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強行逼我喝學霸表哥內褲煮出來的水,說這樣必能考上北大。

在我打翻後又摁著我的腦袋逼我跪在地上舔乾淨。

而她做這一切只為向她的初戀證明她能生出高智商的孩子。

可後來她被初戀掃地出門後,卻又哭著求我病床前盡孝。

1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媽很信玄學。

從小爸爸過世後她便把我扔給奶奶,卻在我高一時把我強行接回她身邊。

我以為她終於想給予我母愛補償我一二,也省了奶奶的負擔。

可不曾想,地獄般的生活這才開始。

她每日早上燒一杯符水逼我喝,聲稱大師開過光的。

每晚逼我刷題到凌晨兩三點,稍有打盹就輕則謾罵,重則拿衣服架抽在我身上。

考試沒保持住年級前五,奶奶就會失去一個月的生活費。

我數著日子熬呀熬,想著考上大學後把奶奶接走就好了。

可奶奶卻倒在了高考這年。

我媽更是一個不如意就威脅我不給奶奶飯吃。

為了奶奶身體不再變得單薄,為了奶奶的眼眶凹陷的慢一點,我像個提線木偶般被她操控著生活。

我以為不會更糟了。

卻在高考前一個月,我忍著生理期肚子疼痛刷題到凌晨三點打算休息時,她端著一杯水讓我喝下。

我心裡閃過意外她竟會關心我,可在聞到味道時停住了。

問過後才知道這是煮過內褲的水。

我忍不住作嘔拒絕,她卻薅住我的頭髮想要強行給我灌下,一邊猙獰著臉怒罵: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蠢的東西,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拒絕。你表哥可是上了北大的,大師說了,他穿過的內褲最是靈驗,你喝下煮出的水就一定能跟著考上北大。”

說著列舉了一系列所謂內褲能辟邪轉運的民間傳言,又戳著我的腦門吼道:

“施可可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你表姑偷來的,還花了八百八才賣給我,你不喝也得給我喝。”

聽到這裡,我胃裡更是泛酸想吐。

於是奮力推搡,水杯落地應聲碎開,水流了一地。

“我不喝這麼噁心的東西,我會憑自己的實力考自己喜歡的大學。”

我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紅著眼問她:“媽,我現在真的很難受,難道考北大比我的命還重要嗎?”

“當然比你重要,不然我生你這廢物玩意兒幹嘛?”她氣紅了臉,揮手給了我一巴掌。

又往我膝蓋踢過來,一手按著我的頭一手壓著我的脖頸,逼我跪下,“你給我舔,舔乾淨!”

“如果破壞了我本該有的幸福人生我饒不了你。你想想那個癱瘓在床的老東西”

我的掙扎在聽到最後這句話時停下,恨自己沒有能力贍養奶奶。

忍著屈辱作嘔,哭著跪趴在地上舔乾淨。

她在一旁發出滿意的笑聲,扭著臀出去。

2

令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又煮了滿滿一杯。

為了今天的模擬考試不遲到,我強忍身體的不適,捏著鼻子灌下。

她滿意地笑著,“這才乖,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了你嗎?”

當然能!

我在考試前吐的昏天黑地,加上生理期,成績跌出了年級前十。

她看到成績又得知我吐了之後,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真是個蠢貨,要不是你吐掉,你這年級第一還不是穩穩的嗎?”

“我千辛萬苦幫你尋來這捷徑,就被你這麼糟踐是嗎?”

喋喋不休罵到凌晨又逼著我刷完題後才罷休。

在我又一次翻江倒海吐掉之後,她故技重施。

我一放學回來,她便拿著手機播放出錄下的影片。

影片中,奶奶滿頭的白髮凌亂,嘴唇乾乾的,舉著床頭旁邊的鐵碗遞向鏡頭,“文芳啊,我渴了,我餓”

我趕緊將她準備好的水,混著滴落的淚水,一飲而下。

“媽,你看你看我喝了。”

我急急地將滴水不剩的杯子拿到她面前,把嘔至喉間的水又重新嚥下,拉著她的手承諾:”我再也不敢吐掉了。”

“媽,我一定好好聽話,好好學習,求你了,你別餓著奶奶了好不好?”

她冷笑著抽出手,“作為對你的懲罰,死老太婆今天是肯定要餓著的。”

我著急忙慌地想跑出去,被媽媽從身後一把扯出頭髮拖了過去,不屑地看著我說:

“怎麼?想去給老太婆送飯?”

“你有鑰匙進去嗎你就送?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你最好別讓你李叔發現你這蠢樣,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掙脫開,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掃落,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奶奶說餓的樣子揮之不去,心疼的我難以呼吸,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向媽媽的眼神迸發出恨意,對著她嘶吼:

“你自己也是當媽媽的,你也有老去的一天,你如此對待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你那麼相信玄學,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成天把李叔掛在嘴邊又折磨奶奶,你對得起死去的爸爸嗎?”

她像看小丑一般看著我,鄙夷開口:

“別跟我提你爸那個沒用的東西,要不是嫁給他我不會跟我八字最合的愛人分開,不會生下你這麼蠢的女兒。”

“還有”她蹲下捏著我的下巴,用力一甩,繼續說道:

“你要是再敢詛咒我,我就活活餓死躺在床上的老東西。”

“順便告訴你,她明天會不會繼續餓肚子,就看你表現了。”

3

我垂下眼眸,指尖在手心掐出深深的印跡。

不斷告訴自己,奶奶還活著,還需要吃飯,才平復下想跟她拼命的衝動。

我媽瞥了一眼我緊握的雙拳,一臉厭惡。

“真是又蠢又軟弱,跟你那短命鬼的爸爸一樣讓人噁心。”

“馬上給我把地板收拾乾淨然後去刷題,否則我可保不齊明天會不會心情不好就忘了給老太婆送飯。”

只這最後一句,我就只能乖乖妥協。

我掩下眸底的怨恨,胡亂地抹去眼淚,將掃落的東西一件件撿起來後,又一刻不敢耽誤的開始做題。

可我沒想到媽媽出門不久後,就把剛才口中的李叔帶了回來。

我聽到動靜出來時,他們隔著衣服身體交疊在沙發上忘情擁吻。

我嚇得沒忍住發出了尖叫,被她惱羞成怒地抬手一耳光打斷了聲音。

“沒眼力見的東西,瞎嚷嚷什麼?”

媽媽打完我後又趕緊坐回到沙發上,矯揉著聲音,“慶山,別生氣”

說完不顧我在場,連哄帶拽地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李慶山拉到她房裡。

隔著房門,我聽到李慶山不悅地聲音傳出來:

“我看你那女兒剛才跟個傻子一樣愣在那裡,你平常說的成績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周文芳我可告訴你,你是個二婚不值錢的,如果你不能保證那丫頭考上北大清華證明你生的孩子智商高,我是不會要你的。”

接著是媽媽一再的承諾保證,語氣卑微,諂媚至極。

我終於明白她逼我必須考上北大才有的幸福人生,不是為了爭面子,只是為了這麼個貶低她男人。

回到房裡,兩扇房門也隔不斷傳過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我忍著噁心捂住了耳朵,覺得她真是可笑。

而我與奶奶卻是可悲。

從這日起,媽媽為了實現她的幸福人生,開始不只是每日在家盯著我喝。

灌了整整一保溫杯讓我帶去學校,我的日常飲水便只能是這令人作嘔的水。

擔心我在學校偷偷倒掉,甚至一放學她便衝到我的教室裡,拽著上下桌的同學詢問我有沒有乖乖喝保溫杯裡的水。

可還是不放心擔心效果不夠,她又每天中午又送來一壺,在食堂守著我,親眼看著我喝下才罷休。

又時不時地給我播放奶奶說餓的那些個影片。

於是我每天只敢吃三分飽,害怕喝不下一壺壺的水,害怕奶奶又得餓著肚子,害怕奶奶乾裂的唇再說出哀求的話。

同學看我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羨慕有媽媽的關心,變得同情。

我媽卻只顧到處宣揚著,“我女兒肯定能考上北大。”

4

我知道,她是為了讓這個聲音傳到李慶山的家裡。

我忽視每夜每夜媽媽房裡不堪的聲音,熬呀熬,終於熬到了高考結束。

估分出來後,她馬不停蹄地跑到李慶山家裡報喜。

我也終於不用再喝噁心的水,終於拿到了奶奶房裡的鑰匙。

奶奶吃著我買的許許多多好吃的飯菜,渾濁的眼裡盛滿淚水,摸著我的頭,

“我的乖孫女啊,受苦了”

可任我如何揚起嘴角說自己很好,奶奶的話裡眼裡都滿是心疼。

我趕緊哄著她,“奶奶,沒事的,以後我可以自己照顧您的。”

“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奶奶我帶您走。”

“我考得很好,爸爸有留下錢。而且大學也可以兼職的,以後我會賺好多好多錢”

“奶奶,以後等您腿好了”

我說了很多以後,可如何也沒想到,都還沒來得及實現,奶奶就先走了。

我端著飯一再喊她時,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

奶奶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微笑,用剪刀割了腕的手藏在被子裡,浸溼了一片。

她怕血紅色嚇到我,她怕以後拖累我。

我哆嗦著手撫著奶奶的臉,又拉著她涼透了的手,嘴張了又張,好似被扼住了喉嚨,喊不出任何話。

直到前來祝賀我考得好成績的鄰居嬸嬸尖叫出聲,我才重新找回了意識和聲音,痛哭出聲。

我打電話央求媽媽回來,她卻笑著譏諷:

“我告訴老太婆你天天喝別人內褲水時她都沒反應,我還以為她不在乎呢,這就受不住自殺了啊?”

“我馬上跟你李叔領證了,你少拿這晦氣事噁心我,我不可能回去!”

為奶奶操辦後事時,媽媽還是掛了我的電話,說已經搬進了李家,她有新的婆婆,奶奶一個外人,不關她的事。

又在我離家去大學之前,捲走了爸爸留下的所有錢,撫著平坦的小腹對我說:

“大師說了,我跟慶山八字合,這胎可能是兒子。你爸霸佔我那麼久,這些錢給我養兒子也是應該的。”

“你讀書自己想辦法,這年頭聽說都流行助學貸款。實在讀不起就算了去打工,反正你也沒什麼用了。”

“這破房子慶山嫌晦氣,我就給你了,算是結束我們的母女緣分。”

我看著她得意的背影,洶湧起抑制不住的恨意,咬緊牙關,指尖掐進掌心裡。

奈何自己能力太小。

離開之前,我用奶奶最後留下的錢,買通了她所謂的大師。

媽媽,你不是最信玄學嗎?

大齡產婦不易,那就讓大師好好為你的兒子“保駕護航”。