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動手?”希牧向我拋來詢問,不過就她現在這個樣子,本應該果斷的一聲變成了斷續的抽泣。

“上~”我也因為嗚咽喊到破音。

我和希牧跳上了主控臺,一人一邊出現在男人的背後。

“還不束手就擒?”

男人並沒有慌張,頭也沒回,兩隻手從容不迫地在主控臺上操作。

他做完了這些,穩住音樂,才回過頭來看向我們。

“認識一下,我是王抑雲邪魔。”

你別說這傢伙還怪有禮貌。

但想靠禮貌矇混過關是不可能的,我和希牧直接進入戰鬥準備。

“罵……罵我!”

“希牧你……你……你不要離開我!我們說過要一起變好的不是嗎!”

我的嘴已經不受控制了,對crush的思念讓我現在根本罵不了希牧。

“你們知道嗎?”邪魔不慌不忙,語氣平淡地和我們講話,“有的人十八歲死了,八十歲才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們就像全場的人一樣,已經哭成一片了。

這個時候只能靠我自已了,希牧的遲遲沒有辦法強化自已。

“我……我媽媽告訴我……”我抽泣著,想要用老辦法下頭。

“沒關係的,我理解你。生而為人,你很抱歉。”邪魔在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無比溫柔的形象。

他居然能夠理解這樣汙濁骯髒不堪的我!

我……我簡直不是人啊!

我抱住希牧,兩個人狠狠摟緊,在主控臺上哭成了兩個淚人。

“我是混蛋…我之前居然還罵你是個爛女人……”

“我……我也總拿處男羞辱你……我太不是人了!”

那八個男模哭得聲音更大,穿過人海衝進我們的耳膜。

“牢大!我想你了!”

“小剛!我最好的兄弟!你好香!”

“XXX唱錯一句歌詞,躲在廁所裡瘋狂扇自已嘴巴……”

“你的手腕沒有傷,枕頭下沒有刀和耳機……”

……

現場亂成一鍋粥了,我的理智告訴我眼前的這個邪魔只是在用自已的伎倆控制我們。

但是很遺憾,我現在沒有理智。

我想要阻止他,喚醒所有的人。

但你知道嗎?大海不會因為一杯沸水而升溫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希牧!一定要殺了他!只有如此……如此生活三十年~”

我的精神隨時就要崩潰,我只能向希牧尋求幫助。

希牧這個傢伙畢竟是個水做的女人,她的淚腺已經完全開啟,眼淚化成兩道水柱噴向邪魔。

希牧的眼淚也是有驅除邪魔效果的,眼淚噴在邪魔的身上,他的面板瞬間被灼燒去一部分。

邪魔感受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他的生命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威脅。

邪魔將主控臺的音量推到最高,所有的聲音彷彿惡魔的吟唱,震懾我和希牧的心靈。

我聽到他獰笑著,炫耀自已的實力。

“你們的傷感是我最強大的武器!全部哭泣吧!”

我感覺我的心已經碎了,腦中什麼都想不到了,只有那刻骨銘心的場景。

家裡最疼我的老人去世,養過的一隻小兔誤食了有毒的蔬菜、和戀人依依不捨的分離、偶然看見的母親摻著白髮白髮,卻仍是慈祥的笑臉……

我的腦子什麼都想不了了,這些場景是我需要用一生時間來撫平的疤。

我不能深呼吸,空氣吸入肺中,讓我的心撕裂一樣的疼痛。

或許……真的這樣死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這樣想。

然而我最終沒有死,我的意識清明瞭不少。

我拼命搖晃自已的腦袋,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恐怖的聲浪已經將酒吧的落地窗震碎,邪魔一步步向著那裡走去。

我看到邪魔也在哭,有些不明所以。

邪魔口中喃喃著,我聽到了,他是說

生而為邪魔,我很抱歉。

邪魔一躍而下,這酒吧可是在頂樓!

頭腦中的負面情緒消失了大半,不過還是有殘留的。

我和希牧第一時間來到窗邊,向下看去,只看到了邪魔隕滅時的黑氣,向著天邊飄遠。

沒想到這個王抑雲邪魔最終居然把自已也搞到emo了。

好蠢……我由衷覺得。

希牧的手環住我的脖子,“我好累,我們回去吧。”

現在不論是希牧還是我,都被各自心中隱藏的那些傷痕疼得精疲力盡,我們兩個人離開了酒吧。

希牧也沒有去管那些男模,剛才他們悲到深處喊出來的話語已經足夠抽象了。

希牧明白了那些人都是什麼牛鬼蛇神,也就沒有再回去和他們卿卿我我的打算了。

跑車開不了了,我們兩個人打了車才回到家。

在計程車上,我再一次回想起曾經,那時候我和她就坐在這個位置,手牽著手,談天談地。

那個時候沒有猶豫,只有堅定和信任,然而現在……

希牧的手確乎和我相握,一如曾經的我和她。

希牧見我出神了好久,問我怎麼了。

“你相信愛情嗎?”我問希牧。

我感覺身子向前邊晃了一下,司機本來開得挺快的,這個時候降了速度。

一張樸實黝黑的面孔從前面的駕駛座扭過來。

“兄弟,吐車上二百。”

……

所有的意境像是打碎的鏡子,掉了一地。

我和希牧回到家中,我看到她哭得脫妝,眼睛就像是熊貓一樣。

這個女人一定也有很多故事,很多遺憾吧。

我們誰也沒有回房間,就躺在沙發上,希牧倚靠著我。

我們實在太累了,哭是一件相當耗費體力的事情。

我感覺有些口渴,先前實在哭了太多。

我又想到希牧那個龐大的出水量,想要起身給她倒杯水。

希牧拉緊了我的胳膊。“別走。”

她平時聲音是自信嬌媚的,這個時候卻軟乎乎的,讓人無法拒絕。

我索性躺回來,靠著希牧。

“怎麼?你有故事啊?”

“你不應該先告訴女孩子你自已的故事嗎?”

“她真的很美,她……我憑什麼告訴你啊?”我腦子稍微清醒一點了。

“切,我還不想聽你在腦子裡yy出來的那些處男情結戀愛小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