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巖男郎，徐光頭的小心思（4k）

“咔！”

劉錳喊道。

肖孝恪看了看監視器，提出劉錳沒注意到的問題。

“海鋒哥，你剛剛臉上少了點表情細微變化，謙源老師是你的老同事，為一點小錢把尊嚴拋在地上任人唾棄踐踏，都習慣到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你應該先下意識轉頭不想看，然後忍不住對研輝老師囂張樣看不下去，警告他的過程要有情緒過渡。”

丁海鋒瞬間明白了導演的意思，揉了揉臉，示意再來一遍。

都是冷峻硬漢軍人臉，丁海鋒就不像劉錳那樣的面癱，能夠細微的面部變化，演技超乎意料的好，後來沒走上大熒屏，只是成為電視劇裡警察專業戶太可惜了。

肖孝恪認為他的身材身手，完全可以做大陸版的一拳超人。

“等下3號機把鏡頭切任隊，上半身近景。”肖孝恪號令宋小飛和劉錳動機位。

這時負責訂餐的場工過來提醒時間，已經12點20了，餐到了，差不多放飯了。

“這個鏡頭拍完就吃飯，來再來一遍。”

“老闆有沒有我們的飯啊！”

喪葬隊的人也笑嘻嘻湊過來，今天他們比吃席舒服多了，就站著把拍電影當看戲拿錢了。

也根本沒把什麼導演發話當回事。

這時候光線安排的場工主任就顯得重要了，開始鎮場子，不爽罵道：“急什麼，都有呢，把位置站好了，幹完活，吃黃豆雞腿的盒飯，偷奸耍滑白米飯都沒的吃。”

工地的戲很順利，群眾演員沒什麼戲份，兩個主演選角到位，又都是有經驗的演技派，能貫徹導演的意思。除了幕後劇組工作人員磨合的小問題，沒什麼大問題。

肖孝恪很痛快，七拼八湊組建起來的寒酸劇組，初出茅廬的兩個年輕導演，並不強調自己的什麼風格，就是鏡頭講故事。

這樣簡單有效率，一天下來，雖有紕漏，也很好定了拼湊劇組不踏實的人心。

“孝恪，先吃飯吧。”

郭真霓不知什麼時候溜達到肖孝恪旁邊，拿來了盒飯和熱水，額頭還隱隱帶著剛忙碌完後勤工作的一層薄汗。

“你先吃，我忙完這一段鏡頭。”

十分鐘後，肖孝恪才拿起盒飯，發現多了一個雞腿，咀嚼西蘭花，含糊地說：

“雞腿給我，你能吃飽？”

郭真霓坐在旁邊，看他工作好一會了，歪著腦袋，目光注視他說：“我還沒上戲，吃劇組盒飯本來就佔便宜。”

“得了，你這些天干點活可不少，等上映給你補發獎金。”

肖孝恪吃完一口，發現小郭睜著透亮的眸子盯自己，他嘿嘿問道：“郭同學這麼看著我幹嘛？怪怪的喲”

郭真霓很認真地回答：“你最近有點神秘”

“碰了監視器，真挺像個導演，執著，嚴苛，還有壓迫力。”

她感覺這幾天的肖孝恪好像從沒認識過一樣。

肖孝恪還沒說出我本來就是的。

同學孫艱就靠過來，跟著附和：“孝哥忽然變成導演，我也感覺像夢一樣。”

在原時空孫艱是死丫頭沒捧紅的鮮肉愛將，次於陳驍，現在電影裡演一個有點小倔強的高中生兒子。

他和宋小飛都比肖孝恪大，宋胖子是混的太差，孫艱娃娃臉太嫩了。

“你們啊，把導演想得太神聖了，過幾年，這種工作誰也能做。”

“切”

肖孝恪聳聳肩，不信拉倒，在2005年導演是一種很藝術家的存在。

未來可是，寫書的、唱歌的、當經紀人的、當主持人的、玩相聲的、二人轉的亂入喊‘咔’的職業。

誰不當把導演過過癮都不好意思在圈裡混了。

不過現在不是十幾年後，今天肖孝恪的表現太出乎劇組對他年齡的意料，同學在驚訝，幕後團隊也在議論。

場工靠近錄音師，小聲說：“老陳，剛開始我還以為肖導演是混資歷的，這兩天才發現他對劇組流程、製作流程、劇本分解脈絡清晰的很，和我上次跟的《戀愛中的寶貝》李少虹大導演有一比，難不成是自學成才”

趙英駿喜歡熱鬧，湊過去插嘴：“周老師是搞燈光老前輩，他也說過，肖導絕對不賴，對電影經驗豐富得勁，可能和陳凱哥和盧川一樣，出自電影世家子承父業耳燻目染嘞。”

主演王謙源，同樣有看法：“得嘞！我也覺得應該是傳承了家學香火，要不然一個22歲表演生怎麼會做上導演，還玩的這麼轉？你們看劉導正兒八經的中戲導演，指揮人就特別生疏怯場。”

王研輝和丁海鋒是在大劇組跑過的，都饒有興趣的摸著下巴交流。

演藝圈是人際關係跟人情世故特嚴重的圈子，一個22歲有掌控力的學院導演的家庭背景無疑是大議論點。

幾個幕後討論著就給肖孝恪安排起爸媽，因為圈裡沒合適年齡的肖姓老前輩，又猜他應該是用了化姓，比如他可以是海巖家的小呂

只有知根知底的黃博一個人偷著樂呢。

而肖孝恪聽到劇組議論自己的內容，有些感謝這些嚼舌者留口德了。

他一個鹽城村鎮普通家庭出身，現在被人想成京城戶口土著，《太子妃》導演小呂嗎？

好傢伙，還好不是小呂爸的“巖男郎”，不是黃教主那種雙頭插。

肖孝恪很想齜齙牙說謝謝。

京城某高檔小區。

徐光頭盤了盤手腕上的積家大師MASTER腕錶，這是有錢有名後的新貴習慣，看時間只是順便。

這塊不到16萬的表，許多人說有點配不上他現在的身份，別人都戴伯爵呢。

但徐光頭本人卻很滿意，他穿戴名牌是典型的“扎臺型”上海男人，精明，實惠，沒必要氣粗。

“無名之輩今天已經開拍了吧？”

徐光頭輕聲自語，又摸了摸日漸肉丸的臉，與註定命禿的頂，準備要繼續給劉錳導演打電話了。

自從偷看了老婆那裡《無名之輩》的劇本後，就心癢難耐。

有一說一，徐光頭最近幾年倒是混的很好。

一部《春光燦爛豬八戒》，“豬哥哥”成了婦孺皆知的喜劇男明星，還找了個貌美如花的大明星老婆。

兩部《李衛當官》名利雙收，不僅片酬有了6萬一集，又搭上投資方，混上電視劇導演。

但名氣僅僅只限於電視圈內，關於拍電影一樣是個新人。

上次拍電影還是蹭了老婆的戲，演了個沒名字的小偷。

做為一個有強大野心的演員是不容易被滿足，徐光頭對電影演員地位渴望很強烈，甚至經常偷摸摸看陶紅那的電影劇本解饞。

結婚的時候，陶紅早就是爆紅的知名女演員，他還籍籍無名。

連線受採訪都說，是自己高攀了陶紅。

即使後來陶紅懷孕帶娃再復出，依然在國內外電影上小有知名度。

而娛樂圈向來都存在著這麼一個鄙視鏈，那就是拍電影的看不起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上唱歌的。

哪怕你賺的多一個0！

雖然陶紅並沒有說看不起他，徐光頭也從小白臉到中年發福了年齡，但心裡總覺得彆扭。

在陶紅因為檔期拒絕《無名之輩》後，徐光頭已經按劇本上面聯絡方式，毛遂自薦打過兩次電話了。

第一次想演黃博的角色。

第二次想演王謙源的角色。

都被劇組直接的、不留餘地的、一口咬定的拒絕。

但徐光頭卻未就此灰心，意志反倒更盛，拿起手機在客廳，想好了措辭，又偷偷看了眼在廚房忙的陶紅，發現她沒注意到自己，直接撥號。

幾聲鈴聲後，撥通了電話，徐光頭沒猶豫的率先直奔主題：“哈哈劉導，我徐徵啊，我想清楚了胡廣生已經簽約人不要緊，我可以不演這個，馬先勇也的確是有些戲路不適，但我可以演房產商高眀那個角色”

“喂徵哥，你好，我是劉錳導演的副導小肖。”

那邊忍不丁傳來一個讓徐光頭陌生的年輕聲音。

徐光頭明顯愣了下，皺起眉頭，硬著頭皮問：“啊！小肖你們劉導演是不打算接我電話了嗎？”

“徵哥你誤會了，真是我們資金真的不足，只有350萬都想花在製作上，所以在演員上的就更捉襟見肘，劉導是不忍再三拒絕你了，畢竟電影已經開拍了角色都定了。”

“別啊，我還可以降降價啥客串沒片酬”

二十分鐘後，徐光頭放下電話，嘆了口氣。

他還是談下了一個角色——王順才。

一個喬杉足浴，色，油，滑稽的角色。

角色有出彩的地方，就是戲份太少，只能當客串。

徐光頭暗誓：電視劇演員轉道電影不容易啊，一箇中戲小劇組都能欺壓自己，一定要轉當電影演員增加話語權。

如果想光靠一個優秀劇本，拉動一個大牌演員，很難！

以徐光頭現在的地位，被一個小劇組這樣不留情面拒絕後，是不可能一而再的熱臉貼了冷屁股的，也要面子啊。

但徐光頭很清楚自己形象和戲路還不寬廣，只能走喜劇，現在急著電視劇轉型電影，《無名之輩》的黑色幽默風格和分鏡，不僅優秀，關鍵是太適合他了。

徐光頭沒想到這是個套，肖孝恪是學寧昊學的很溜，三次拒絕算的很好。

“老公一個副導能做主？要不還是我找劉錳問問。”

說話的是在廚臺優雅切檸檬的陶紅，她怕老公尷尬，等他電話打完才解開圍裙出來。

徐光頭這事沒瞞著老婆，只是有點做賊心虛，有點大男子心理。

“讓我從主演變0片酬客串，這麼不要臉的話，劉錳做為導演哪好意思親口說，那個小肖一定是他安排的雙簧唄。”

徐光頭咬後牙槽對劉錳滿滿地怨念。

“《無名之輩》只是一個小劇組，老公你現在是觀眾知名演員，不用太在意，來吃一塊。”

陶紅從廚臺端著一盤檸檬三文魚過來，嬌羞的縮肩，兩眼彎彎，用芊芊玉指夾起魚片投餵，安慰徐光頭。

徐光頭很享受小嬌妻的嬌俏活潑態，33歲還像少女，不愧是國家花遊隊出身。

他嚼著鮮嫩魚片，心情好了不少：“我雖然在電視劇圈算混得不錯了，但碰不上電影圈，馮曉剛那老傢伙不要錢都TM瞧不上我，賈璋柯王曉帥這些能拿獎的年輕導演和我風格形象又不搭。

太難碰到一部適合的喜劇電影了。

《無名之輩》是黑色幽默和我戲路非常融洽，劉錳雖然是第一次導演，但給你的劇本非常老道，準備也充分，我做導演的《李衛當官2》劇本簡直和他沒得比。”

陶紅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知道老公心結，有些擔心他大男子主義衝動：“你真答應0片酬客串？會不會太降身價，影響後面接戲，而且這劇組請不起大牌，肯定拿你重點宣傳。”

“唉，我細想了下，那個小肖說的也有道理，第一部電影客串也許比降片酬當主演更合適些，《無名之輩》要是受好評或者票房賣的好，我就極力配合宣傳，拿第一功。要是反響不好，我就有理由警告劇組，淡化出演，只宣傳我是幫助求情到你這的校友，留個圈內名聲。”

徐光頭眼中滿是狡黠的光芒，國內05年一集片酬6萬的還沒兩隻手，可不是長得忠憨喜感，就能被拿捏的簡單角色。

他的影視生涯裡扮演最多的角色型別就是生意人、小老闆，和陷入婚姻危機想要軌做生意的老闆，戲裡到戲外，徐光頭一直都是一幅精明利己形象示人。

圈內都稱呼他，男版趙燕子，魔都小遮天。

“你好鬼哦！這麼說，客串不影響身價，可以趨利避害也不錯。”陶紅摸著徐光頭聰明到早禿的腦袋，笑出了標誌性蝴蝶牙。

她出謀劃策道：“不過，角色一定要出彩，要拿到電影演員履歷，不能做陪襯。”

“老婆說的對，親一個。”徐光頭啵了口賢內助的撒嬌肉，他們夫妻生活事業都能查缺補漏。

比如徐光頭沾花惹草，花邊新聞不斷，小桃紅周到回應：“出軌只是在生理上的，那都不算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