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牧民之殤

前言:元歷載五一零年，貪狼熒惑，神器易主。中原之地大元一分為三。另立三國，改國號為涼、元、乾。

元歷載五零八年。西方蠻族因天氣寒苦收成欠歲，難以畜牧。西蠻四百一十八部族在大部落完顏氏的號召下決定聯盟南下劫掠富庶的大元國，定盟號為西邑。集結四十萬蠻民大舉南下大元國。西邑牧民驅牛羊過八百神山。

“長生天保佑牛羊能度過這個冬天”老牧民緊了緊裹在身上的羊毛裘，才能讓西蠻冷冽的寒風不至於凍透裘衣裡的肉乾。

“阿父，在這麼冷的天，羊兒要吃的牧草都蔫了。”一個抱著頭小羊的小牧民臉蛋凍得通紅對著老牧民說道。

老牧民抱起小牧民說“長生天會保佑它們的。”老牧民愁苦的眼神盯著從長生天飄下的片片雪花，轉身抱著小牧民走進了大帳。

長生天是整個西域蠻族的信仰，蠻族牧民們相信他們的長生天會讓牧草鮮嫩，牛羊變得肥碩。但是今年，雪期足足早了五旬而且大雪愈下愈大。大雪蓋住牧草，使牧草覆上了一層冰霜。冬天本是牛羊長膘的季節，可寒冷的天氣。使得牛羊不得不吃更多的牧草。可枯乾的牧草，根本不能支撐牛羊度過整個冬天。而沒了牛羊的牧民又拿什麼去活呢。

“長生天在上，你的子民們正遭受著苦難，請求您指引我們該怎麼做。”完顏部族的大祭司跪在祭壇上做著最真誠的禱告。

在這牧草匱乏的冬季，為了牛羊的存活。只能減少牧草的餵養，以求部族存續。牛羊多則無牧草，牛羊少則牧民難活。牧民們更願意勒緊自已的褲腰，而讓牛羊多活。

完顏部落是蠻域的大部族，有萬餘健碩牧民的他們佔有著一片肥沃多汁的牧場。小部落為了度過難熬的冬季，都選擇依附於周遭的大部族。

而完顏部的族長完顏真在吸納了大多數的小部落後，發現完顏部蠻民會搶小部落的牛羊，而小部落則會搶更小部落。一場野蠻的掠奪在完顏部中上演。而完顏部的族長完顏真坐在大帳中，接過三子完顏術遞過來的熱馬奶喝了一口，驅散身體的寒意。

“阿父，外面的族人正在搶蠻民的牛羊，您不出面管管嗎？”完顏術問。

“三郎，如今這些部落依附於我們，是他們有求於我部，想要共享我們的牧場。如果我們不展現主人的威嚴，他們是不會安穩的。”完顏真答道。

“阿父，兒郎只是覺得我部這麼對其餘部族，您還不聞不問會不會寒了蠻民們的心。”完顏術說。

“哈哈哈，三郎真是長大了。也學會為阿父考慮了。”完顏真笑道。“三郎，今天阿父就教你一言。養羊的牧民會想要養牛，而牛羊都有的牧民則會想搶別人的牛羊。”

“阿父的意思是要麼大家都有，要麼都沒有。可這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完顏術疑惑。

完顏真沒有回答完顏術的疑問。“傳令各部族長集結，長生天在上，我有要事相商。”篝火映照在完顏真的眼睛裡，就像長生天上閃爍著的流光。……

完顏氏大帳內 架在火盆上的馬奶燒的滾燙，桌上的烤羊肉也被烤的滋滋冒油。落座在桌前坐在大座上的是三個蠻族漢子。

頭戴著狼頭帽，披著羊皮襖的是與完顏部一樣佔據一方肥沃牧場的蠻族大部烏達氏族長烏達榮“不知道完顏族長有何事找我們啊。”他對在座的兩部族長說道。

“長生天在上，我部族內還有很多事沒處理。” 蠻族大部 哥爾氏族長哥爾勇。哥爾勇是哥爾部族的第一勇士，他身材魁梧，力大無窮，有徒手擒狼之能。

“哥爾族長，別急著走。聽聽完顏族長有何要事。” 蠻族大部 沁陽氏族長沁陽覓頭戴插著幾尾彩色羽毛的羊毛氈帽。沁陽部是蠻族中最富有的部族。

完顏真掀開大簾走入營帳，接著兩位蠻族勇士合力將一大罈子酒抬了進來。酒在蠻域是珍貴難得的，蠻族是遊牧民族，廣袤的蠻域更是少有地方能耕種。

只有越過八百深山到達大元國，才能用牛羊或獸皮交換大元的美酒和香料。這樣一大罈子酒需要三十頭羊才能換來。在牧民勒緊褲腰求活的時候，這樣一罈酒珍貴無比。

哥爾勇眯著眼睛看向完顏真:“完顏族長是想要拿這酒款宴我等，還是想要換牛羊啊？”

“自然是想要換牛羊嘍，不知哥爾族長願意出多少頭。”完顏真揶揄道。

“哼，我部沒有多餘的牛羊換閣下的美酒了，告辭!”說罷怒氣衝衝就要起身離開。

沁陽覓無奈起身再次攔下就快走出營帳的哥爾勇。這莽夫脾氣真是急躁。“哥爾勇，完顏真喚我們來，自是要請我們喝酒，你這倔驢快回來。”

哥爾勇聞言，回頭看向完顏真:“當真？”

完顏真:“長生天在上。”

聽到完顏真的話，哥爾勇怒氣略消，在沁陽覓拉扯下坐了回去。:“哼，長生天在上，我哥爾勇不跟你計較。”

聽到哥爾勇的話，三部族長哈哈大笑。

完顏真喚來三子完顏術為眾部族長倒酒。

“這是完顏術吧，真壯實哩。都比我高大了。”烏達榮拍了拍完顏術結實的臂膀說道。

“見過烏達族長。”完顏術抱拳回道。

“哎，不用跟舅舅搞這套。阿姐身體還好嗎？”烏達榮扶起完顏術問道。

“寒風凜冽，阿母說她近來腰腿總是痠痛。”完顏術道。

“唔，一會兒我派人送來幾卷羊皮給你阿母。”

在蠻族，互相聯姻是牧民生存之道。這樣生下來的才會是強健的蠻民。烏達榮的姐姐烏達花就是嫁給了完顏真，並育有三子，分別是完顏答，完顏淮，完顏術。

“多謝舅舅。”完顏術道。

烏達榮揮了揮手，完顏術退下了。

酒過半旬。沁陽覓舉起酒壺對向完顏真:“多謝完顏族長款待，我蠻族眾部如今艱難困苦。皆是勒緊腰帶過活。如今完顏族長喚我等前來，應該不只是喝酒吃肉這麼簡單吧。”

聽到這話，在座諸族長盡放下酒壺，等完顏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