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邊。

陸有福和廖小雅是天還未大亮,就出發火急火燎的趕到孃家,到時正好辰時初。孃家大門還未開。於是兩口子拍開大門,走了進去。等進到廖母屋子裡,廖母一看,好傢伙,這兩口子這風風火火的,一大早跑來,必定是有急事,於是趕緊讓下人上了茶,又吩咐廚房趕緊做點吃的,讓夫妻倆好好歇會兒。

“你們這麼著急過來,可是碰到了什麼大事?孩子們呢,都在家?”等閨女女婿喝完一杯茶,解了渴。廖老太太忙問。

廖老太太也是有五十八了,被砍老太太年紀大,身體硬朗的很,年輕時能幹,底子好,就是現在,本該是啥也不幹的年紀,就該安心養老了,但是老太太還是堅持著,自已在院子裡種點菜,平時還和老爺子打會兒拳的,鍛鍊下身體。

這俗話說得好,生命在於運動,一旦你懶得動,不想動了,你的身體也就廢了。

“阿孃,我和有福過來,是想~想借點錢,買個山頭種點地,以後在養點啥。”

廖小雅又喝了一杯茶放下才說。

“不是,這種年頭的,你們買山頭能種個啥?這都大半年滴雨未下了,那不是種啥啥死嗎?”老爺子有點納悶。

別看老爺子今年有六十了,可依然精神矍鑠,興許是因為年輕時經常往外邊跑生意,身體底子很是紮實。當然,年輕那時也會練習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不然常年在外邊跑,沒兩下子很是危險的。

廖家算不上很富有,屬於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家裡老太太和老爺子年紀大了,哥哥弟弟又不經常在家,只靠嫂子照顧,精力有限,就買了兩個下人,平常供老兩口使喚,照顧起居和灑掃庭院。

雖然老兩口不想要,可也是孩子們的孝心,推拒不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嗯~過幾天應該會有場雨。爹孃,你們別問我為什麼這麼說,總之過幾天會下雨。趁著現在荒地便宜,我們就先買下,這幾樣我們一家五口多開墾點荒地,等雨一下,就播種點應季的蔬菜,回頭等掙著錢。我們打算,再買點雞鴨鵝的,往山頭上圈起來一放,又省心,又能掙錢。我家現在手裡沒多少錢,和別人借又不好說原因,就想到您們這邊,您二老要是沒有,我就去問嫂子借點。”廖小雅一口氣說完,隨後陸有福趕緊又追加上一句:“我們不白借,給利錢。”

“胡說。”老爺子大眼一瞪。:“一家人,還說啥利錢不利錢。別說我們就這麼一個閨女,就是再多幾個,我們也養得起,你再說這等見外的話,那是不想和我女兒過日子了?”

“不敢不敢?岳父您折煞小婿了。”陸有福趕忙站起來擺手。

“爹~,有福不是那個意思。要是您們怎麼都好說。但是,我們不能讓您們在我嫂子和弟妹那裡留話柄。女兒給你了您二老什麼,可也不能拖累您二老啊。”

廖小雅趕緊替丈夫解釋解圍。廖老爺子扭過頭去,看著這女婿這樣老實的過分就生氣,怎麼就把閨女嫁給這麼個悶貨。

“雅兒,你們有什麼困難,儘管對我和你爹說,我倆就你這麼一個閨女,還能看著你遭難,別說我們老兩口有點積蓄,就是沒有,就讓你爹去你大哥哪裡拿,不關你的事,算我們的。我們老兩口拼搏了一輩子,不能都給那兩個臭小子啊,你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可不是那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父母。”

老太太也被女婿那句利錢給震驚了,是他們忽略這個女兒了,每次回孃家,女兒都說好著呢。每次女兒帶著孩子們回來,穿的也是嶄新的衣物,也就沒放在心上了,可不想,女兒都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啊。想到這,老太太握住女兒的手,拍了拍,嘆了口氣。

摸著女兒有些粗糙的手,老太太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個女兒雖說小時候不算嬌貴養大,但也是被一家人寵著長大的。這陸有福當初老兩口也是看著實在,不是個耍廢的,是個知冷知熱的,才捨得把女兒嫁給他,奈何,還是跟著他受苦了。

“娘,我知道,要不,我怎麼會一有困難,就先想到到您這來呢?”廖小雅回握住母親的手說。

“那你們還差多少銀子?”廖老爺子捋著鬍鬚問。

廖小雅和陸有福對視一眼:“爹,娘,我們尋思著先借十兩銀子。那個山頭不小,具體多少銀子,我們還沒問,想著多備點,別到時候再不夠又麻煩。等安排好妥當了,有剩的話,我們在拿過來,沒剩的話,我們掙夠了~”

“你又要說見外的話不是,哼。白疼你這麼多年了。老婆子,你去,拿二十兩銀子出來,給雅兒做體已了。”老爺子對老太婆說完,又看著女兒說:“雖說我倆現在沒收入了,但是棺材本還是夠的。況且,這雖不大的家業,傳給了你兄長,你弟弟那裡,讀書科舉也沒少花銀子,唯獨對你,我們是有虧欠的~”

“爹,我的嫁妝當時已經很豐厚了。您們不用對我有愧疚。要是掄起虧欠,也是我欠您二老的。咱們誰也別說客套話了成不?”後半句,廖小雅說出來的時候,似乎又回到了做姑娘時候的樣子。

廖老爺子和廖老太太對視一眼,都無奈的笑了。是啊,一家人,別老是誰欠誰多點,誰欠誰少點的,不能細算的。

老太太進了裡屋,只聽櫃門響起又關上,廖老太太拿著個荷包走了出來。看著荷包沉甸甸的,不像只有二十兩的樣子。

“雅兒啊,你也是爹孃的心頭寶,你好了,我們才安心,這些銀子你拿著。你先別推拒。”老太太往廖小雅手裡塞進去的時候,廖小雅就想退回去,想說不應這麼多。

但老太太瞭解自已的女兒,所以,不等她說話,就先截住女兒的話頭,繼續說:“你日子好了,我和你爹才安心,待著才踏實。你不想我們老兩口整天為你擔心吧?我們難道要開啟天明就記掛你?今天有吃的嗎?有穿暖嗎?”

“娘~”廖小雅緊緊抱住老母親,激動地眼淚差點落下。

“老爺子,老太太,早飯做好了,您們和姑娘姑爺用飯吧?”門外,婆子稟報著。廖小雅擦了下眼角,攙扶著母親,和父親、陸有福一起,向飯廳走去。

吃完飯夫妻倆沒在耽擱,啟程往回趕。不過,這次是坐的馬車。

老兩口心疼閨女大熱天的還走這麼遠的路,就讓人僱了輛馬車,送他們回去,也不放心孩子們在家也沒個大人看著。

本來該一個時辰的路,馬車卻只用了兩刻鐘不到就到了村口。夫妻倆怕馬車太打眼,就在村口停下,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