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秀才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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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神山 西邑陣地
已經進山了的蠻民們，在活下來的各部族長的領導下，重新匯聚在了一起。
大帳內，
烏達榮走到失魂落魄的完顏術身邊，完顏真自盡在他眼前的畫面，讓這個孩子的心都碎了。
“外甥，這是你阿爸自已選的。”
“舅舅，為什麼阿爸不跟我們一起走？”
“為什麼他要讓我記住他的樣子？”
“為什麼他就算死都要向著姑蘇城走去？”
“舅舅，我不明白。”
可有些話，烏達榮也不能說。
完顏真失敗了，他是蠻人的罪人。他不死，沒法給小部落交代，完顏部也會淪為眾矢之的，不能再在蠻原上存在。必會被西蠻眾部族吞沒。
“術弟，淮哥回來了。”大帳外傳來完顏淮的聲音，他擺脫了御林軍回來了。
這一刻的完顏術也終於找到了依靠，像是一個在外面被欺負了的孩子，回到家跟家長哭訴。
“淮哥，大兄死了，阿父也死了。”強忍著的悲傷，在見到完顏淮的一瞬，化為了滾燙的熱淚。
一向堅強勇敢的完顏術，不過也才十六歲。
“好了，好了，淮哥知道了。”
“大兄走了，阿父也走了。完顏部的大任現在就擔在我們哥倆的肩上了。”
“堅強點，阿父和大兄在長生天上看著我們呢。”
完顏淮輕輕拍著完顏術肩膀安慰道。
完顏術擦乾落下的眼淚，“阿父說讓我好好聽淮哥的話。”
完顏淮伸手揩去完顏術流下來的鼻涕，“等淮哥去整頓一下部民，再回來看你。”
族長完顏真死了，那麼就該由少族長繼位。
完顏答、完顏淮、完顏術，三兄弟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其餘的完顏氏蠻民就不會離開完顏部。
這是蠻人的規矩。
“從現在開始，我完顏淮就是完顏部的新族長。”
“也是西邑的新蠻王。”
帳內的眾蠻部部長議論紛紛，完顏淮成為完顏部的新族長，他們沒有意見。但是對於讓完顏淮當第二任蠻王，卻是有所懷疑。
需要考校一下完顏淮，是否有這個能力。
“完顏族長，接下來想要帶我等蠻民做什麼？”有小部族長提問。
“自然是帶我等回蠻域了。”另一小部族長道。
“放你孃的屁。”
“我們走了，元軍誰來抵抗？”
“元人就是一群小人，他們肯定會來報仇的。”
小部族長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主張大軍返回蠻域的另一個小部族長開口噴道。
他們部族就在八百大山下，若是元軍攻來，必將會被元人屠戮一空。
被罵的小部族長面色很難看，他也明白元軍肯定會報復，但是他部族遠離八百神山，元軍不一定能找到。
這些人死了想拉著他墊背，他可不會心甘情願的為別人死。
“夠了，聽聽完顏族長怎麼說。”沁陽覓打斷族長間的爭吵，現在他是在座眾人裡最有威望的族長兩個裡的一個，另一個是烏達榮。
眾部族長平息下來，完顏淮開口道:
“我知道大家都想活下去，但是元人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
“就算退回蠻域了，我們能在馬背上作戰，可一樣騎著馬還穿著鐵甲的元軍，我們蠻人拿什麼去打？”
“就算我們能打，族裡的女人孩子又能去哪？”
“在山裡我們還可以跟元軍鬥鬥，退回蠻原了只會更容易死。”
“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帶著你們在這八百大山裡跟元軍交手。”
“如果不能把元軍打退，我們就葬身在這八百深山，平息大元的怒火。”
說完在座的眾部族長都沉默了，良久才有人開口:“可是我們不熟悉八百神山。”
完顏淮把身後的秀才拉到眾人眼前，開口介紹道:“這位李秀才曾經是山裡的毛民，他知道這山裡所有的地形。”
“我宣佈任命他為西邑副盟主，從此身份在我之下。”
有部落族長反對:“一個毛民憑什麼騎在我們頭上？”
在一旁晾了良久的秀才開口了:“就憑我能讓你們活下去。”
“就憑你？”
“對，就憑我。”秀才自信的回道。
“大話誰不會說，完顏族長要是任命這毛民當副盟主，我看大傢伙還是散了吧。”
“就是就是。”
完顏淮面色很難看，這些小部落族長根本就不給他面子。
“各位族長稍安勿躁。”完顏淮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我相信李秀才有這個能力，若他沒這個本事，我自會罷免他。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團結起來，共同對抗元軍，而不是起內訌。”
一些族長仍不服氣，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完顏淮接著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
“秀才，你有什麼計策？”完顏淮問道，也是給秀才一個展現自已能力的機會。
“誘敵之策，根據我對大元的瞭解，這次援軍定然不會是隻有一支軍隊，我們可以利用他們貪功求利的心理，用誘餌來分化他們的軍隊，再根據我對地形的瞭解設下埋伏，定讓元軍有來無回。”他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大家。
眾族長聽後，臉色漸漸好轉，開始討論起來。
“好像有點意思。”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最終，他們決定按照秀才的計劃行動。
“不過誰來當這個誘餌？”有部長提出疑問。
眾人紛紛看向剛才反對完顏淮，揚言散場的小部族長。
“這位族長，請吧。”
形勢比人強，縱使他百般不願意，也不得不率部民去當引誘元軍的誘餌。
……
夜，大元的十萬援軍已經到了姑蘇關。軍隊駐紮在城內的兵營，等明天天亮就會進山。
完顏部 完顏淮大帳內
完顏淮單手捏在眉框上揉著眼睛，驅散腦袋裡的睏意。秀才在營帳外護衛搜身後，走進了完顏淮大帳。
看到秀才走進來，完顏淮向秀才招呼道:
“李兄，還沒睡呢？”
“哎，小人擔當不起蠻王這麼稱呼，叫我秀才就好了。”
“李兄是我平生僅見的人傑，淮可是佩服不已。”
“蠻王說笑了，不知傳喚我來所為何事？”
“李兄，你也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我們什麼時候撤軍合適？”完顏淮平淡的說道，跟早上要跟元軍決一死戰時判若兩人。
秀才心中暗自感嘆的同時說道:“等元軍被誘餌吸引，埋伏元軍的部族跟元軍正式交手之時，就是我們該撤的時候了。”
完顏淮接著說道:“屆時，元軍大軍定無暇顧忌趁亂撤離的部族，而去救被伏擊的元軍。”
“正是如此。”秀才贊同道。
“李兄，從你進我部以來，我就把你跟另外兩人分開，一直美酒佳餚款待與你，今天不知李兄能不能答應淮弟一件事？”
“秀才我本來就是世間一蜉蝣，四十多歲淪落至這深山中當毛民，淮兄一直以禮相待我，別說區區一件事了，淮兄令我一起上戰場殺敵，秀才都不敢不從。”
“我要是叫李兄一介書生去上戰場殺敵，這豈不是說笑嗎。”
完顏淮卻是單膝下跪，向秀才行了一禮，秀才嚇了一跳，雙膝跪地去扶起完顏淮。
“使不得，使不得。我怎麼敢受淮兄此等大禮啊。”
完顏淮打斷秀才，仍然堅持道:
“李兄，你聽我說。”
“若有朝一日，我完顏淮身死，還請李兄看在昔日薄面上，照顧我胞弟完顏術一二。”
秀才內心感動不止。他一個貪官，世人都說他沒有道德，可有沒有想過一個學四書五經考上狀元的人，胸中又有多少丘壑呢。
完顏淮如此仁義待我，
他的話，我秀才不敢不從。
“淮兄信得過我的話，我秀才立誓會照顧好完顏術。”
“李兄，謝謝你。”完顏淮真誠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