維漢和吳茵回頭，面色震驚，看著林萌一臉好像是在問道衍吃早飯了嗎的表情，隨意而自然，心頓時一緊。

“施主指的什麼？”道衍微微一笑，身體巍然不動，只是撥了撥手裡的念珠，看著她道。

林萌想了想，指了指虞維漢：“虞叔叔身上為什麼會有金芒。”

虞維漢驚呆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臉，一臉懵地看著她，又回頭去看道衍的反應。

道衍說：“阿彌陀佛，虞先生是帶有功德的人，一輩子樂善好施，因果加身，祖祖輩輩累積下來的功德，自然與金色無異。”

“如若以一命救數萬命，這是天佑之人，佛光加身，將百邪不侵，一生順遂，大富大貴。”

“那如果一個人身上的顏色是黑紅色，帶著腥臭氣息的，又怎麼說？”林萌又問道。

道衍大師目光移向了她懷裡的虞水，目露惋惜之色：“大凶之相，命不久矣。”

虞維漢和吳茵見道衍用這種眼神看向虞水，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林萌和道衍之間不斷穿梭著。

林萌追問：“如何化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施主有福之人自有神助，請回吧，寺裡要開始迎香客了，阿彌陀佛。”道衍閉上眼，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

就在林萌轉身離開之時，道衍僅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施主靈氣加身，還望心存善念，切記以慈悲為懷，不可妄為。”

林萌腳步頓了一頓，抬眼對上道衍幽深而智慧的眼神，良久，轉身離去，淡漠而清晰的聲音緩緩在空氣中消散。

“佛既然救人一命，皆是因果報應。”

下山的路上，儘管虞維漢和吳茵心裡有百般疑問，看著林萌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卻無法問出口。

突然，一股渾厚的鐘聲從山頂幽幽響起，鐺～鐺～鐺～三聲，餘音繚繞整個山跡，隱隱迴盪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