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蠻軍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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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軍叢中
“阿父，小心!”完顏答一把推開完顏真，替完顏真抗了一刀，這一刀直接扎進了心臟。
蠻軍的彎刀穿不透御林軍的鐵甲，戰局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在戰場一角，
完顏淮拉住完顏術，不讓完顏術闖進軍陣。
“淮哥，你為什麼要攔著我？”完顏術焦急道。
“你去添亂嗎？忘了你答應過我了嗎？”完顏淮淡淡的說。
“可是。”完顏術開口。
“沒有可是，我們敗了。四十萬蠻軍已經完了。”
完顏淮冷眼看著戰場上，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一天。看著蠻族兒郎死在戰場上，他也很心痛，但是為了蠻族的延續，部族的存亡，必須有人保持冷靜。
他在等，在等完顏真認清現實，下令撤軍。
只有這樣，一直在戰局角落等著的完顏淮才能挽救蠻族於水火之中。
完顏答嘴裡吐出一大口血，血裡混雜著撕裂的心臟碎片，完顏真扶住了他，才沒有讓完顏答倒下。
“答兒，為父對不起你啊。”
豆大的淚水從完顏真的眼眶裡滾落，這一刻他不是部族的族長，而是一位將要失去兒子的父親。
“阿、阿父。帶著部民們撤吧。淮弟和術弟在山上給我們留了條退路。”完顏答艱難的說道。
“答兒，一起走。”完顏真握緊完顏答的手，從手上傳來的冰冷，讓完顏真知道完顏答時間不多了。
“阿父，我，我回不了家了。告訴阿瑪，我不喜歡沁陽覓的女兒，那姑娘太醜了。”
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完顏答用最後的力氣推開完顏真。
“去吧，阿父。帶著部民們活下去。”
完顏真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是一個賭徒。賭上了整個蠻族，去攻打大元。這場賭局他輸了，現在也該為自已的賭約買賬了。
“全體蠻軍，聽我號令。”
“撤軍!”
在山腳下，終於等到完顏真下令的完顏淮吐出了一口氣。在第一次攻城沒有攻下姑蘇關的時候，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那夜，秀才找到了完顏淮，給他指出了一條蠻軍兵敗的退路。
秀才和完顏淮都一樣清楚，當大元的援軍趕來，沒有進城的蠻軍，不再會是大元的對手。
兩人商議後，完顏淮帶著自已手下的蠻軍駐紮在山腳下，一直等到了現在。
……
我是胡松，我現在很激動。
蠻人的彎刀捅不穿我們御林軍的鐵甲，五萬御林軍在蠻軍陣型中衝殺。
就算雙方撞得人仰馬翻，摔下馬的御林軍衛也比只穿著皮甲的蠻軍佔優。
飛龍騎臉怎麼輸？
好岳丈給的建功機會，我胡松可得牢牢抓住。
“衝啊!擒拿西邑王完顏真!我要抓活的!”
……
我是完顏真，我剛經歷喪子之痛。
現在，我是一個輸了的賭徒。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儘量多的蠻人能活下去，像答兒臨終前說的那樣活下去。
我現在要去為那些相信我完顏真而死去的蠻民贖罪。
淮兒、術兒，完顏部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花，你是我完顏真一生所愛。
答兒讓我帶給你的話，等你到了長生天，我再讓他親口跟你說。
……
御林軍是在一直前進的。蠻軍是在一直撤退的。
但也有人逆行而上。
完顏真、烏達榮、沁陽覓都率領著自已的親軍留了下來，直面御林軍。
親軍們嚴陣以待，身後是正在撤離的蠻民們。
“長生天在上，殺!”
三部族長率著親軍殺了上去。
“活捉完顏真!”
胡松率著五萬御林軍攻來。
蠻人的彎刀與元人的槍劍碰撞，摩擦出火花。蠻族兒郎英勇善戰，御林軍也訓練有素。
結成軍陣把完顏真等人圍困住。冰冷的槍尖每次揮舞都帶走了一個蠻人的性命。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完顏真抓住戳過來的長槍，一把給那頭抓著的御林軍士拉了進來。一刀抹了御林軍士的脖子。
可剛被破壞的軍陣，就立刻有剩下的御林軍補上，重新結成困陣。陣中還站著的蠻兵盡皆身上掛著彩，完顏真一半臉已經被血糊住。
天無絕人之路，又是一軍蠻軍殺了進來，衝破御林軍的陣型。正是在山腳等候多時的完顏淮和完顏術。
在蠻民撤進八百神山後，率領手下蠻軍過來營救完顏真。
完顏術:“阿父，快走!”
“術弟，你先帶著阿父離開。我來解決追兵。”完顏淮對完顏術說完就帶著蠻兵衝向御林軍。
完顏術點頭，他知道淮哥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
“術兒，看著我。”
完顏真沙啞的嗓音響起，完顏術剛想攙扶的動作一頓，看向完顏真的臉。
半邊臉被血糊住，烏青色的眉梢腫脹著。一雙淚眼中充滿倦意和死氣。
“記住阿父今天的樣子。”
完顏真已生死志，現在的他早已沒了蠻原上雄心壯志的樣子，活像一隻被趕出了狼群的狼王。
“好好聽你淮哥的話，照顧好你阿瑪。”
說罷，抽出彎刀。
在完顏術呆滯的目光下，用彎刀狠狠劃過脖頸，鮮血順著刀刃淌下來。完顏真惡狠狠的盯著姑蘇城，向著姑蘇城走了十步，倒地氣絕身亡。
這一幕，深深的衝擊著完顏術的內心。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三聲為什麼在完顏術的心底迴盪，但沒人會給他答案。
猶如丟了魂一樣的完顏術，任由蠻兵們拉著他，往山裡而去。來不及管完顏真的屍體，在御林軍重新包圍過來之前，他們得撤進大山。
胡松看著被救走的眾部族長，恨恨的說到:“壞了!本將軍的功勞。”
看著御林軍漸漸圍過來，完顏淮估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該撤了。沒有跟胡松過多糾纏，率著蠻兵調轉馬頭就走了。
“窮寇莫追。”胡松擔心山裡有埋伏，沒再率著剩下的御林軍進山，擊潰了蠻族大軍之後，現在手裡只剩下三萬御林軍了。
等朝廷剩下的十萬大軍到了，再對蠻人進行圍剿也不遲。只是可惜沒攔住那些蠻部族長，放跑了那幾條大魚。
正在懊惱的時候，突然手下來報:
“將軍，發現西邑王完顏真的屍體。”
胡松面色一喜，還好最大的魚沒放走。我胡松的仕途有望了。
此戰，我胡松，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