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上,所有新兵一窩蜂地衝出營帳,只有霍無邪悠然自得站在原地。

楚辰很是好奇,下去問道:“你怎麼還不跑?”

霍無邪打了哈欠,回道:“他們蠢,我可不蠢。叫他們折騰去吧,回來後定是精疲力盡。我養精蓄銳,只要在半路幹掉一個就可以。”

“你夠奸,我喜歡。”

“多謝太子誇獎,我是內奸,不奸怎麼行。給殿下一句忠告,盯著你的人不止我一個。”

楚辰轉身理也不理,朝著中軍營帳走去,然後背對著霍無邪,擺擺手:“不要把所有人當傻子,最後自己成了傻子,一個大笑話,呵呵……”

霍無邪聽到臉色一變,楚辰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戰場瞬息萬變,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楚辰剛才說,沒有任何規定限制,原來這才是最大的變數。

“原來如此,這太子爺牛!看來我是來對了。”

霍無邪已經明白了楚辰的暗示,自己真的是一個大笑話,一個自作聰明的傻子。

軍營外是一大片開闊地,與山之間沒有任何阻隔。

三百多人,有人繼續前衝,有人放慢了腳步。

衝在第一的,依舊那名風一樣的少年許閃躲。

而最後一名,自然是那位自作聰明的霍無邪。

霍無邪走出營地沒多久,就發現富二代李明軒。

見他坐在地上懶懶散散,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李明軒看到霍無邪,苦笑道:“沒想到,竟有人和本公子想到一塊了。”

霍無邪上前坐到李明軒身邊,一樣笑道:“沒想到,竟有人和我一樣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傻瓜。”

“兄臺,何意?本公子是商賈之子,懂得經商之道。經商,就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以逸待勞是吧。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你會被一群猛獸吞噬殆盡,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霍無邪悟了,楚辰的暗示就是“人性”。

什麼是人性?爭奪利益的時候,會廝殺;有共同利益、共同目標的時候,會合作。

一群人辛苦了拿到令牌回來,身上定是每人一塊,不存在利益衝突。

為了確保安全回營,得到令牌的人一定會組隊,一個、兩個、一群、一幫,最後匯聚成一股洪流。

所以,霍無邪才說,他們會被一群猛獸吞噬。

李明宇聽完霍無邪的分析,嚇出一身冷汗,即刻起身準備出發。

“慢!”,霍無邪起身阻止,陰險一笑:“我們的計劃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地點上。”

“哦——還是兄弟夠奸,我喜歡。”李明軒立馬領悟,摟住霍無邪,嬉笑:“兄弟,不做商人可惜了。”

前方,第一撥人已經衝上了山林,在月色的映照下四處尋找。

在一棵樹下,第一個抵達的許閃躲很快找到令牌。

“這麼簡單嗎?”

樹幹上有一個十分醒目的白圈,在夜晚的映襯下清晰可見。

簡直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令牌就在下面。

找令牌不是這次行動的目的,如何回來才是關鍵。

許閃躲拿到令牌準備回去,突然發現一大群人朝這邊衝來。

“這個和平時跟人搶吃的有什麼區別,呵呵。”

許閃躲靈光一閃,收好令牌繼續朝山上跑去,一下子沒了人影。

之前那兩貨霍無邪、李明軒也來到了山腳。

他們決定組隊,只要提前幹掉下山的兩人就可以,根本不會那些人半路組團的時間。

此刻山上一片混亂,一幫人打成一團,畢竟狼多肉少。

只有聰明人,或者強者才有能力持有令牌,這也是楚辰安排這次選拔的初衷。

“搶吧,玩命地搶吧,哈哈……”

李明軒靠在樹幹上揚揚得意,霍無邪則是默不作聲,靜靜等待第一個獵物的到來。

沒過多久,從山上下來一人,兩人即刻上前攔住。

李明軒囂張得意:“小子,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令牌來!聰明點,哥保證不打你。”

下來之人正是蕭景睿,至於第一拿到令牌的許閃躲不知去向。

蕭景睿把令牌擺在二人面前,冷著臉:“給。”

“小夥子,很識趣嘛。”

李明軒準備上前,結果被霍無邪用力拉住:“讓他走。”

“不要了嗎?”

“讓他走!”

霍無邪從來沒有如此這般的嚴肅,李明軒只能作罷。

蕭景睿把令牌收了起來,對李明軒道:“他比你聰明。”

說完,蕭景睿大搖大擺的和兩人擦肩而過。

李明軒有點不甘心,等蕭景睿走後,問道:“他很厲害嗎?”

霍無邪看著遠處蕭景睿的背影,嘆氣道:“我暗中查過,他姓蕭,一個我們惹不起的姓氏。”

“姓蕭,蕭氏!他們不是在十年前……”

“兄弟,忘了剛才的事情。對你,對你的家族都有好處。”

“謝謝。”

李明軒明白了,這個姓氏牽扯皇室,不能提。

營地門口,楚辰擺了一桌好菜,準備請最先到達的四人。

這四人,會是新兵連的四名臨時排長。

這時,遠處一個人影如風一般地朝這邊衝來。

楚辰看到後不覺驚訝,嘴裡唸叨:“追風少年。”

許閃躲一口氣衝到楚辰面前,然後將令牌砸到桌上,彎腰只喘大氣

楚辰起身來到許閃躲面前:“夠拼命的。休息下,吃點東西。”

許閃躲使勁嚥了口氣,回道:“不想當乞丐了,想當兵,吃皇糧。”

“不想當將軍嗎,你可以當將軍,本宮說的。”

“我就是個乞丐,大字不識。”

“還記得那句話嗎?把想要變成渴求,而那份渴求,會變成改變你命運的力量。不識字有什麼關係,學唄。”

“我真的可以?”

許閃躲眼睛發亮,楚辰坐回位置,問道:“說吧,你是這麼跑回來的?”

許躲閃的氣力有所恢復,回道:“我第一個到達,很輕鬆的找到了令牌,但身後有很多人,於是我饒了一個大圈。做乞丐搶到吃的,就絕對不能被別搶走!”

怪不得腳力這麼好,腦子這麼靈光,原來是生活逼出來的。

楚辰客氣的請許閃躲坐下,這叫許閃躲內心感動。

他就是一個乞丐,坐在對面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許閃躲還是留下了少年人的眼淚,邊哭邊說:“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在街邊乞討為生,看到的都是冷眼。”

楚辰看著許閃躲,是真的喜歡這樣的少年人,於是突然提議:“閃躲這麼名字不好聽,本宮給你取一個新名字如何?”

“殿下,真的嗎?”

許閃躲眼睛泛淚光,這名字本來就是胡亂取的外號。

楚辰抬頭仰望滿天星辰,於是說道:“叫星辰如何?本宮希望你志向高遠,心胸像星空一樣廣大,許星辰。”

許星辰的眼淚和鼻涕幾乎混在了一起。他擦了下鼻涕,仰望星辰,心中暗暗發誓,一生效忠太子。

就在這時,另一人來到了他們身邊,一臉怒氣:“又是第二,這怎麼可能!?明明是我第一個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