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一夜未眠的卡麥爾與安德森背靠背坐著在萊特病房外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喝酒時,他看見了一頭叼著包裹揹著行囊的黑色巨狼低著頭扭扭捏捏的靠了過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閉眼,睜眼,還在。

揉一揉眼睛,沒消失。

把安德森拎起來扇兩巴掌,不疼。

可以確定了。

“老忠!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大吼一聲,卡麥爾衝向了巨狼緊緊抱住對方,剛被他拎起來的安德森還沒清醒就又一次與地面來了個臉貼臉的親密接觸。

“嘶……TNN的……”

安德森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準備找卡麥爾理論就看見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一人一狼。

無奈的嘆了口氣,安德森笑了。

陳忠給兩個小傢伙做了早餐,在他敲門時安德森就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預想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和對應的解決方案,至於卡麥爾……這貨正沒心沒肺的大口大口的吃早餐,一邊吃一邊吧唧嘴,就跟八輩子沒吃過似的。

TNN的,不就是老忠做的飯嗎,老子一點也不稀罕……好吧還是有一點稀罕的……

在瑪麗蓮開啟門時安德森的心簡直差點直接跳到嗓子眼,至於卡麥爾,這貨吃完自已那份還覺得不夠,又開始把手伸向安德森那份了……

瑪麗蓮的情況還算穩定,對於陳忠的善意回了聲謝謝還踮起腳揉了揉陳忠的額頭……

看到這裡安德森的心才算是稍微放下來一點。

安德森剛想轉頭向卡麥爾報喜就瞥見了把一切都吃幹抹淨打了個嗝的卡麥爾。

安德森呆住了。

“卡麥爾!你這老混蛋幹了什麼啊!老忠給老子做的飯呢!”

安德森一個跨步走到卡麥爾身前拎著這貨的衣領提到自已面前,雙眼直視著面前目光躲閃的卡麥爾。

“額……安德森……那什麼……我幾天沒吃飯了……老忠做的飯又實在太好吃……就,就忍不住多吃了一點……”

“一點?你給我說這叫一點?!!”安德森指著一乾二淨的餐盒大吼道,“這簡直比你的臉還乾淨啊!你怎麼這麼勇啊!老子還沒和你算今早的賬呢!”

“啊?什麼?算賬……”卡麥爾還有些呆,但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臥槽!別!”

“晚了!”

安德森大吼一聲拎起卡麥爾就是一個過肩摔。

“老子TM叫你把老子當靠枕!”

過肩摔之後又是一個漂亮的肘擊正中剛剛爬起的卡麥爾胸口。

“叫你TM扇老子耳光!”

肘擊之後又是一個下勾拳打在卡麥爾下巴上。

“叫你TM把老子早飯霍霍了!老子也幾天沒吃飯啊!”

最後是一擊直拳正中卡麥爾狗頭,將他打得暴飛而出跌進雜物堆裡。

“噗”

躲在門後的瑪麗蓮忍不住笑出了聲。

安德森以一個自認為無比帥氣的回頭看向自已閨女。

“怎麼樣丫頭,你老爹我厲害吧!”

“真幼稚。”

應了一聲瑪麗蓮迅速關門躲遠了。

這時卡麥爾靠著老忠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那淒厲的哀嚎即便隔著一層門都聽的一清二楚。

“哎呦……安德森你把老子打成重傷了,你不賠我百八十萬金幣說不過去吧?”

毫髮無傷的卡麥爾盡全力裝成虛弱的樣子低聲道。

“差不多的了你。”安德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爽朗的笑了出來,“戲演完了!”

“真的?”卡麥爾凝重的看向瑪麗蓮所在的病房低聲問道。

“真的!”安德森笑著應道。

“完美~”×2

卡麥爾與安德森笑著擊了個掌。

安德森很擔心自已女兒的心理狀態,因此昨天晚上睡覺時他以幫卡麥爾留住陳忠為代價請卡麥爾幫個忙——逗自已閨女笑一笑。

五天了,整整五天了,除了第一次和萊特那小子見面時自已閨女笑了笑自已的心肝寶貝兒就沒笑過一次,特別是現在連和瑪麗蓮見個面兒都難,稍微接近都要死要活……

這讓一直習慣於以各種互動逗自已閨女一笑的安德森心如刀絞,天知道當他隔著牆和瑪麗蓮交涉時聽見瑪麗蓮的哭腔有多傷心。

安德森真的很難受,自已的女兒連聽到自已的聲音都不願,除了必要的食物什麼都不收……

而現在,似乎瑪麗蓮並不害怕作為龍狼的陳忠,也並不抗拒陳忠給她的東西。

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要給瑪麗蓮寫信。

“親愛的瑪麗蓮,”

剛一下筆,安德森就寫不下去了,他有太多的話想對自已女兒說,可是當真的有機會可以傾訴時卻不知該從何談起。

“你不好,對嗎?”

這句話安德森謝了四五次,寫一次劃一次,寫一次劃一次,信紙換了四五張,他的心現在很亂很亂,特別是卡麥爾這混蛋TM一直在旁邊老忠帶來的東西里面東翻西找,每翻出一個看著眼熟的玩意兒都要和老忠感慨一下與這件東西相關的美好時光。

這能忍嗎?這TM就不能忍!

“你們兩個TM給老子安靜點啊!老子TM在寫信沒看見嗎!”

安德森無奈放下紙筆朝聊得正歡的一人一狼大聲說道。

“哇!安德森!你竟然又寫信了,是不是情書啊?你是又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啊?”

卡麥爾這吊貨一聽寫信就來了興致,屁顛屁顛的滾過來了。

是真的滾過來,還穿著一身可笑的玩偶服,狗狗的那種。

“老子寫個屁的情書!這TM是寫給……給……”

正要發怒的安德森忽然不說話了,看著一身幼稚打扮的卡麥爾傻傻的發呆。

“還說不是寫情書,你都害羞了!哈哈,你是不是羨慕我有這身好看的睡衣啊?老忠給我做的!萊特小時候可喜歡看我穿這身衣服了,每次看見了都一個勁兒的要抱抱,你有這待遇嗎?沒有吧哈哈。”

面對調笑的卡麥爾,安德森強忍著羞恥感說道:“給我……來一套成嗎?”

這次輪到卡麥爾呆住了,隨即大喊道:“門兒都沒有!這衣服是我的!”

沒有理會小氣的卡麥爾,安德森轉過頭直接向陳忠問道:“這衣服可以把臉完全遮住嗎?不留縫的那種。”

“可以,但是應該會很悶。”陳忠認真思考後答道。

“那麻煩老忠你給我縫一套可以嗎?我想親自把信交給瑪麗蓮。”

“啊?!!這情書是寫給瑪麗蓮的!夠了啊你這個女兒控!!!”

“閉嘴。”隨手給突然冒出來的卡麥爾一巴掌,安德森強行解釋道:“老子TM寫信是為了交代那兩個小傢伙的護理細節給瑪麗蓮,你TM的別亂說!”

聞言卡麥爾立刻捂住自已的嘴不說話了。

經過卡麥爾一陣折騰,安德森感覺自已心中的鬱結少了一些,再次提起了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卡文了。

沒辦法,他只能求助於現場的一人一狼了。

“咳,那啥……老忠你能不能幫我參謀參謀,我對龍狼的身體不太瞭解……”

“你寫給女兒的信聊什麼病人啊,再寫一封不就好了!”我可不信你就不想和你閨女說些什麼,你該不會是不知道該寫什麼吧!真矯情……”卡麥爾聞言忍不住開始幸災樂禍。

“我……我才沒有!”安德森試圖嘴硬。

“吶,我和你講啊,和孩子相處講究一個真情實意,如果你還這麼矜持是傳達不出自已心中的想法的,就算你以為孩子懂了那也只是你以為……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沒有理會安德森的嘴硬,卡麥爾徑直走到安德森身後開始指點江山,安德森雖然嘴上一點都不認慫可是身體卻很實誠的按照卡麥爾說的寫了下去,陳忠則是在一旁不斷附和卡麥爾直至信件完工。

看著自已親手寫下的信件,安德森真的是無地自容到差點原地打滾了,最後還是忍不住把新撕了自已重寫,事無鉅細的交代了有關退爾和黑狼的護理事宜,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加了幾個字。

“爸爸永遠愛你。”

如釋重負的伸了個懶腰,安德森開始思量瑪麗蓮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