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小子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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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赤縣。
距離靈虛仙宗不算很遠，只是位置頗有些偏僻。
但也正因為如此，周邊山野生靈充沛，野獸精怪不少，所以時常能收到附近的任務。
不過，那些成精後還留在附近的妖怪，修為都不太高。
這都得益於靈虛仙宗會定期安排弟子巡邏。
若是發現修煉有成的大妖，要麼收編，要麼趕走。
當然，也有那種脾氣倔的，非要戰上一場，自然是被巡邏的弟子打包帶走。
為此，靈虛仙宗還專門修了座名為萬妖閣的地方。
裡面收藏了不少大妖，以供宗內弟子觀摩。
不過，蘇元因為這兩年都被自家師父關在小黑屋裡日夜操練，揮灑汗水，自然沒那機會去看看。
“仙師，這邊請，這邊請......”
王府門口，一個八字鬍中年男子躬著身子，一臉諂媚。
其眼眶略微凹陷，黑了一圈，明顯精神不佳的樣子。
蘇元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跟著踏了進去。
對方就是青萍口中的王員外。
“能說說這次的任務嗎。”
緩緩開口問道。
“是犬子。”
王員外解釋道：“因為近些日子他老做噩夢，說睡不好，問呢也不知道夢見啥。”
“沒辦法，便讓他與我睡在一起，想著晚上能安撫一下。”
“誰曾想，噩夢依舊，並且嘴裡還說著奇怪的話，就像唸咒一般。”
“犬子本就體弱，如此折騰，哪還受得了，現如今大病一場，臥床不起......”
說到這，一臉惆悵。
可以想象，作為父親，這些日子是多麼煎熬。
“而且，在此之前，我已經找過縣裡駐守的仙師看過，他說處理不了，會替我聯絡別的仙師來。”
“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說著，一把抓在蘇元的胳膊上，滿臉祈求。
“王員外，你別急，這不是還早麼，先帶我去看看令郎吧，我好早做準備。”
“好，仙師跟我來！”
王員外大喜，趕緊朝著院內引去。
不多時，就來到一座緊閉的房門跟前。
“賢兒，你好些了嗎，我帶仙師來看你了。”
輕輕推門。
清風襲來。
蘇元鼻子聳了聳，眉頭微微皺起。
這房間內竟飄蕩著一股淡淡清香，讓人有些不舒服，憋得慌。
反觀王員外，神色依舊，像根本就沒聞到似的。
“爹，您來了。”
床上一瘦小的身影緩緩坐了起來，側過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見過仙師......”
聲音輕柔，好似虛脫一般。
看到對方樣貌的瞬間，蘇元瞳孔微縮。
明眸皓齒，唇薄淡紅，容貌秀美中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長髮披散，在配上那看起來無比柔弱的身形，活脫脫一女子形象！
怎麼回事？
不是兒子麼？！
“那個，仙師，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王家少爺臉頰微紅，有些害羞地將被子拉了拉，擋在身前。
王員外趕緊解釋：“仙師見笑了，犬子自生下來的時候體質就弱於常人，所以才這副模樣。”
好一個男生女相。
得虧是在這種偏僻的縣裡，家世還算不錯。
若是落在大城，讓那些異癖之人看到，怕是免不了麻煩。
“無妨。”
蘇元神色如常。
如此模樣在原來的世界也能時有見到，所以只是略微驚訝便恢復正常。
不過，這小子好香啊。
短短數息時間，他就找到了那香氣的源頭，就是從這王家少爺身上傳來。
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猜想。
“仙師，你看......”
蘇元輕輕揮手，走到床邊，抓起王家少爺的胳膊。
入手冰涼，雖然不至於跟死人一樣，但也相差無幾。
並且生機淡薄，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出七日，他便會命喪黃泉。
“有點眉目，不過具體還是得等到晚上才能知曉。”
蘇元將手收了回來，淡淡道。
“仙師真乃神人也，僅僅是見過一面就看出好歹！”
“您看看還需要我做什麼。”
王員外面色大喜，激動地都要顫抖起來。
這能不高興嗎。
辛苦耕耘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個男孩，想著終於有人能夠繼承家業，傳宗接代。
結果自家孩子身虛體弱，就連樣貌也與尋常男子不同。
如今二十有餘，除了引來一些男子窺伺，女娃們皆是遠觀，一聽說媒，都連連搖頭。
一是對比起來有些自慚形穢，二是擔心今後的幸福......
他這個做老父親的能怎麼辦，現如今都到了這個地步，只求能夠好好活下去就行。
“你先忙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問問令郎。”
蘇元揮手將他打發離開。
片刻後，房間裡就只剩兩人。
“王少爺，我想問問，在你做噩夢之前，是不是去過山裡？”
蘇元率先開口，問道。
“去過。”沉吟片刻後，王家少爺總算說了出來。
“那你有沒有碰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沒有。”
“除你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
王家少爺的聲音越來越弱，整個身子都縮排被褥裡，似乎非常緊張。
“我知道了，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蘇元面上帶笑，沒有再繼續追問。
轉身離開，順手帶上了房門。
這個時候，那股香氣就聞不到了。
“呵呵，這小子也沒看上去那麼老實嘛。”
輕笑出聲，搖搖頭，離開了這個院子。
不遠處，三兩家丁圍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麼。
“我記得老爺跟夫人之前也有過精神不振的樣子，莫不是帶到了少爺身上？”
“有可能，要我說，這哪是什麼妖邪作祟，肯定是老爺他們......”
正要繼續說下去呢，看到有人走近，趕緊住口。
蘇元毫不在意，笑了笑，“諸位，能跟在下說說你們剛才聊的事情嗎......”
入夜。
漆黑如墨，寂靜無聲。
王員外以及家丁們都被趕到院子外面。
蘇元手中掐訣，將渾身氣息掩去。
來到王家少爺門前，看看天色。
應該到時候了。
隨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窗戶紙上，將其戳破。
一股比白日更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膩！
屏息凝神，順著小洞朝裡面望去。
果然與王員外說的一樣，那王家少爺緊閉著雙目，嘴唇發紫，唸叨著奇怪的東西。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在其床頭，一道淡綠色虛影站在那裡，四肢細長，腦袋碩大。
它咧開佈滿利齒的大嘴，緩緩俯下身去。
說時遲那時快。
‘轟’的一聲，蘇元抬手崩開了房門。
剎那間，左肩微低，右肩上拱，雙腿跟著彎曲，擺出一個霸道的雞勢，身形恍若鬼魅一般，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