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寧德的彙報,李安慶微笑道:“今天多虧了賢侄和小真人,要不然我李家被人設局坑了還不自知。”

玄誠子連忙起身行了一禮說道:“老爺子言重了。對方設了這種逆五行局可能不止是想破貴府的風水而已,有可能還會在李府祖墳上動手腳,把李府的氣運拿走!只是不知道設局之人有沒有這麼高的道行。”

“既然有可能,那就麻煩賢侄和小真人再跑一趟!”

“好,那我們即刻前往。”

“不急,先把這一鋪的賬結過了再去。”

“聽老爺子的。”

玄誠子應了一聲開始算賬。

一單一結!

老爺子還是挺上道的!

圓真道長心裡嘀咕著,聽著玄誠子的報價開始默默計算。

車馬費二十萬。天眼符一張,三萬。五雷符一張,三萬。陰兵一個,十五萬。破障符一張,八十萬。兩昧真火火符一張,三萬。除穢丸一粒,一萬。真陽符一張,六十萬。

185萬?

這就185萬?

張子強要是知道了這利潤怕是都要改行吧!!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怪不得師兄要用破障符和真陽符的時候都會先問李寧德!

圓真道長心裡盤算著,順帶著把剛才玄誠子和李安慶的對話也回過味兒來了。

原來師兄剛才說的意思是這裡的事結束了,但是對方可能偷家了,你要不要防守一波?我不強買強賣,要不要防守一波你自已決定。要你就另外付費,不要就請買單。

老爺子也很上道,不就花倆錢嗎?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我不但要,還先把這一單給你結了。咱不玩那事後一起算的套路,勞資不差錢!一單一結!

學到了學到了!

圓真道長這邊剛嘀咕完,玄誠子那邊已經結完賬開始告辭了。

圓真道長也跟著起身告辭,腦子裡卻靈光一閃發現剛才自已還是沒有完全想明白。玄誠子最後說那句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那麼高的道行,其實是向李安慶暗示我倆道行很高,一般選手根本入不了圍。

怪不得師兄看起來很有錢呢!!

會說話會辦事!

話說這一單掙了185萬?

好不真實的趕腳!

我能分多少?

估計最少也得二十萬!

其實十萬也是可以的啦……

低著頭一路胡思亂想的圓真道長走到車邊了都沒有發現,一頭撞在了車玻璃上。

這玻璃很給面子,很有玻璃該有的樣子,一撞就裂!

我的卡宴鉑金版………

玄誠子差點一口氣倒不上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師兄,這玻璃的錢從我的提成裡面扣!”

我有十萬了,你這玻璃才幾個錢兒。

撞壞了我給你賠!!!

你看什麼看?

不服啊!

勞資就是頭鐵,你的玻璃爛了勞資的腦殼子都沒有爛!!

圓真道長歪著嘴角坐在了後面。

主打一個豪橫!

“你坐後面幹嘛?”

玄誠子呼了一口氣,默唸: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

這個神奇的咒語果然很有效,不生氣了。

“找個東西!”

圓真道長頭也不抬,開始在小工具箱裡扒拉,一會兒找到了一大塊磁鐵和一堆銅錢。

“果然有!”

圓真道長嘿嘿一笑,拿起銅錢按到吸鐵石上再拿開。

沒有反應?

圓真道長又試了一次。

還是沒有反應。

執著的圓真道長又試了一次。

依然沒有反應。

“你在幹什麼??”

一直透過後視鏡觀察他的玄誠子實在忍不住了。

“我看你收銅錢那一下挺帥的,我也想學。”

“收銅錢那一下?”

原來我是用磁鐵收的!

這手法恐怕我要跟劉謙學很久!

玄誠子默默開車,不想再理他!

圓真道長搞了半天沒有反應,把銅錢和磁鐵扔回工具箱,又拿出一沓符籙放外面,然後繼續翻找。

玄誠子也不理他,默默的透過後視鏡看他又在作什麼妖。

沒想到這貨一直扒拉扒拉。玄誠子又忍不住了:“你又在找什麼?”

圓真道長頭也不抬:“找點火的東西啊!我想這應該是個什麼化學藥水之類的東西,抹在這紙上然後一扔,它見空氣個幾秒鐘後就自行燃燒了!這手法很酷,我練習一下以後好泡妹紙!出工的時候看起來也專業一點,不那麼像詐騙犯。”

原來我的符籙是用化學藥水點火的!

原來你想學這個是用來當魔術表演泡妹紙的!

原來我會這個是為了出工的時候看起來不像詐騙犯!

原來我們出工替人家做法事是詐騙!

你這個理工男修道真的合適嗎?

我就不該問!

瞬間找到好幾個槽點的玄誠子狠狠的給了自已幾巴掌!

我讓你嘴賤!!!

“師兄!你怎麼了??”

玄誠子的瘋狂舉動嚇了圓真道長一跳:“師兄,不會是真的有鬼附你身了吧?”

有鬼?

是有鬼!

你才是那個鬼!

“有蚊子。”

玄誠子師兄咬緊牙關儘量讓自已不衝動。

“有蚊子?”

圓真道長伸頭看了看。

“我來幫你!”

“啪”!!

一個大嘴巴子扇到了玄誠子師兄的臉上!

玄誠子師兄掰了掰後視鏡,一臉平靜的看著臉上那五個鮮紅的手指頭印子,眼裡瞬間充滿了血絲!!

“真的有蚊子,好大一隻!”

圓真道長邀功的把手伸過去讓玄誠子看。只見手指頭上粘了好大一隻蚊子,滿滿一肚子血搞了圓真道長一手。

玄誠子默不作聲,看了看後視鏡裡自已臉上那五個鮮紅的大手指頭印子,又看了看圓真道長手上那隻肥肥碩碩的大蚊子,再看了看後視鏡裡自已臉上那五個鮮紅的大手指頭印子,又看了看圓真道長那一手指頭的血,最後咬著牙憋出來一句:“謝謝!”

“不用謝!師兄……我有點困了,我先睡一會兒行嗎?”

圓真道長有點不好意思,玄誠子師兄辛苦開車,自已在後面偷懶還不夠,還想睡覺……

沒想到玄誠子聽到這話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欣喜,連連點頭:“可以!必須可以!你快睡!”

“要不我再陪你聊一會兒天?一個人開車挺辛苦的,又無聊。”

圓真道長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聊天?”

玄誠子趕緊平復了一下自已的情緒,修復了一下自已的表情,微笑著說道:“沒事的師弟,我們現在上了高速,我要專注開車。聊天分神很危險,容易出交通事故。”

我真怕我忍不住弄個交通事故撞死你!

要不是心疼我的卡宴鉑金版。

“哦……那就辛苦師兄了……”

圓真道長蜷在了後座上。

不辛苦不辛苦!

和你說話才辛苦!

玄誠子長出了一口氣。

一分鐘,圓真道長就響起了有節奏的呼嚕聲。

玄誠子師兄突然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的美妙!向天尊許願,但願這個聲音永遠不要停……

圓真道長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李家的老宅。李家的老宅位於雲州市下屬的有華縣李家屯,這裡相對比較偏僻,離雲州市二百多公里。

玄誠子看到圓真道長醒了,趕緊先深呼吸三下,默唸三遍: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

帶他們來的李寧德已經停好了車,招呼二人道:“老宅是一個族叔在幫忙看守,族叔已經備好了午飯,兩位真人先吃飯,隨後再去祖墳。”

“行。”

正好到了飯點,玄誠子也沒有矯情。

李寧德也沒有安排什麼大陣仗,只是叫上看老宅的族叔和村裡輩分最高的族老三個人一起陪他倆簡單吃了頓飯。

吃完飯到了祖墳處,玄誠子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你看,這幾座墳都是新墳。這幾座墳佔據的都是你家陰宅的五行吉位,這裡面埋的一定不是死人,而是針對你家的東西。”

玄誠子一一指給李寧德,李寧德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遠處那幾個方向果然都是新墳。他頭上的青筋頓時暴了起來,冷聲說道:“族叔,這是怎麼回事?”

李家族叔聽了也是臉色鐵青!他是個無能的人,一輩子老實巴交的只會種地。李安慶一家從來沒有嫌棄過他,讓他兩口子守老宅看祖墳,一個月給一萬塊錢工資,還給他兒子安排了體面的工作。如今這道士說李安慶家的祖墳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搞了,明顯是他失職。

“這一家是王老莊王一家的,他女兒死了埋在這裡。這一家是竹園村高富貴家的,他媳婦難產死了,埋在這裡。這一家也是竹園村的,叫高雲翔,他媳婦也是難產死了埋在這裡。這一家是大劉莊劉鐵嶺家的,他小兒子淹死了埋在這裡。這一家也是大劉莊的,劉海濤的女兒死了,埋在這裡。這幾家埋人的時候我都來看了的!!”

李家族叔也沒有為自已辯解,而是一家一家指給李寧德,說明他們的來歷。

聽到族叔的話,李寧德的臉色好了許多。族叔還是很用心的,不懂風水那沒辦法,自已也是接觸過高人才一知半解,這東西不是誰都懂的。

玄誠子的臉色卻不好了。

又翻車了!!

五座墳都埋的有死人!

打臉來的總是那麼快!!

圓真道長差點就笑了出來,強行憋了回去。

看見五座墳就扯上了五行,又是上午那一套!

師兄你可真行!

翻車了吧!

玄誠子皺著眉問道:“王一的女兒,劉鐵嶺和劉海濤的女兒死的時候都多大?”

李家族叔想了一下,說道:“王一的女兒死的時候兩歲多,劉鐵嶺和劉海濤家的孩子死的時候也都是一兩歲。我們這裡幼兒夭折不能立碑不能起墳頭,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玄誠子的臉黑了下來。李寧德的臉也黑了,他已經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幾座新墳有一個共同點:墳裡都有一個嬰兒。

三歲以下的孩子松果腺還沒有退化,一口先天之氣還在,都算嬰兒。

五座新墳裡都埋的有死人,而且都有嬰兒。這不止是想奪李家的財運了,這是想要命。

“我得給師父打個電話彙報一下。”

這不是小事,玄誠子徵求了一下李寧德的意見。李寧德當然不會反對,道:“那就麻煩真人了。”

玄誠子給他師父打了個電話,簡單彙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電話裡說的啥圓真道長也聽不到,只見玄誠子不停的點頭,不停的說我記住了,我知道了師父,我會小心的。

看樣子真不是小事!

掛了電話,玄誠子說道:“我師父說不要輕易動手,讓我今晚先招魂看看,看看那幾座新墳裡埋的人是正常死亡還是橫死!如果是橫死,要等他回來再做決斷。”

“一切都聽真人的!”

李寧德點點頭,拿出電話給李安慶也彙報了一下。電話裡那邊也是一通叮囑,李寧德連連點頭。

回到李家老宅,玄誠子指揮著圓真道長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有些東西他們帶的有,有些需要現取。就好像黑狗血這種東西,不可能整天帶兩桶在車上。

李寧德則領著族叔和那位輩分最高的族老召集人手去了。招魂不是簡單扔個符唸叨兩句就行的,需要設法壇。玄誠子師兄沒有死者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也沒有死者生前所用器物,想招魂最好的辦法就是法壇設在墳旁邊。這還需要一些生辰八字裡陽盛的人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