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輕風赴宴。

明明一夜沒睡,竟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林輕風步入皇宮,被領路到乾清殿內。

看著兩邊排排站的官員,眼神對林輕風不善。

滿朝文武官員都來了。

林輕風毫不在意,隨便在龍椅旁邊的一處位置倚靠著坐下。

大逆不道,外鄉人怎麼能髒了龍椅。

林輕風並不是單純的挑釁,而是要看乾王的態度。

乾王看上去很年輕,沒有多少城府的樣子。

見林輕風靠著自已的龍椅,沒有發怒。

“來人,為愛卿賜座。”

滿朝文武都不為所動。

“怎麼,朕的話都不管用了嗎。”

這才有一個小太監,給林輕風安排了一個位置。

林輕風默默地觀察,掃過底下官員不屑的神態。

乾王,已經名存實亡了。

如果他沒猜錯,大乾王朝的實際掌控者其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

太子嗎?還是宰相。

這時,一傳話音響起。

“孫大人駕到。”

底下的官員紛紛行禮。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乾王到來的時候,這些官員可沒有這麼恭敬。

孫宰相掃過眾人,裝模作樣地先給乾王行禮,然後吩咐眾人平身。

林輕風不知何時,湊到乾王耳邊。

“乾王,我要是你,我就不忍了。”

乾王驚訝於林輕風的冒失。

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年輕,不懂官場的險惡。

孫宰相不僅掌握了大部分的權力,其本身還是一位五智境七重的高手

“這場宴席是針對你的,你好自為之吧。”

乾王也不指望林輕風能改變什麼,他就是來走個過場,自已家人不被孫宰相迫害就算好了。

孫宰相目光停留在林輕風身上,見兩人靠得近,冷哼一聲。

“我記得天羅門的鶴天一可不是個毛頭小子。”

林輕風道,“我替宗主赴宴。”

底下的一個官員明顯是想在孫宰相面前出頭,先說道。

“天羅門是沒有人了嗎,派一個小屁孩來赴宴,讓我看看你的底細。”

那名官員爆發五智境,手呈鷹爪,向林輕風脖頸抓去。

孫宰相眉頭一皺,“來者就是客,做這事幹什麼,這要傳出去敗壞了我大乾的名聲。”

他的話不是說給林輕風聽的,而是說給那莽撞的官員。

只好收下攻勢。

孫宰相在最靠近乾王的一邊坐下。

心中暗自想道。

別人不知道柳昌峰四女的傳說,如果知道了,恐怕就不會這麼對柳昌峰的首座林輕風了。

兇魔宗被覆滅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能覆滅兇魔宗的天羅門會不會和大乾作對。

他們邀請鶴天一前來,就是探探他的立場。

談攏了,鶴天一帶著天羅門歸順。

談崩了,鶴天一客死他鄉。

無論什麼結局都無所謂,柳昌峰那四位不會這麼樣。

林輕風就不一樣了,至少明面上不能是大乾對他下手。

孫宰相吩咐貼身小太監,說了些什麼,小太監就下去了。

孫宰相臉上變為溫和的神態,對林輕風說道。

“林首座……

大乾的官員實力為尊,看不起你是很正常,所以上來就想探探你的虛實。

孫宰相旁邊的官員像是責怪先前那名莽撞的官員。

“也真是的,林首座這麼年輕境界能有多高,一不小心打死了這麼辦。”

所有官員都笑了,“哈哈哈,見諒見諒。”

孫宰相道,“對待客人,怎麼能打打殺殺。”

“不過大家確實想知道林首座的實力。

不如這樣,太子的詩詞還算小有成就,不如林首座來和太子比比如何。

比試不論輸贏。

還是說……天羅門的首座是一個連詩詞都不懂的文盲呢。”

意圖明顯,打壓林輕風的銳氣。

太子被傳喚而來。

孫宰相傳音道,“別想放水。”

“你要是輸了,丟的也是大乾的臉面。

如果你不顧大乾的臉面,就該死!”

太子本來還有些掙扎,內心的想法被識破,只得暗自答應。

底下的官員議論紛紛。

“什麼?太子要和這個外鄉人比試詩詞?”

在大乾境內,太子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望比肩聖賢的大家,極其擅長作詩。

只是乾王已經被架空,太子也沒有實權。

不然,孫宰相可不會這麼好過。

太子這幾年的地位更像作詩的工具人。

大乾的豪門望族每逢喜事,都讓太子親自為其作詩。

而且太子的詩句,還能鼓舞前線計程車兵。

眾人憋不住了,今天倒要領教一下出自天羅門的曠世佳作。

“林首座,你別開玩笑了,你對詩詞有沒有研究,我們還不知道嗎。”

“他要是能作出完整的詩,我當場把宴席所有的桌子吃了。”

“王兄又在騙吃騙喝了,山珍海味你不吃,秀色可餐的侍女還不夠你吃嗎?”

說白了,孫宰相打壓林輕風,怎麼可能給他機會打他們的臉呢。

所有人都伸著脖子,藉此機會,期待太子能作成如何膾炙人口的詩句。

林輕風悄悄使用皓月明眸,眼眸蒙上一層淡淡的灰色。

這些人不懷好意,處處小心謹慎。

林輕風雖然只是使用了一層瞳術,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那麼一瞬間,太子覺得他似乎真的能贏。

而且……這外鄉人……

好像比大乾王宮裡那些紈絝子弟帥多了。

該死,自已怎麼能在這個時刻犯花痴。

林輕風明眸,看向太子。

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瞳術下,太子英俊青年的面容下還有一層絕世美女的皮。

太子是女的!

而且容貌完全可以用傾國傾城形容。

林輕風一襲白衣,誅仙劍背在身後。

太子古詩音只覺得什麼詩句儲備都忘完了,朱唇開闔。

宴席之中備了不少好酒。

“舉觴灰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底下不乏飽讀詩書的文官,太子一句詩,便令人徹底臣服。

只是詩裡的灰眼不解其意,為什麼是灰眼,而不是,黑眼,白眼。

只是灰眼一出,倒有不羈狂放之意。

太子不愧是太子。

太子英俊瀟灑,不乏許多少女按許芳心。

在她們看來,太子這是在自誇自已的英俊美貌。

太子確實有這個資本。

在林輕風視角看來卻不一樣了,皓月明眸染上的灰眸,只有和他對面的太子能看到。

看在你這麼有眼光的份上,我也送你一句。

林輕風等待歡呼聲結束。

沒有誇讚回去,只是吟了一句懷念青春的年華的詩句。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古詩音被這句詩感動,不禁想起自已的青春年華。

那時母親還未被這些官員害死。

她還是母親的聽話的小女孩,她也不必被迫穿上男裝,忍辱負重。

底下的一些年紀偏大的官員沉默了。

這天羅門的首座一句詩竟能讓人重憶起青春年華。

童年之事就是內心的柔軟,是弱點。

為了權力,已經很久沒有直面自已的內心了。

眾人縱使想貶低林輕風,也難挑毛病。

其他人坐不住了,紛紛看向孫宰相,不是打壓天羅門嗎。

怎麼給他裝上了。

孫宰相的臉色已經陰沉的滴出水來,實在想不通。

柳昌峰的四女根本沒有會吟詩的。

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古詩音對道。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林輕風沒有再吟那本古書上的詩句。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這句詩,古詩音也知道下一句。

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

難道,眼前這位少年能帶她走嗎。

就算她逃了,父親怎麼辦。

乾王看在眼裡,太子是女的,他作為父親當然知道。

怎麼感覺自已的小棉襖要被人拐走了。

頓時一陣緊張,又不能表現出來,在龍椅扭得像一隻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