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楚辰被太監帶到此處,其他人很識趣的離開,房間就剩下父子二人。

夏皇端坐在書桌前,悠閒喝茶,心情輕鬆,看來他對今天的御審結果比較滿意。

“辰兒,說說吧,朕想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

“父皇,夜鶯不是跟你說了嗎?還裝,太子之位就沒了。從古至今,廢太子的下場您是知道的。”

夏皇點頭,眉頭微微皺起:“苦了朕的太子了。今日,你將所有人玩弄於手掌,算是出了一口氣。”

“兒臣有嗎?那些大臣可都是人精。”

“又裝上了!第一步,借題發揮,提議御審;第二步,火燒丞相府,綁架勒索;第三步,利用老六打擊老三;第四步,認了個小罪,化解危機。可謂步步為營,透徹人心。”

“父皇英明啊!”

楚辰行了個大禮,拍了個大馬屁。

有些話,有些事,從自己口中和從別人口中說出,態勢上是不一樣的。

夏皇眉開眼笑,喝了口茶回道:“少來!父皇不吃這一套。”

明明就吃這一套!

楚辰對夏皇的微表情觀察甚微。

這是他和夏皇第一次正式相處,所以要認真對待。

不但要從微表情上,還要從言語上進行心理試探。

楚辰開口:“其實吧,兒臣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夏皇來了興致:“何解?”

“一種直覺。如果把朝堂比作一盤棋,兒臣並不是那個下棋之人,而是一個棋子。”

“就說剛才朝堂上的萬言書,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招募這麼多的百姓,其實力不可小覷。”

楚辰故意去摸了下君王的逆鱗,看這便宜老爹如何應對。

要知道,對方這一步棋極其高明。

攪亂朝局,使形勢變得更為混亂,好渾水摸魚。

此事一出,眾臣必然人人自危,甚至相互猜忌,或是藉機打壓。

楚辰常說,看待事物要透過表象看本質,可是本質難道不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表象。

夏皇思慮許久,才對楚辰說道:“太子啊,有時候要難得糊塗。畢竟你也糊塗了十年,懂得這個道理。”

這確實是深思熟慮後的回答。

諱莫如深,有些事情不能挑明。同時,這也是一種提醒和保護。

東宮勢弱,還不足以與人抗衡,需要避其鋒芒,暗中壯大實力。

楚辰明白夏皇的用心,甚至叫他聯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

母后無故離世,當時的夏皇也是難得糊塗嗎?

如日中天的蕭氏,為何一夜之間離開朝堂,他們是自願,還是被迫?

楚辰再次行禮,謝道:“謝父皇,兒臣受教了。”

“哈哈”,夏皇開懷一笑,太子懂我,於是興致大起:“太子表現不錯,朕心甚慰。要何賞賜,不妨大膽地說!”

賞賜來了!楚辰嘴角一撇,他早就想好了。

“兒臣要兩樣賞賜。一,東宮現在無人可用,兒臣要重建東宮,招募府兵;二,兒臣要葉婉瑜做東宮的女官,掌管東宮內務。”

十年荒誕,此刻東宮就是個空架子,權利被稀釋殆盡。

說到軍權,東宮可配宿衛一千,掌管六率、五府兵馬的權利,總計兵力兩萬。

夏皇似乎早有預料,當即做出了回應。

“葉婉瑜朕可以給你,賜婚都行。可是,朝上太子不是信誓旦旦地說:男子漢!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是你說的吧?”

楚辰眉頭一皺,被擺了一道。

夏皇笑的有點奸詐:“身為父皇,怎麼能阻止皇子成為男子漢呢?

“父皇,你……”

“十年荒誕,東宮幾乎被你敗光。人是走的走,財物一點沒剩下。重建東宮,招兵買馬,自個想辦法,別找你老子!”

“兒臣……兒臣沒錢啊!”

“朕,不管!要錢沒有,要兵也沒有,不過送幾個宮女還是可以的。”

“……”

“還有!皇宮的資源不能動,但可以租,只要你有錢,租朕也可以。至於國庫,你想都別想。”

“還有!皇兒不是要組建軍隊嗎,給你三個月時間,練出一支精兵,並立一次戰功,朕必有重賞!皇兒做夢的時候,可以好好期待。”

楚辰一臉悶逼,這便宜老爹還真有風格。

重建東宮,招兵買馬,這是國家級工程,沒有國庫支援,怎麼可能?

夏皇一臉壞笑:“父皇也不是不近人情。東宮的架構、人事、內政等,有你全權負責,太子的許可權應有盡有。簡單的說,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朕什麼都不管,只看結果。”

“兒臣明白,定不負父皇期待,那兒臣先告退了。”

楚辰這才明白,這就是一次考驗,如何組建東宮全靠能力。

雖然困難重重,但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楚辰求之不得。

至於重賞,……

不過經過這次深談,楚辰對夏皇有了初步的瞭解。

懂人心、擅權謀、深知君王之道,而且摳門。至於治國,一般。

如今的大夏國力貧弱,百姓貧困者居多,國庫捉襟見肘,資本集中在了中層,如官員、富商。

楚辰訛了葉相一萬兩黃金,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見官員有多富裕。

而外患,北方大楚一直對大夏虎視眈眈,若不是有九皇子鎮守,大夏每年歲供,戰爭早就爆發了。

離開御書房,楚辰滿腦子都是錢,他想到了一個人。

葉丞相,對不住了。

前方走廊,夜鶯正在路口等候。

“太子殿下。”夜鶯朝著楚辰揮揮手,洋洋得意。

“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有在思考,外面的百姓定是有人暗中組織。你想啊,一天時間,怎麼可能聚集這麼多百姓?”

“所以呢?”

“殿下教過我,看事物不能只看表像,要思考看透本質。明面上,他們針對的是你,葉相和三皇子針對的也是你,所以百姓表面上是三皇子組織的。”

“所以呢?”

“所以,百姓不是三皇子的手筆。煽動百姓,引導民意是犯大忌的,等同謀反。三皇子沒這麼傻,可能是六皇子乾的。”

楚辰聽完,恍然大悟。

夜鶯這呆瓜都能想到的問題,那些人精豈會想不到。

退朝之後,楚辰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夜鶯點醒了自己,背後之人絕非六皇子。

見楚辰走神,夜鶯嘟嘟著嘴:“殿下,我分析的不對嗎?”

楚辰回過神,笑道:“本宮在思考怎麼訛人。”

夜鶯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你說,訛誰!?我這就帶上禁軍。”

“葉丞相。本宮不但要訛他的錢,還要訛他的女兒,誰叫他有事沒事陷害本宮。”

“啥?女兒?葉婉瑜!殿下你不是真看上人家了吧?”

夜鶯瞪大雙眼,楚辰不予理會,大步朝前走去。

特種兵報仇,從來不過夜!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更何況十年宰相呼?

不訛他個底朝天,又如何重建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