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儀式

蓮華區榮昌路，羅聖廣場。

已值深夜，空曠的廣場上寂靜無比。

一道模糊的身影從廣場一端出現。

那是個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體型纖瘦，臉色蒼白，身穿黑色軟質長袍，頭戴兜帽，有種電視劇裡穿越出來的即視感。

他就像是即將舉行盛大祭祀的巫師，朝向著廣場中央緩步行去，黑色長袍的衣襬在空曠的廣場上輕輕擺動。

與此同時，廣場周圍的空氣裡，人類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驟然凝聚，下一秒，廣場上的情況盡數映照在了一個青年男子的眼眸內。

那青年面如白玉，眼眸深黑，妥妥的帥哥，足以令無數少女為之傾迷。只是他眉頭微蹙，嘴唇緊閉，始終一副非活人的陰鬱相。

他對著手中對講機低聲說道：

“呼叫張隊，我是周恪言，已發現目標行蹤，地點羅聖廣場，完畢。”

說完這些，周恪言收起對講機。他張開嘴巴，一團若隱若現的霧狀物緩緩飄而出。

那團散發著陰冷之氣的迷霧一上一下地懸浮著，如同自地獄而來的鬼魂。

周恪言向前一步，主動讓那迷霧包裹全身，然後一步步朝著廣場的方向走去。

……

街頭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調查”二人組正狼吞虎嚥地吃著東西。

李易仰頭喝光剩餘的飲料，用紙巾紙擦了擦嘴，忍不住問：

“小露，你剛才是用什麼手段制服的那些人啊？”

白小露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那是‘黑水’領域所有超凡者的入門也是代表能力，名字叫‘侵蝕之線’。”

“侵蝕之線……”李易喃喃重複著，又問道，“這是你能力的名字？”

白小露點點頭，嘴裡的動作沒有絲毫放緩。

直到把所有食物都吃光，白小露才滿足地摸著肚子，進一步解釋起來：

“超凡者分為A、B、C、D四個等級，等級越靠前越強，每晉升一級都可以覺醒最少一種能力。

“我現在是D級超凡者，所以只有‘侵蝕之線’這一種能力，它的作用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可以釋放出可以侵蝕敵人肉體甚至精神的細線。”

李易下意識看向自已被“侵蝕之線”纏繞過的手腕以及腳踝等處，卻並沒有發現受到侵蝕的跡象。

白小露笑了笑，說:

“放心啦，我有意識的收斂了侵蝕效果。”

李易鬆了口氣，又問道：

“林所長一定是A級超凡者吧？”

白小露想了想，回答道:

“所長已經很久沒和人動過手了，在我印象中，他很早之前就是B級超凡者，至於現在嘛……

“我也不能確定。

“不過A級超凡者非常稀有，我只見過一個。”

李易點點頭，作沉思狀。

白小露繼續說道：

“除了所長和許姐以外，所裡只有周恪言不是D級，他是‘死亡’領域的C級超凡者。”

“‘死亡’領域？聽著有點嚇人啊。”李易隨口說道。

“被你說中了，”白小露的語氣習以為常，“掌控‘死亡’領域的那位舊日支配者叫作‘毀滅先驅’，祂又被稱為‘宇宙終點’，是一切死亡與終結的象徵。”

“‘死亡’領域代表死亡與終結，那你的‘黑水’領域又代表什麼？水？”李易展現充分的出好奇。

“‘黑水’並不是指真正的水，而是一種象徵，象徵至陰至柔，這同樣可以從該領域的舊日支配者身上看出。

“掌控該領域的‘黑水女神’有著無盡洪流、宇宙陰影、形態無窮者等稱號，代表著宇宙‘陰柔’的一面……”

說著說著，白小露忽然停了下來，擺出側耳傾聽的姿勢，兩條細長的眉毛逐漸糾纏在一起，表情極為嚴肅。

“有情況！”丟下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她迅速起身離開了便利店，朝著靈感來源的方向飛奔而去。

李易不明所以，連忙跟了出去。

白小露速度極快，讓他竭力奔跑才不至於跟丟。

最終兩人在一座廣場前停了下來。

白小露茫然四顧，在她眼中，深夜的廣場寂靜空曠，不見絲毫異樣。

可一抹小小的光亮卻引起了李易的注意，只見在一團球狀微光的包裹下，一枚銀質銘牌正靜靜懸浮在廣場前！

守秘門鑰！

“守秘門鑰。”李易壓低聲音說道。

白小露陡然一驚，不可置信的說道：“所長在這裡？”

不待李易回應，她又連忙說道：

“快！帶我進去！”

李易猶豫了一下，左手拉住白小露，右手向著那奇異微光摸了過去。

下一秒，周圍環境色彩如油畫般濃郁起來，兩人已成功進入秘境。

秘境中的廣場裡，幾道人影形包圍之勢並不斷閃避跳躍。

那些人統一的黑色風衣，左臂帶著紅色袖章，彷彿一朵朵紅色火焰閃耀在黑暗之中。

白小露認出了那是異象調查員的專屬服裝。

被那些異象調查員們包圍起來的，是一塊足足一人多高的巨大肉團。

一張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一條條扭曲揮舞的手臂猙獰生長著，濃厚的血汙覆蓋在巨大肉塊的每一寸表面。

血腥，可怖。

“不要看！”白小露急聲喊道，“這是超凡者異變後展露出的殘缺神話生物形態，普通人直視會導致自身精神崩潰！”

白小露的提醒終究晚了一步。

目光接觸到巨大肉團的一瞬間，李易的大腦彷彿被撕裂，但這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間，短到他等不到白小露讓自已閉眼的提醒。

見李易並無大礙，白小露雖有不解，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她從以肉團怪物為中心圍成一圈，並不斷拉鋸的幾個人裡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面如白玉，眼眸深黑，一臉非活人的陰鬱相。

“周恪言！”白小露半驚半喜地衝著那人喊道。

“不要過來！”周恪言竭力吐出一句話來。

他正吃力地應付著來自巨大肉團的攻擊，閃躲著那些可以陡然伸長的血腥手臂，並不斷從嘴裡、耳朵裡甚至指甲裡釋放出各式各樣幽魂。

那些幽魂或對著肉團厲聲尖嘯，或直接撲了上去，使得那巨大肉團微微顫抖。

其他人亦是如此，躲避的同時各自施展能力，對著那邪惡肉團發起源源不斷的攻擊。

眼見自已的攻擊盡數被躲，那肉團龐大的身軀猛然一震，緊接著肉團表面一張又一張猙獰臉龐急速聚攏，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竟然完成合體，凝聚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