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告知

季趨本想帶著季星辰回他在京市的別墅，卻被陶香琴極力挽留，不得已他只能同意。

陶香琴已經開心的抱著小星星去洗澡了，揚言今天要抱著軟乎乎的小寶貝一起睡覺，把老爺子都趕去了客房。

李舒月也想抱著小星星一起睡覺，可是她不敢和奶奶搶，只能投去羨慕的目光。(╥╯^╰╥)

季趨回到了臥室，發現這個房間還是他原來的那間，格局佈置和以前一模一樣，除了新換的床單和那不再擺滿書籍的桌子，空氣中清新的陽光味道，讓他充滿了熟悉感，他心裡頓時一陣感動。

正準備洗漱，手機又有來電傳來，看到來電顯示，他鬆了鬆腕錶絲毫不著急，最後在鈴聲快結束前接通了來電。

“阿離，回家一趟，爺爺等你！”季權的聲音迫不及待的響起，沒辦法，這電話接通的機率真是太低了。

“沒空！”

聽到這毫不留情的拒絕，季權也不生氣，耐心勸道。

“阿離，離家這麼多年，和爺爺鬧脾氣也鬧夠了吧！怎麼說我們也是親爺孫倆。爺爺這些年的作為也是為了你好。”

沒得到季趨的回應，季權開始增加他的籌碼。

“秦暉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就不想和爺爺聊一聊嗎？”

見季權終於開門見山聊起正事，季趨應了聲，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去。

走到大廳和在看晚間新聞的外公打招呼要出門，李國章頭也不回，叮囑聲傳來。

“記得不要鬧得太難看，怎麼說也是你爺爺。”

季趨應下，向大門走去，司機已經提前在門口等他了，司機正準備開出院子，就停下來看向季趨。

“老闆是李二爺。”

季趨望向窗外，看見李安邦站在車外等他，他下車走向他輕聲喚道。

“二舅舅，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李安邦看著這個比他還高大的小夥子，為他那早早離世的妹妹高興，季趨真的是事業有成，假如能再有個幸福的家庭就更好了。想到這裡，心中一陣內疚。

“阿離，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我~

一直在等來你找我。”

“舅舅，因為我瞭解你的為人，知道你這麼做不會是因為利益。既然不是因為利益，我又有什麼著急的，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等明天爺爺的壽宴過了再說吧！”

看著季趨的這麼善解人意，李安邦身為長輩為自已這些年的隱瞞感到不齒。

目送季趨離開，他在院子裡抽菸沉思，煙滅時李安邦終於下定了決心，走進客廳朝著李國章說。

“爸！我有事想和您聊聊。”

“等會，等我把這段看完。”李國章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阿離的事情！”

李國章這才看向李安邦，看見他臉色難得的凝重，輕輕拍了下陶香琴正在做著刺繡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小星星的媽媽是因為我死的。”

一句話把李國章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吼道，“你說什麼？”

“阿離的媽媽是因為你死的，她~ 她已經去世了嗎？”李國章越說越激動。

想到那可憐的曾外孫，他不禁怒視向他的親兒子。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和你有關係？”

李安邦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他開始仔細地斟酌著每一個字，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試圖用最清晰明瞭的方式將整個事情講述清楚。

李國章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平靜，最後到了悲傷，老淚縱橫，悲從心來！

“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阿離為什麼總是遇上這樣的事情。”

望向一臉愧疚難當的李安邦，罵人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這個兒子一生好強，入職前，向上都做過了保密約定。乾的都是衝在一線，最危險的工作。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他一刀一槍拿命拼出來的。

那些年他常年不在家，他整天憂心忡忡，就怕哪天就收到他殉職的訊息，沒想到，第一次聽他敘述，才知道這些年他的工作都這麼驚險，更沒想到居然會牽扯到阿離，間接導致了那場悲劇。

他幼年便從軍，從此戎馬半生，衝鋒陷陣，上陣殺敵從不懼生死。但是現在，他卻懼怕阿離知道真相，怕他的罪怪，怕他會接受不了。

看李國章閉眼沉默，渾身氣息沉重，知道他還在消化自已帶來的訊息。李安邦也不著急，語氣沉重的繼續說。

“那年我結束完任務回來，發現阿離已經從昏迷中醒來，而且已經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情，我想開口說出真相，卻被秦暉制止了。”

“秦暉？秦家那個小子？”

“是的，他和阿離還有慕淵是我們看著一起長大，對他我還是很放心的，他對我說，那件事對阿離的打擊太大了，精神瀕臨崩潰，在昏迷中一直不願醒來。不得已找了專家一起實施了催眠，這才讓他清醒過來。希望時間能治癒他的創傷，讓他慢慢淡忘。沒想到～”

“卻沒想到，催眠的效果不盡人意，雖然抹去了他的記憶，卻沒抹去他的感情。”李國章看他停頓替他補充道。

李安邦無奈的點點頭。

“阿離為了知道真相，當年和季家鬧得滿城皆知。要是他知道我們也和那件事有關，你讓我怎麼面對阿離。”李國章質問道。

“他已經知道了！”

又一記暴拳來襲，李國章氣得眼睛瞪得老大，再也忍不住把書桌拍的嘣嘣響。

“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講完，給我一個痛快。”

“這幾年，為了保住這個秘密，秦暉找到我讓我幫忙。雖然與季家合作讓我不齒，但是為了阿離我不得不這麼做。”

“前幾天，秦暉告訴我事情敗露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時機成熟了，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李安邦一臉無奈又帶有解脫的表情說道。

“那你今天告訴我是打算？”李國章心裡隱隱有猜測，還是忍不住問道。

李安邦不好意思的看向他。“爸，我需要你的幫忙，我本來想今晚找阿離就坦白的，但是他說要等您明天的壽宴過後。阿離他最是敬重您，有您在我相信對他也是個慰藉。”

李國章氣得把書桌上的硯臺朝他就扔了過去，然後是書本、毛筆接著是各種能摸到的東西。

“我讓你算計老子，讓你瞞我這麼久，你這個逆子！”

終於引來了眾人的注意力，長輩都進書房攔的攔，勸的勸。年紀小的都在書房門口圍觀。

李安邦被大哥拉了出來，看著老父親這麼生氣忍不住訓斥道。

“爸都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還惹他發這麼大火。”

“要是有選擇，我也不願意。”

李安邦無奈說完後，佝僂著背頹然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