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將喝完的酒瓶丟進酒瓶堆裡,卡麥爾推門走進了手術室。

然而才剛進門,他就聽到了一陣驚叫,被一堆雜物糊了臉。

“滾!快滾出去!別過來!別過來!”

手術室裡穿著十幾層衣服將自已裹成一個大粽子的瑪麗蓮,驚叫著將身邊的一切砸向卡麥爾,嬌小的身軀不停的往身後躺在一起的萊特與黑狼身上靠,試圖從他們身上尋求庇護。

卡麥爾識趣的關上手術室的門走了出去,在他離開後,瑪麗蓮把頭貼在萊特床沿低聲的哭了。

“呵呵,吃癟了吧,那丫頭現在連我都防,走近一點都會被罵個半死,天知道她為什麼不防萊特那小子,還TM的一分鐘看不到萊特就哭、鬧、扔東西、自殘。TM的老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卡麥爾,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安德森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靠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翹著二郎腿叼著根菸緩緩道。

“安德森,明天幫我把鋼尾單獨拎出來,不用給萊特上聖釘了。”

卡麥爾沒有理會安德森,徑直走到安德森身邊坐下,拿起酒瓶就開始喝。

愁緒,有的時候就是菸頭撞菸頭,美酒碰美酒。

不知不覺間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朝陽初升,整合完現有資源穩住局面的陳忠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來到聖心醫院看望自已重傷的兒子,當他來到病房門口時,意外的發現了拎著酒瓶子站在門口的卡麥爾。

陳忠當即抖擻精神立正,開始向卡麥爾報告情況,而卡麥爾對此卻不置可否,他只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走到陳忠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老忠,進去看看你兒子吧。鋼尾的命已經搶回來了,只要休養一段日子就能恢復過來。”

“好的老大。”

陳忠應了一聲就轉身走進病房,而卡麥爾則繼續站在門口拎著酒瓶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悶酒,他感覺自已想要犯渾,所以必須讓自已醉了,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已犯渾。

鋼尾,或者說黑狼,此刻正渾身打滿繃帶,嗚咽著躺在床上,他的情況很不好,但較之於萊特就要好上許多了,被拆除的骨頭被一一接回,傷口結痂,內臟在聖水溫養後也幾乎痊癒,身上的無名劇毒也在強橫的龍軀抵抗之下侵蝕不深,唯一的問題是他找不到萊特,他想萊特了,所以一直嗚咽著呼喚萊特。

“兒啊,你就不想爸爸嗎?”陳忠走進病房對其中的鋼尾說道。

黑狼的嗚咽聲突然變得歡喜而急促,讓陳忠那是又急又氣。

“知道了知道了,萊特那小子好著呢,他就在隔壁,放心好了,哎,你爸我這麼大個人,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你爸嗎?”

於是黑狼的嗚咽逐漸變得畏縮而虛偽,讓陳忠又笑又氣。

“哎,你這是徹底把爸給忘了啊。”陳忠把手輕輕貼在黑狼身上,輕按一下,問道:“疼嗎?”

雖然黑狼痛的直抽抽,但他的叫聲卻逐漸放肆起來,讓陳忠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麼大一道口子你不疼,騙鬼呢。”

說著陳忠壓了壓繃帶,黑狼吃痛大叫一聲,引得躲在與隔壁病房聯通的房門後的瑪麗蓮忍不住開啟了門,直勾勾的盯著陳忠。

“呵呵,你看,人家小姑娘在擔心你呢。”

黑狼的嗚咽忽然變得低沉而瑣碎,陳忠聽了一小會兒,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黑狼的傷口,笑罵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看著又一次吃痛驚叫的黑狼,陳忠不厚道的大笑起來。

“你小子這次做的很不錯,把萊特保護的很好,但是你也要懂得珍惜自已的身體,懂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面對老父親的訓導,黑狼不耐煩的叫了幾聲作為回應。

“呵,你小子可別不放在心上,看看你哥哥這一次傷成什麼樣,他這麼拼是為了什麼?你看著你敢說不疼不傷心?”

黑狼的嘴閉上了,但馬上又倔強的繼續低聲嗚咽。

看著嘴倔的兒子,陳忠無奈的笑了笑,起身準備離開病房。

“行了,爸爸不打擾你休息了,多休息,早點兒康復。”

聽著身後傳來的叫聲,剛要關門的又笑了笑,回應道:“放心吧,我會保重的。”

陳忠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很開心,他的快樂其實也很簡單,一家人都活著,能有一天聚在一起,這就夠了,自已苦點兒,累點兒也沒什麼,他並不奢求能和家人團團圓圓,快快樂樂度過每一天。他只希望家人活著,只要這樣,他就有一個還能回去的地方,一個即使他遠在他鄉時,也還等著他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