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條的味道,可比鎮上富老爺家的麵條,好吃上不知幾倍!”

“能吃上這麵條的,想必那都是大富大貴之家,甚至有可能是當大官的老爺家!”

“你這乞丐,整天好吃懶做,窮的揭不開鍋,我聽說幾天前你還去劉婆婆家討野菜吃,怎麼可能拿出這種上等食材來?”

“你,一定是偷得!”

宋母的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陳清池。

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卻又無處發洩,心想:就算說我是偷的,那我能去哪裡偷呢?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泡麵啊!

\"唉,老伴兒,你別這麼說了……\"一旁的宋父試圖勸解道。

然而,宋母卻越發激動起來:\"切!這種偷雞摸狗的人,呸!還糟蹋咱家閨女!\"

陳清池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可笑至極。說我偷?

你剛才吃得不也津津有味嗎?現在倒是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娘,陳……陳……他不一定是偷的呢,更何況人家拿好東西招待咱們,您別這樣……\"

宋柔柔有些為難地看著母親,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男人,叫他瘸子似乎不太禮貌,但若叫他乞丐,又顯得有些過分,畢竟剛才對方用美味佳餚熱情款待了他們一家,而且母親如此咄咄逼人確實有些過分了。

可是此刻的她並不知曉陳清池真實姓名究竟是什麼。

話說回來,陳清池的原身其實在這個村子裡壓根兒就沒個正經八百的名諱,為啥呢?只因數年前他家那破敗不堪的小屋門前高懸著一塊破爛匾額,上頭歪七扭八地寫著“陳府”倆字兒,於是乎大家便預設他姓陳咯。

至於名字嘛……自然也就無人問津咯,再加上他那條瘸腿,村裡人索性就叫他一聲“陳瘸子”、“陳乞丐”了事。

此刻,宋柔柔冷不丁地站出來替自已辯解一番,這著實令陳清池心頭一熱。

“喲呵,你們倆難不成真被他一碗麵條給忽悠得找不著北啦?像他這樣的臭要飯的,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時不時還順走點別人家的東西,咱就應該直接去官府告發他,將他繩之以法才對!”宋母扯著嗓子嚷嚷道。

“宋姨,您剛才不也吃得挺帶勁的嗎?”陳清池一臉平靜地反問道。

“我……”宋母下意識的伸手抹了抹嘴角邊殘留的油星子。

“得了,面你們可都下肚了,哪怕非要說我這是偷來的,那你們……”

陳清池抬手輕輕敲擊了幾下那個已經被吃得點滴不剩的空盆子,慢條斯理地道:“不也一樣成了幫兇嘛。”

“你……陳瘸子!好哇你!居然敢大方承認是偷的?看我不去報官,讓衙門好好治治你!”宋母氣鼓鼓地吼道。

“姨,瞧你這話說的,是偷是搶,你好像吃的是最多的那一個吧?”

“你要是報官,縣令大人判罪下來,您也逃不了。”

“這...”

“況且,你一直說我這是偷的,你有什麼證據嗎?”

這直插宋母心窩,讓她瞠目結舌,氣得滿臉漲紅。

“好了,這麵條啊,我這兒還有很多呢,這可是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秘方,不是您像你說的是偷竊得來的!”陳清池眼看著宋母就要被說動,連忙順水推舟地撒了個小謊,企圖掩飾泡麵的真正來歷。

“你家祖傳秘方?可你不是個孤兒嗎?”宋柔柔滿心疑惑地問道。

“啊?孤兒就不是人生的嗎?”陳清池毫不示弱地反駁道。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沉默……

“二老,其實我能理解你們,即便我和柔柔已經有了男女之事,你們仍然不願將柔柔託付給我,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嫌棄我只是個乞丐?”陳清池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說道:

“不過事已至此,我肯定會承擔起應盡的責任。”他目光堅定地看向宋柔柔和其父母。

“哼,負責任?你靠啥負責任?莫非想讓我家閨女跟著你一起去大街上討飯吃不成?”宋母怒不可遏地質問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陳清池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面,你們都已經嘗過了,至於味道怎麼樣,想必你們心中也已經有了定論。從明天開始,我打算去鎮上擺個麵攤,做點小買賣,一定不會讓柔柔跟著我受苦受累的。”

若是這話出自一個尋常的年輕人口中,這兩位老人或許會稱讚對方有想法、懂得進取。

然而,此刻卻是從這個乞丐口中說出來,他們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呢?

要知道,陳瘸子在村子裡可是出了名的,誰家不瞭解他的品性呢?

平日裡幹農活都偷懶耍滑,寧願餓著也不下地一次,年紀輕輕卻懶惰成性,甚至還厚著臉皮跑到別人家裡討要食物!

自家最為珍愛的三閨女竟然和這人扯上關係,簡直就是家門不幸!把老臉都給丟光了!難道還要將三女兒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嫁給他嗎?這絕對不行!

“切,你倒是說的好聽,空口無憑的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隨便說說,就想讓我把女兒嫁給你,你當我年老傻啊?”

“再說了,你又沒錢腿腳也不方便,還想去擺攤做生意?你撒泡尿照照!居然妄想著經商和娶妻?能夠養活得了自已就算很不錯啦!”

宋母的話雖然難聽,可很現實。

陳清池心裡也非常清楚,如果只是空談而沒有實際證據作為支撐,那麼很難令人信服。

於是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明白我說得再多也沒用,所以,請您直接開出價吧。”

聽聞此言,在場的三個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開價?”

“沒錯,就是銀子啊。既然您對我心存疑慮,覺得我不可信,那麼白花花的銀子想必您總會相信吧?”陳清池解釋道。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那麼請告訴我需要多少銀子,才能讓柔柔嫁給我。”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清池不由自主地朝著宋柔柔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見宋柔柔迅速移開目光,臉上流露出些許不情願的神情,但與之前那種極度反感的態度相比已經有所緩和。

“呵呵,還敢開口要錢?說得好像你這個窮光蛋真的拿得出似的!”宋母不屑地冷笑一聲,並用鄙夷的眼神斜睨著他。

然而,陳清池並沒有退縮,反而堅定地回應道:“目前我確實身無分文,但七天之後,我一定會帶著我所賺取到的錢財回來,風風光光地迎娶柔柔進門!”

面對陳清池的豪言壯語,宋母只是輕蔑地撇了撇嘴,嘲諷道:“七天之後?你能掙到幾個銅板?吹牛倒是挺在行的嘛。”

說著,她起身拉起宋柔柔和老伴兒:“叫花子,你做這面是好吃,但我不相信你這種人能踏實養家,但你也別說我不給你機會,看在我家姑娘處子之身的份上。”

“20兩!”

“七天後,你要是能拿出二十兩,我跟我老伴兒不會有半句怨言。”

說罷,三人收拾好盤子碗筷便轉身離開。

整整二十兩,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宋母故意給陳清池出難題,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女兒嫁給他!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哪怕是那些開著大酒樓的老闆們,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說自已能夠在短短七天內賺到 20 兩銀子,更別提只是擺個小小的麵攤了,那豈不是異想天開嗎?更何況這家麵攤的主人,還是那個整天在村子裡討飯吃的乞丐!

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面對如此苛刻無理的要求,陳清池竟然毫不猶豫地一口應承下來了。

不僅如此,他居然連一句怨言都沒有,反而認為宋母提出這樣的條件完全合情合理。

說到底,宋母愛女心切,自然希望自家閨女能夠嫁入一戶好人家,從此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在她眼中,陳清池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試問,哪有做父母的會願意將自已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心肝寶貝,託付給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呢?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跟著他受苦受累呢?

宋家人離開之後,陳清池也開始思考起自已的生意來。

雖然如今手頭有了啟動資金,但棘手的是,現在自已這副身體還帶有殘疾,行動並不方便!若是真想去擺地攤做生意,僅憑一已之力恐怕難以招架吧?

畢竟,從招攬顧客,到整理攤位、服務顧客等等瑣事,都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和體力,面對如此繁重的工作量,僅靠這一隻腳又如何能夠承擔得起呢?

此時正值午後時分,離夜幕降臨尚有一段時間。

那麼,下一步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想到這,便沒有再多想下去。

接著迅速整理好桌上的餐具,然後拖著有些蹣跚的腳步走出了那座破舊不堪的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