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幾人早早睡下。

翌日清晨。郭在容還在睡夢中,一向習慣睡懶覺的趙子怡卻異常的起了個早。

拉開窗簾,天氣多雲陰晴不定。但一團雲飄過,又是一片豔陽天。

窗外的景色果然是極佳的。遠遠望去不遠處有一片湖,湖心島此刻被一層霧氣籠罩著,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像極了仙境。

趙子怡望著窗外的美景出了神。她給郭在容發了條資訊,見對方半天功夫沒回復,她便穿戴整齊,獨自下樓朝著湖心島的方向溜達了過去。

八點鐘的時候,郭在容被覃志剛的電話吵醒。

那頭的覃志剛打著哈欠說道:“起來了嗎?我還有十幾分鍾就到山莊了。現在餓的厲害,需要來杯咖啡續命。”

郭在容揉了揉眼睛問道:“你怎麼來的那麼早?昨天不是很晚才下手術檯嗎?我還沒起呢。你一會直接去隔壁505吧,一鳴和鐵條在隔壁,我這邊有外人不方便。”

覃志剛愣了一下問道:“怎麼還有外人?什麼意思?”

郭在容也打了個哈欠回答道:“一鳴的女鄰居,一會給你介紹,我先去洗漱了。”

半個小時後,郭在容梳洗完畢。看到趙子怡的資訊才知道她出門遛彎去了。她回了條資訊喊趙子怡回來一起吃早餐,之後便叩開了505的房門。

覃志剛和郭一鳴正在陽臺喝咖啡,看她走了進來,覃志剛問道:“一鳴的鄰居呢?”

“她一大早就出門遛彎了。這會兒應該回來路上了。”郭在容答道。

她仔細看了看覃志剛。雖然已經連喝了兩杯咖啡,但是他的臉上依然有些倦意。

“你要不要先睡會兒?”郭在容關心的問道。

覃志剛一把摟住郭在容的腰說道:“不礙事兒,喝了兩杯咖啡了。你要是再親一口,就更充滿power了。”

郭在容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俯身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在場的郭一鳴和鐵條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倆還真不把我們當外人哈?”鐵條賤兮兮的說道。坐在對面的郭一鳴也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覃志剛一臉得意的看了一下兩枚電燈泡,又拉著郭在容的手問道:“只親腦門嗎?”

未等郭在容回應什麼,郭一鳴跳了起來說道:“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我要下車。”

說完便拉著鐵條往門外走。覃志剛跟著起身,摟著郭在容親了一口,便也拉著她跟了出去。

四人來到一樓大堂,剛巧趙子怡走了進來。郭在容擺手打了個招呼,她便小跑了過去。

趙子怡看著一旁邊清瘦的眼鏡男,雙眼放光的問道:“這位是姐夫?好帥啊!”

覃志剛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你就是一鳴的鄰居吧?”

“德琴實業趙董的千金,趙子怡小姐。彩錦是他們的供應商。”郭在容介紹道。

幾人來到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邊吃邊聊。

餐後一杯咖啡的功夫,郭在川就已經開車帶著郭父他們到了老宅那邊。

郭在容看著鐵條和趙子怡說道:“我們一會直接去上墳,你倆就在莊園裡隨便逛逛吧。等我們回來一起吃午飯。”

趙子怡問道:“墓地是在茶山上嗎?”

“你怎麼知道?”郭在容和郭一鳴異口同聲道。

趙子怡說道:“我猜的,還真是啊?那我們倆能不能一起去啊?我們就遠遠的在一邊自已逛,不打擾你們。我想逛逛茶園呢。”

郭在容猶豫了下說道:“那行,等我們完事兒了,咱們一起逛。”

幾人驅車來到老宅,郭母迫不及待的把趙子怡拉到郭父跟前做了介紹。幾人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兒,便開車上了山。

茶園距離老宅並不遠,轉幾圈山路,大概十來分鐘就到了一片茶田。山坡頂上有一處涼亭,郭在容父母的墓地就在涼亭附近百來米的地方。

車到坡下停車場,眾人下車。

趙子怡和鐵條溜達著進了茶園。郭一鳴他們則是帶著東西朝著涼亭走了過去。

雖不是採茶的季節,但是茶園裡,還是有人在溜達,不過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農戶,哪些是遊客。

茶園另一邊的山坡下有一條小河,河流轉了幾道彎,最後匯入到了度假山莊的那片湖裡。往前走幾步能看到有人撐著魚竿在釣魚。

河的對岸是一片山林。早上的多雲此刻也轉為了晴朗。眼前的風景也瞬時讓人心曠神怡。

趙子怡也沒讓鐵條閒著。這一路逛過來,鐵條已經被她使喚著拍了幾百張照片了。面對態度咄咄逼人的大小姐,鐵條也是敢怒不敢言。

倆人從茶園一路溜達到河邊。趙子怡忙著P照片的功夫,鐵條自來熟的跟幾位釣魚佬攀談了起來。

見旁邊不遠處有一棵半倒的樹斜插在水面上,鐵條跳了上去使勁兒踩了踩。

“大哥,你帽子借我拍張照唄。還有那根富餘的魚竿也借我用用。”他看著頭戴漁夫帽的大哥說道。

釣魚的大哥頭也不轉的說道:“那樹都死了好幾年了,根都爛了不安全,你別找事兒啊!”

鐵條跳下樹來,笑嘻嘻的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摘掉對方頭上的帽子,拿起地上的魚竿說了句:“謝了啊。”

戴上帽子爬上樹幹後,鐵條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此時樹幹已經被壓的幾乎貼近水面。

他找好角度,側身倚靠在一根看起來比較粗壯的樹枝上,魚竿往河面上一甩,扭頭給趙子怡擺了擺手說道:“妹妹,該你給我拍了。你往前點。”

趙子怡躡手躡腳的走到河沿,還沒等她站穩,鐵條又說道:“你上來啊,站在邊上太遠了。”

趙子怡有些猶豫,她忐忑的說道:“差不多得了,一會兒再掉進去了。”

“沒事兒,結實著呢。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鐵條慫恿道。

此時一旁的大哥扭頭看了一眼他們二人,一臉嫌棄且無奈的搖了搖頭。

趙子怡往前邁了一大步,右腳踩到了樹幹上,左腳用力一蹬也爬了上去。

等她找好安全位置後,鐵條也換著各種花樣姿勢,讓她拍了一堆的照片。她知道鐵條這是在報復,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不等鐵條再做使喚,她便吐槽了句:“見好就收啊!”等她轉身正要準備往樹下跳的時候,鐵條猛然起了身。

此時樹幹也跟著晃盪了起來,連帶著倆人瞬間失去了平衡,搖晃的像是兩個呆頭的鐘擺。

鐵條嚇的急忙往前邁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趙子怡的肩膀。但是很不幸,這下樹幹徹底斷裂開來。不等他們喊出口,噗通兩聲,倆人雙雙墜入了河中。

花容失色的倆人如同受驚的落水雞,拼命的撲打著水面。岸邊的幾位釣魚佬也聞聲跑了過來。

帽子被摘的大哥罵罵咧咧道:“告訴你們不要搞事情了,就是不聽。趕緊站起來啊,水不深。”

二人這才冷靜下來,雙腳用力一蹬站了起來。果然水很淺,還不到趙子怡的大腿。但是在水裡這麼一撲騰,渾身上下都溼了個透。

此時附近遛彎的遊客和村民也都聞聲趕來看熱鬧了。被這麼一群陌生人包圍著看洋相,他們倆人想要淹死的心都有了。

在幾位釣魚佬的幫助下,倆人被拉上了岸。趙子怡由於驚嚇過度已經一臉煞白,渾身上下啪嗒啪嗒滴著水,樣子窘迫至極。

等她反應過來,轉身在鐵條後背上狠狠的拍了幾巴掌。鐵條自知理虧倒是沒躲開,還不停道歉安慰趙子怡,生怕她一個忍不住再哭出來了。

“哎呦~有人落水了,誰這麼蠢啊?”人群外圍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群被撥開,郭一鳴擠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倆人,他先是一驚,隨後又笑的直不起腰來。

趙子怡看著郭一鳴一臉的賤樣,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抬頭一望,郭在容一臉驚慌的擠了進來。kevin拉著覃志剛跟在後面,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兩人。

趙子怡踮起腳尖又往後瞅了幾眼。還好郭父郭母沒有跟過來,不然她真的要社死的透透的了。

“你倆遛個彎怎麼還這麼兵荒馬亂的?”郭在容問道。

“怪我,怪我……是我非要拉著她上樹給我拍照的。”鐵條指著已經飄遠的樹幹解釋道。

郭在容有些生氣,但還是控制了下情緒說道:“唐友文,你還真是個人才啊!多大的人了,怎麼那麼沒譜啊?”

她又定睛看了看溼噠噠的二人,急慌慌的說道:“趕緊上車回去換衣服,別凍壞了身子。”

郭一鳴衝著人群喊了幾聲都散了吧,讓一讓。之後幾人便逃難似的往停車場那邊一路小跑了過去。

到了山莊。從下車那一刻起,幾人就成了吸睛的焦點。

走入酒店大堂,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投來了稀奇的目光。此時趙子怡只恨這大堂的大理石地板上怎麼沒個縫兒,她好鑽進去。

大堂經理看到他們幾人進來,便著急忙慌的跑過來詢問了情況。

郭在容一臉歉意的說道:“李經理,我的車勞煩你找人給收拾收拾吧,都快成泡水車了。”

此話一出,趙子怡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算了。鐵條倒是心態挺樂觀,跟著作揖給李經理表示了謝意。

回到房間,郭在容一邊給浴缸放上熱水,一邊指示趙子怡把溼衣服都脫了。見趙子怡扭扭捏捏的,她也被氣笑了。

“哎呀!就咱倆,都是女人怕什麼?”郭在容笑著說道。

“容姐,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趙子怡拘謹的說道。

郭在容笑了笑,說道:“你道什麼歉?要怪也得怪他鐵條不靠譜。虧他還是幹工程的呢,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好啦!你也彆扭捏了,趕緊脫衣服泡澡,一定要把自已泡透了再出來穿衣服啊。我先回屋了,有事兒你喊我。”

隔壁房間內,郭一鳴和覃志剛把鐵條堵在浴缸裡,盤問倆人到底是怎麼掉進河裡的。這會兒鐵條竟也沒了羞愧,說書似的把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kevin走進來趴在浴缸邊上,伸手摸了摸鐵條的胸肌說道:“鐵條舅舅的胸好大。”

郭一鳴切了一下嘲笑道:“胸大有什麼用?還不照樣是廢柴。”

等鐵條換好衣服出來,問題也來了。他只帶了換洗的衣服,沒有帶多餘的鞋子。衣服是換上了,但也不能光著腳出門啊。

“那個……這裡有賣鞋的嗎?”鐵條指著自已的光腳問道。”

覃志剛看了一眼說道:“這裡上哪兒買鞋去?禮品部應該有拖鞋,畢竟有溫泉。但也不合適啊。”

郭一鳴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還得靠我。”說完他關門走了出去。

這邊等趙子怡換好衣服,她們二人來到隔壁敲了敲門。

鐵條光著腳來開的門,二人低頭看了一眼,還沒覺察到異樣,直到郭一鳴拿著一雙黑色千層底老布鞋回來。

他把鞋往地上一扔,說道:“穿吧!”

鐵條拿起地上的老布鞋仔細打量了一番,一臉震驚的說道:“你開玩笑呢吧鳴寶?你覺得搭嗎?”

在場的其他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笑的前仰後合,不停的攛掇他趕緊穿上試試。

上身棒球衫內搭連帽衛衣,下身束腿衛褲搭配白色運動襪,腳踩大爺級千層底老布鞋。這裝扮,村裡的狗路過看一眼都得直搖頭。

等他穿上鞋,在場的所有人都笑的直飆眼淚。

“別鬧了,我不穿。”鐵條嫌棄的脫掉布鞋扔在了一邊。

郭一鳴沒好氣道:“行,有種你光著腳出去。反正村裡只有孬蛋家一個小超市,只有老布鞋。”

郭在容繃著笑,虛情假意的安慰道:“挺接地氣的。村裡的伯伯們幹活都穿這個。”

說完她實在是沒忍住,還是笑出了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